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時沒反應過來。
裴則禮扯了扯沒什麼的薄，“你問我，別問他。”
看到剛才那桌上的有說有笑，他很想頂替厲嶼，坐在許梔寧對面。
依舊像三年前那樣，哄開心，逗樂。
這下許梔寧聽懂了。
可……
只是疏離又規矩的笑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厲嶼哥已經跟我講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
這話，太客套。
一下子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甚至不如個剛認識的合作商。
“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許梔寧就離開了。
其實很想問問他的病好點沒，現在還很難嗎，不然這臉怎麼會這麼差。
可，這行為太曖昧。
如果他們曾經沒有過那一段，或許還能問出口，就只當是朋友間的關切。
而現在，許梔寧不能問。
以自己的份，以裴則禮的現狀，太越矩。
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回到座位上，厲嶼勾笑，“你是不是跑去買單了？”
“嗯，說好的我請呢。”
“也沒多錢，我總不能讓士請我吃飯！你有所不知，我其實……是個紳士。”
許梔寧無奈的彎起眉眼。
視線又再佯裝不經意的掃過門口那張桌子。
已經沒有人了。
……
向厲嶼求助完，許梔寧回到公司以後就開始聯系博華那邊，準備談一下利潤方面。
錢，是大家都要賺的。
無非各自爭取最大的利益罷了。
坐在辦公室里，眼前一大堆的數據，看得人頭昏眼花。
往常這個時候，好歹還有厲妍能幫幫忙，現在秦風一來，自己的賢助沒了，只能親自加班。
這一低頭，就是幾個小時。
員工都下班了，許梔寧還在挑燈夜戰。
反正家里桐桐不在，回去也一樣。
總算是將手頭這點事都忙完，抻了抻腰，先打個哈欠。
整理桌面後關上燈，許梔寧一邊給張阿姨發微信，問桐桐今天的況，一邊往大廈的地庫走。
剛到車前。
抬眸，突然發現有一個檔案袋放在前機蓋上。
過去拿起來，本來疑這可能是誰放這兒忘了的，畢竟這整棟大廈，都是一家家小公司，打工人更是無數。
結果一翻過去，就看到了袋子上面悉的字跡。
寫著：再生材料
“……”
許梔寧真的有些無奈。
一丁點都不想介到裴則禮和米婭的婚姻之間，更不想他看到自己後，又重蹈覆轍。
這萬一，裴則禮那點報恩的心思又起，跑去和米婭離婚，接著過來一腦扎進自己這個坑里，可怎麼辦？
米婭被牽連不說，他們的孩子多無辜啊。
自己的角，就會變一個搶了人家爸爸的惡毒阿姨。
猶豫了下，許梔寧沒有拆開檔案袋，而是原封不的把它放在車庫的立柱旁。
不知道裴則禮能不能看見。
反正自己是不會再接他任何的幫助。
上車，發引擎。
許梔寧低頭最後看了眼張阿姨的回復，放下手機踩了油門。
下一秒，車子一頓——
前面一道高大的影被撞得徑直倒了地。
嚇得瞬間臉煞白。
推開車門跑過去，開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裴則禮！”
男人實在虛弱。
薄了，似乎想說什麼，但很快陷了昏迷。
“裴則禮，裴則禮！”
“救護車，對，120！”
許梔寧清楚的覺心臟，慌到幾乎要跳出來。
甚至覺得裴則禮的生命，正在自己手間漸漸流逝著……
……
“傷者昏迷的原因是營養不良，再加上他長期注鎮定劑，即使藥勁過了，也會有一些余效。”
醫生又翻看了下他的CT片，“沒有骨折什麼的，撞的應該不重。”
許梔寧依舊很著急，“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不確定，你是他的？”
“……”抿，“前妻。”
許梔寧這麼說，不是要宣示主權之類的。
僅僅是因為怕等下有什麼簽字的事兒，如果說普通朋友，人家院方不肯讓自己代簽。
而說出口後才恍覺，前妻這份，也不見得就夠資格代簽。
得是妻子才行。
醫生對這個回答還蠻驚訝的，不過也沒多說什麼，“時刻觀察況吧，如果醒了，你就按鈴通知我，我再過去查看。”
“好。”
許梔寧回到病房，床上的男人有些高燒。
手背上正輸著藥，一點一點進他的管……
裴則禮清瘦得連腕骨都顯的很突兀，本就冷白的皮，幾乎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每一條青脈絡。
坐了一會，頻繁的看幾次手機。
厲妍沒回消息，秦風打電話還不接。
許梔寧一時誰都聯系不上，只能自己先守著。
嘆了口氣，起去洗了條巾過來，想給他手降溫。
手背的時候沒發現什麼。
等翻過來的那一瞬。
許梔寧的心猛地揪住！
那手腕側，麻麻的，全是一道道疤痕。
新新舊舊織在一起。
不是幾條，是幾十條。
而且條條都很深，甚至能看出，很多是舊傷未愈，新傷又添的那種。
指腹過，凹凸不平。
非常確定，這些傷，裴則禮以前沒有。
“唔……”
忽然，裴則禮似乎是要醒來。
有了點反應。
指尖微微的卷曲一下。
許梔寧趕將他的手放回去，湊到裴則禮耳邊，“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
“你現在有意識嗎？”
過了許久，他很輕的點了下頭。
許梔寧也來不及松口氣，立刻就去喊醫生。
好在檢查過後，都沒什麼大礙。
不過醫生臨走的時候還是提醒了一句，“鎮定劑這東西不能總用，對產生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醫生走後，病房的門被關上。
裴則禮睜開眼，往日狹長明秀的黑眸，顯得有些無神空。
“你怎麼還營養不良呢？”
想問的有很多，斟酌再三，能問出口的也就這個相對來說避嫌一些。
不出意外的，他沒回答。
許梔寧又頭疼起來。
“米婭的手機號多，我幫你給打電話。”
“不知道。”
“不知道？”
裴則禮擰著濃眉試圖坐起來。
下意識手要去扶——
被躲開。
“別，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