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帶回病房的第二天,裴則禮就因為不吃不喝,又重游一次急救室。
醫生雖然不敢多說什麼,但該提醒的,還是得提醒。
“先生,現在爺的況實在不利于傷勢轉好,這醫和用藥固然是重點,可病人的心也很關鍵,如果一直這麼下去的話,非但傷不會好,可能還會衍生出其他什麼心理上的問題。”
裴鶴歸冷凝了一張俊臉。
垂眸,正對上妻子的眼睛。
那里面清清楚楚的寫著——
看吧,我就說。
“……那應該如何做?”
“我看爺昏迷時,一直在喊什麼名字,想必那就是他的心病。”
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
這話裴鶴歸自然明白。
醫生離開後,孟書蘊才開口,“許梔寧失憶,不記得則禮了,要不然……”
“你又要替他說話。”
余下的聲音被打斷,孟書蘊索不說了,直接離開。
裴鶴歸也是拿沒法子。
幾十年來,自己妻子向來如此,冷冷淡淡,就沒有什麼好臉過。
甚至年輕時每個月按例睡在一起的那幾天,也都這樣。
而自從孟書蘊絕經後,徹底沒有懷孕的可能了,干脆每個月那幾天都直接被免了。
起初說頭疼,後來說不適。
再後來,連個敷衍的借口都省下了。
抬手了眉心,裴鶴歸邁開長幾步追上,攔住孟書蘊,“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就怎樣?”
“……”
“那就放則禮出去,等他徹底死心,自然就愿意同我們回去了。”
孟書蘊終究是心。
也或許是自己沒能會過的,希兒子可以得到。
見丈夫半天不說話,以為他又是拒絕,冷下臉要走。
裴鶴歸擰眉,“一個月。”
“嗯?”
“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到時無論他死不死心,都得回去,歐洲那邊不能耽擱太久。”
他真答應了,孟書蘊還有些意外。
終于愿意稍有點笑意,立刻道,“那你先回柏林,我讓管家——”
“我也不走。”
“?”
“許多年沒回國,順便帶你去看一眼裴家在國的老宅。”裴鶴歸難得語氣不生,但依舊是命令的口吻,沒有在征求意見。
孟書蘊挑眉,“你還在國生活過?”
自己竟不知道。
“嗯,十歲後離開的。”
……
裴則禮一聽自己能自由出病房,終于肯吃東西了。
主要是為了等下去找許梔寧,別沒站多久,人就又暈。
秦風得知消息後,扔下手里的工作特意跑來。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我都問了厲妍,現在許梔寧和景斯淮的關系比以前更好了,甚至都愿意去景氏工作,還將你倆之前住的那個出租房退租了,搬回景家別墅,這上班下班,整天出雙對的。”
裴則禮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冷聲道,“別耽誤我吃飯。”
“阿禮!”
“許梔寧現在是失憶,所以才會這樣。”
自己不怪。
秦風語塞,愈發的不解起來,“那你打算做點什麼?總不能還去一鼻子灰吧?”
想了想,他試探的問,“要不……我幫你找個會催眠的醫生?看看能不能讓許梔寧恢復記憶。”
裴則禮拒絕的很果斷。
“這段記憶不好,不要讓恢復。”
秦風:“???”
“許梔寧能喜歡我一次,就還能喜歡我第二次。”他吃完東西,放下筷子了角,“我和景斯淮,誰長得帥?”
“那還用問?我都不敢跟你比。”
“所以啊,沒理由不選我。”
“……”
裴則禮抬眸瞥好友一眼,指了下他的服,“你今天這不錯,下來,給我穿。”
“那我穿什麼?”
“這十幾套病號服,你任選。”
秦風翻個白眼,“我他媽真服了。”
……
雖然裴則禮和秦風的高都是190+,但他要比秦風偏瘦點。
再加上在醫院折騰的這一遭,皮帶都得多扣一截。
開車載裴則禮去景家別墅的路上,秦風嘆了好幾口氣。
“等下你看到許梔寧和景斯淮親近,可別又發瘋。”
“這個你放心。”裴則禮淡定開口,“我肯定發瘋。”
“……”
“你看到厲妍和其他男人抱在一起,能忍?”
秦風皺眉想了想,自己嘖一聲,“厲妍和許梔寧的格差異太大,沒法對比,我床上這位,那是看到帥哥就想撲上去,所以其實如果某天我真的見抱別的男人,我可能……也不會太意外。”
“然後?”
“然後拉開唄,還能怎樣?”他說到這個,對裴則禮的怨恨更深了,“早知道跟著你回國會遇到厲妍,我肯定在柏林老老實實待著。”
秦家雖不如裴氏,可他多也是個富家爺。
頭頂還有個未婚的親哥,家里催聯姻也暫時催不到自己頭上,多自在的生活啊!
現在倒好。
得時刻拿眼珠子盯厲妍。
不然這綠帽子喲,一天不曉得要戴多頂。
“我求你跟的?”
“……”
“秦風。”裴則禮一拍他肩膀,“你現在真別著急笑話我,等你聯姻對象選定後,有你抗爭的時候。”
後者撇,“我不需要抗爭啊。”
“你能直接放棄厲妍,回去娶個陌生人?”
秦風輕哼一聲,如果不是正在開車,他肯定把兩只手無奈一攤。
“你有所不知,我接聯姻,那最開心的就屬厲妍了,都得親自幫我打包行李。”
“噢……”
“你噢什麼噢。”
“噢你活該。”
裴則禮前一秒和秦風鬥,下一秒在看到許梔寧從景斯淮的車上下來後,瞬間變臉。
“斯淮哥,你以後中午的時候,不用特意跑出去給我買午餐,我吃什麼都一樣,咱們公司食堂也很不錯的。”
“我想給你買。”景斯淮笑笑,“讓你多吃點,別再瘦了。”
許梔寧彎起眉眼,跟在他後準備進別墅。
突然覺胳膊被攥住,力道不算輕,生生扯進了另一個男人懷里。
抬眸,是裴則禮目眥裂的俊臉。
“景斯淮,跟我玩趁人之危呢?”
他聲音淬了冰,仗著高直接拎起景斯淮的領,“你給我離許梔寧遠點!”
“是你該離我們遠點。”
這話,是許梔寧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