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寧的心臟狠狠一墜。
沒能說出話來。
裴則禮抿著薄,拉過的手臂,指腹了那上面的一個針孔。
“我剛才無意中到的,這是了吧?”
因為他剛因傷從醫院出來沒多久。
化驗,可是經歷了好幾次。
眼見那周圍的皮,都有些青。
是抵賴肯定不,許梔寧只能認下,“對,和厲妍一起去檢查了下。”
“怎麼都不告訴我?”
“是關于生方面的,當然得我們兩個孩子去啊,你陪同,不方便。”
他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好半天才繼續開口,“厲妍也做了檢查?”
“嗯。”
“結果呢?”
“還沒出來。”
裴則禮又不說話,轉去找手機。
秦風接的很快,“阿禮。”
“厲妍和許梔寧去醫院做檢查,告訴你了嗎?”
這一刻。
許梔寧覺自己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說了,我們正聊著呢。”秦風哼笑,“倆約著要打什麼疫苗,得提前檢查一下,還說打完之後,需要一個月不可以那個。”
要不是裴則禮就在眼前,許梔寧真想長長的松一口氣。
論撒謊,還得是厲妍。
見到秦風以後,立刻就開始做鋪墊,干脆把流產後一個月不能同房都先預備出來了。
掛斷電話,他很輕的嘆氣一聲,“我去給你拿東西冰敷一下,都青了。”
“不用,沒事。”
裴則禮依舊還是去拿了。
然後始終沉默不語著。
弄得整個家里都低氣似的,沉悶至極。
許梔寧心虛,擔心他是還在懷疑什麼,只好先主去問。
“裴則禮,你怎麼了……”
“沒怎麼。”
蹙眉。
裴則禮的演技看來比自己差遠了。
“嗎?我去廚房弄點吃的。”
扔下這句話,他就起離開了。
可一直到飯菜做好,吃過了,也收拾干凈了,裴則禮還依舊是沉默寡言。
和平日里那個有事沒事總要逗弄幾句的男人,差太多。
許梔寧實在疑。
于是晚上換完睡後,走到客廳,見裴則禮坐在沙發上,也坐到旁邊去。
“你怎麼……都不笑?”
許梔寧真的覺得很不習慣。
“笑啊。”裴則禮出一抹笑來,“你想聽笑話了?我給你講。”
“不是。”湊近些,和他視線持平,“說實話,你到底為什麼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
“你要是這樣,那我們以後就都別通了,你也再別和我說話。”
許梔寧說完就要走。
被扣住手腕,拉回到他懷里。
裴則禮垂下眼睫,聲線變得有些暗啞,“別,我說。”
“厲妍能把打疫苗的事,直接告訴秦風,還提前說,打完以後一個月不可以同床,但你都沒和我講。”
“是因為我們只剩下九天了,你覺得說這個沒意義,對嗎?”
許梔寧愣住。
怎麼都沒想到癥結在這里。
“我們本就沒有一個月的時間。”
“你早就有了答案,只等著九天後把我一腳踢開。”
“裴則禮……”
“我真的沒有不高興,我只是在想,究竟自己要怎麼做,才能留住你呢?”
他的聲音出無力來。
這怕是從小就被眾星捧月,要什麼有什麼的裴家爺,鮮會覺到的無能為力吧。
“別回到景斯淮邊行嗎,別再喜歡他了……”
“梔梔,你明明已經是開在我花園的花了。”
“許梔寧,我不甘心。”
“我說服不了自己放手,你能懂嗎?”
……
裴鶴歸一早就出門了。
也沒說去干什麼。
當然,孟書蘊也沒問。
他不在老宅里,自己還能落個清凈。
四瞧瞧看看,雖然這里已經許久沒裴家人過來住了,但依舊有清掃的傭人,時不時的還會修繕一下。
看到住宅大廳里那副黃金制的“裴氏”兩個大字,甚至能想象到,當初這里還人丁興旺,全家都沒有搬至國外時,該是多麼的盛極。
傍晚。
孟書蘊給兒子打了通電話。
隔著手機,也能聽出他的低落。
“媽,我爸同意我留在國了嗎?”
“沒有。”
對于這個結果,母子倆都不意外。
“那您再幫我想想辦法吧,現在許梔寧已經把我給忘了,如果我真走,那我倆肯定完了。”
這事孟書蘊不敢應。
因為做不到。
掛斷電話以後,讓廚房做了幾道清淡的菜。
簡單吃了點回到房間。
一推門進去,險些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里。”
裴鶴歸依舊坐在那把太師椅上,挑眉看妻子,“那我應該在哪里?”
“……”
不想和他口舌之爭。
孟書蘊走回床邊,坐下,“我累了,想休息。”
往常幾十年中,只要說這話,裴鶴歸就會自覺離開。
這算是夫妻倆的一種默契吧。
可今個,他起是起了,卻是褪了上的西裝,搭在扶手上,“正好,我也是。”
孟書蘊有些看不懂他。
撕開了過往的事後,想的是干脆耗盡彼此最後的那點夫妻分,往後相敬如賓,誰也別再理誰了。
畢竟離婚是不被允許的,自己選的路,自己認,那就貌合神離過著。
眼看裴鶴歸真朝自己走過來。
孟書蘊立刻躲開,“你累,就回你房間去。”
“我不想住那個房間。”
“那我去。”
要走。
他不讓。
兩個不肯低頭的人,自然是僵持的結果。
好半天,裴鶴歸打破安靜,“一起睡。”
“我沒有和人一起睡的習慣。”
“那就從今天開始養這個習慣。”
孟書蘊孩子都生了,怎麼會不知道他這意思。
只是昨天都已經有過,今天可不想再來。
冷著臉思考了下,低聲開口,“你找個年輕的吧。”
“什麼?”
“找個年輕貌的,沒準還能為裴家添個人口,則禮也就不用力這麼大了。”
裴鶴歸擰眉,“當年新婚時,是你讓我承諾,絕不其他人的,絕不可以有私生子的存在,你現在這是?”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
“……”
“去找吧,我不會管,更不會把此事告知裴家和孟家的人。”
他實在氣結,一時失了理智,“孟書蘊,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也低頭了,你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別真的以為聯姻就不能離婚。”
離婚?
聽到關鍵詞,抬眸直視,“好,我現在就去聯系律師起草離婚協議。”
裴鶴歸徹底鬧個沒臉。
咬牙怒視,“你敢拿來,我就真的簽。”
然後,孟書蘊僅用一個小時。
厚厚一沓離婚協議,就放在了桌子上。
“筆在這。”
他瞥了一眼筆,沒,“這麼大的事,你告知你父母了?”
“說了,我父親講,大不了石油這一塊,孟家就割斷不做了,不會再用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