裴則禮十分用，散漫一笑，“，看在你這麼想我的面子上，就勉強幫一下你吧。”
他那邊似乎開始看資料，過幾分鐘後開口，“有原始采購合同，和近期采購記錄？”
“有的！”
“看一下價格差異多。”
許梔寧連忙翻起來，“差了將近百分之十。”
不等裴則禮繼續引導，直接先一步說，“差價不足以彌補和盛創違約的賠償金，所以我才沒明白新川怎麼就敢大張旗鼓的換采購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新川自己找的采購公司是國的，和盛創集團約定的采購公司，是國外的？”
“嗯。”
“那你把進出口的稅率算進去沒？”
許梔寧愣了愣，“沒有。”
“進口稅再加上，那應該夠新川對盛創的賠償了。”
一激，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懂了！這樣算下來，即使盛創追究責任，新川也不怕。”
算來算去，也還是賺的。
裴則禮就喜歡許梔寧這一點就通的勁兒。
“所以接下來你死磕合同約定，要求提高賠償款，新川就怕了。”
“好，我現在就開始看。”
說著要掛斷電話，他那邊突然又開口。
“我準備去機場了。”
“我不在京林的時候，你也得好好吃飯，半斤都不準給我瘦。”
許梔寧心思都在工作上，敷衍的應了句知道，就掛斷了。
正想打開合同翻閱的時候，厲妍突然從外面風風火火的沖進來。
一臉震驚。
“寧寧，我躲在樓梯間魚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咱們裴總！”
許梔寧挑眉，“嗯？裴總不坐電梯，走的樓梯？”
“是啊！”
厲妍扯過椅子來坐下，“因為我怕被發現，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
“裴總絕對是個超級大帥哥。”
說到這個，眼睛里都恨不得能冒出心來，“穿了黑西裝，那大長，那寬肩窄腰，那走路儀態，簡直完！”
許梔寧無奈，手上先去找新川項目合作的違約條款規定部分，“再完，他也喜歡男人。”
厲妍蹙起秀眉，忽然想到什麼湊了過去。
“哎，講真，我覺得裴總……和你養的那個鴨子長得有點像。”
許梔寧的手一頓，笑笑，“你說李澤培？”
“嗯！”
“盛創集團的總裁，跑到我家去，給我做飯洗服，兩千一個月，這可能麼？”
厲妍咂咂，“確實。”
嘆口氣，整個往椅子後面一仰，“不過我發現，李澤培的朋友秦風，貌似有點錢，昨天他帶我回的酒店是世鼎的總統套房。”
“那就對了。”許梔寧順著閨的話，大膽猜測，“李澤培開的車是借來的，應該就是和秦風借的。”
“所以，他們兩個怎麼會認識的？一個有錢人，一個夜場鴨子。”
“我沒問過。”
厲妍無語，“你跟他睡這麼久了，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許梔寧微垂下眼睫，悶聲開口，“我也是昨晚才恍然的。”
……
從盛創下班以後，許梔寧剛上地鐵，就接到了母親的來電。
“梔梔，今天斯淮出院，你回來吃飯啊？咱們一家人一起——”
“媽，我工作很多，沒法回去，你們吃吧。”
沈遇秋停頓了下，嘆口氣，“還生氣呢？斯淮都同我講了，說那天在家里廚房的事，可能是冤枉了你。”
一句話，泄了全部。
這等同于直接告訴許梔寧，如果不是裴則禮給景斯淮上的那一課，其實母親，還有那個口口聲聲說最自己的男人，完全就是不相信自己的。
而現在，也不過就是“可能”。
無力瞬間席卷上來。
又開始不過氣。
沒有再說任何話，許梔寧直接掛斷，然後關機，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以前都是這樣抵抗和安自己的。
蒙上被子，躲進黑的小世界，不去靠近別人，慢慢將負面緒都消化掉。
可是今天……
當許梔寧輸完門鎖碼，走進去，視線掃了眼客廳。
等待著的，是另一種更洶涌的失落。
李澤培走了。
不然每天這個時候，他該在廚房里忙著做晚餐。
聽到開門聲，一定是探出張里氣的俊臉來，催促自己去換服準備開飯。
許梔寧在門口站了近五分鐘，才換了鞋走進去。
手機是掐著時間響的。
屏幕上顯示李澤培三個字。
“到家了？”
他的嗓音中，難得著疲乏。
“嗯。”
許梔寧應了一聲後，那邊立刻挑高聲線，“誰又惹到我家傻丫頭了？”
好在是打電話，裴則禮看不到漸紅的眼尾。
“沒有，就是在想晚上吃什麼。”
“別想了，最多再過五分鐘，秦風就會把晚餐送到。”
許梔寧一愣，“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你不用這樣……”
“這不得把你喂飽麼？萬一我走的期間，你換了人怎麼辦？”
“……”
這男人。
總能幾句話就輕易把自己逗笑。
扯扯，低聲問，“你到家了嗎？”
“還沒。”
裴則禮特意選了中轉剛好在下班時間的航線。
許梔寧稍有驚訝，“你家這麼遠？”
這從他說要去機場到現在，都已經小半天時間過去了。
“嗯，不過快了。”
“噢……”
“想我？”裴則禮又開始輕佻戲謔。
抿，整個人靠在沙發上，“才沒有。”
“那看來是我自作多了。”
他的話剛說完，秦風這個送餐員就到了。
裴則禮溫聲囑咐，“你先去吃飯，等我到家後聯系你。”
“嗯。”
……
法蘭克福機場。
裴則禮掛斷電話後，抬手了眉心。
有些煩躁。
航程還有一個小時就可以落地柏林了，但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和父母通這件事。
就如同秦風說的那樣，與他們不理智。
他沉了口氣，前來接應的管家立刻詢問，“爺的不舒服？”
“沒事。”
裴則禮揚手，黑眸掃一眼手機上秦風發來的消息。
是張抓拍許梔寧側臉的照片。
【飯已送到。】
他擰起濃眉將照片放大，視線定在自家傻丫頭的眼尾，結明顯一滾。
“我得回京林。”
管家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
“爺，夫人已經在等您了。”
“讓再多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