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李澤培。”
“他是裴氏財團唯一的繼承人，裴則禮。”
“而我，是裴家定的兒媳，也是他的未婚妻。”
“聽裴夫人說，這些年他無數次回青石村，去那個被綁架過的地方。”
搶救室外。
米婭的神是慌後強裝的鎮定。
視線掃過許梔寧上已經變暗紅的跡，低聲開口，“你確實是救過則禮，他欠你一條命。”
“今天……也算是還給你了。”
語氣平淡，沒有怨恨和指責，只是徐徐說著，“如果你覺得不夠，裴夫人托我帶話，讓你直接開個價。”
米婭話落後，良久，都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許梔寧的手還在抖。
唯有指尖的那道試刀刃留下的傷口傳來微微刺痛。
讓覺得，自己還活著。
“他會死嗎？”
“不會。”
“那就好。”
許梔寧後退幾步，轉，“我走了。”
先是扶住墻踉蹌，然後突然跑起來。
與裴則禮在這幾個月中發生的片段，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過……
——“今天你必須收留我。”
——“因為，我對你一往深。”
——“那你跟我去登記結婚，我想要把我的戶口婚遷到京林市來。”
許梔寧猛地想到什麼。
拿出手機點開了裴則禮的微信頭像。
這張鄉村小路的照片，當時沒細看，如今再瞧，那分明就是青石村西邊的林蔭道……
原來是這樣。
原來李澤培就是當年的男孩。
不，該他裴則禮才對。
“怪不得你上來就對我這麼好。”
“怪不得你說相信我。”
“都是因為這個啊……”
還以為——
以為是呢。
許梔寧第一次覺得醫院的長廊，這麼長啊，就好像走不完似的。
而盡頭的另一邊，沒人再等自己了。
腳踝一，整個人跌下去，竟沒有再爬起來的勇氣。
索坐在地上哭。
“李澤培……你倒是快來哄我啊……”
就像之前那樣。
氣懶散的怪氣也好，嗤笑自己是傻丫頭也好，怎麼都行。
驀地。
許梔寧覺肩膀有人了自己一下。
立刻抬眸——
“梔梔，是我。”
“……”
“梔梔？”
景斯淮剛想俯扶，眼前的人就意識模糊，直接倒了下去。
……
裴則禮的傷勢并不樂觀。
因為是貫通傷，有前後兩個創口，而且傷及肝臟和大管，還引起了嚴重的出。
為了防止消息外泄，醫院已經被全面封鎖。
歐洲那邊知道消息後，裴則禮的父親裴鶴歸立刻放下手里的所有事，親自趕往京林市。
但，直到他人都站在手室外了，里面依舊沒有任何好消息傳出來。
“則禮胡鬧，你也跟著一起胡鬧。”
裴鶴歸睨一眼旁站著的妻子，厲聲開口。
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對，裴母沒駁任何，只是聽。
“從小你就縱容他的頑劣，那次被綁架的事後，我以為你會有記，結果你非但沒收斂，反而還幫他一起瞞著我。”
“以後不會了。”
他冷冰冰的質問，也冷冰冰的回。
這場景看似違和至極，可在裴氏莊園中，卻是經常出現的。
裴鶴歸與妻子孟書蘊結婚三十余年，就沒有對視一笑的恩過。
而站在一旁的米婭更是沒有發言權，只能低著頭一起聽訓。
時間又過去一個小時。
外面的天都開始蒙蒙亮起。
終于，裴家派來的醫生從里面走出來，看到裴鶴歸後，先照例恭敬行禮後才開口，“爺離生命危險了，但因為出量過多，蘇醒的時間還不能確定。”
聽到這句話，外面站著的幾個人，倒是不約而同的松口氣。
“依他現在的況，可以回柏林嗎？”
“這……”醫生遲疑了下，“穩妥起見，還是先不要。”
“嗯。”
裴鶴歸繃著一張臉，垂眸出聲，“涉及到這次事的人，都理了？”
孟書蘊抿點頭，“不會被泄。”
“包括則禮非要為留在國的那個人？”
一貫淡漠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些波，挑眉，“你要連也理？”
“那是個禍害。”
“如果你不想唯一的兒子和自己斷絕關系，最好是別。”
裴鶴歸斂眸凜聲，“他沒有和我斷絕關系的資格，你應該最清楚。”
“……”
確實。
只為裴家生下這一個繼承人，是孟書蘊的責任。
沉默半晌，低聲道，“留下那個許梔寧的，我可以默許你出去再另尋人為裴家開枝散葉。”
裴鶴歸頓時氣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如果這樣還不滿意，那我讓出裴家主母這個位置來。”
“你真是越說越不樣子！”
孟書蘊微微皺眉，“則禮醒來後知道許梔寧被理掉，會傷心，他是我生的，我不想讓他傷心，就這麼簡單。”
裴鶴歸瞥著自己面前這幾十年如一日像個木樁似的妻子，怒氣的更甚。
“難道他不是我兒子？”
平靜的回，“則禮出生就與你做過親子鑒定。”
“你——”
“我見過許梔寧，我可以為擔保，則禮傷一事不會從口中流出。”
眼見這麼說下去，只會讓自己更生氣，裴鶴歸索隨一次。
畢竟冷臉相對一輩子了，他也是不想再惡化下去。
……
在陷重度昏迷四十個小時後，裴則禮總算醒來。
濃重的消毒水味，令他眼睛還沒睜，眉頭倒是先蹙起。
下意識的想——
“呃。”
劇痛瞬間席卷，像過電似的，讓裴則禮的間溢出一聲悶哼。
“許梔寧……”
“沒事。”
這話，是裴母回的。
聽到聲音，裴則禮緩緩掀開單薄的眼皮，想開口，嚨卻好像剛被割過似的。
“那怎麼……”
“你父親來了。”
知道兒子想問什麼，孟書蘊沉聲開口，“則禮，這次你的恩已經還完，該收心回去了。”
“媽，我要見。”
“你不能再見。”
“……”
“我早說過，你現在的行為只會給帶來災難。”
剛才如果不是自己攔下，那現在許梔寧已經該送去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