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為,令許梔寧尷尬至極。
干的開口,“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著搭把手。”
“但行為確實冒昧了,實在不好意思。”許梔寧將手的巾放下,語氣歉疚,“剛才開車的時候沒看到你在前面,誤傷了你,很抱歉,醫藥費我會負責,當然你可能也不在意,不過我沒什麼別的能補償的了。”
“你既然已經醒了,就聯系米婭吧,我先走了。”
覺自己的臉像被剝了層皮似的。
火辣辣的疼。
當眾扇幾個耳都不至于這樣。
立刻離開,是許梔寧目前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可裴則禮卻突然啞著聲線開口。
“別走。”
“……”
“別走。”
他又重復一遍。
許梔寧的背影僵了僵,似乎在做短暫的思想鬥爭。
自我糾結片刻,轉,“裴則禮,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不讓我走,我照顧你,你又躲,本來我就覺得自己應該和你隔開距離,最好一輩子都別再見,但你又偏偏出現,還像以前那樣跟著我!”
許梔寧冷下臉來,語氣生,“剛才,你讓我別你,我瞧見你眼底的嫌惡了,對于此事,我有必要解釋一下,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意圖,就只是非常單純的,我撞傷了你,負責而已!今天無論我撞的人是誰,是男是,我都會這麼做,所以你大可不必弄得好像我特別想要你似的。”
“我沒有嫌惡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
下意識問出,又頓覺這句話著幾分很在意答案的覺,于是改口,“算了,無所謂你是出于什麼心態,都與我無關,你自己好好的吧。”
許梔寧打開了病房的門。
走出去。
即將關上的前一刻,看到裴則禮掙扎著起,只差一點點,就從床上摔下去——
“小心!”
眼疾手快跑回來,及時攔在床邊。
手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了他。
立刻電般收回,許梔寧擰眉,故意在嗓音里加了些許不耐煩,“你很虛,別了,先打電話聯系家人。”
“別走。”
裴則禮開口,還是這一句。
“我留下,然後呢?”
“我……我給你講再生材料。”
語塞。
“不必了,我已經聽懂了,不需要再聽一遍。”
“許梔寧……”
“裴則禮,你回歐洲吧,別再來了。”
許梔寧嘆口氣,“算我求你。”
……
周鐸下手沒輕沒重的。
他雖然沒有秦風個子高,可整天在工程隊巡視,搬東西拿架子都是常事,力氣絕對夠用。
這幾拳打過去,真夠人喝一壺的。
秦風也還手了——
造了周鐸一些皮外傷,而且都在臉上。
在醫院折騰一大天,秦風睡了,厲妍總算是有點單獨和周鐸見面的時間。
原本馬上要為夫妻的兩個人,現在相對無言。
許久,打破了安靜。
“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來,我們真的三年都沒聯系過了。”厲妍輕喟一聲,“當然,我說這話不是要找借口替自己開,甩責任,只是想告訴你,和你往的這一年,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是認真想要嫁給你的。”
“嗯。”周鐸聽出了話里的意思,扯,“那然後呢?”
“然後……你給我的彩禮錢,三金,包括籌備結婚用的所有錢,我都會還給你。”
他抬起眼,皺眉,“你要分手?”
厲妍比周鐸眉頭皺的更深,“這還有不分手的可能嗎?婚禮被秦風鬧這樣,你要是還娶我,肯定會被人笑話死的。”
“我不怕那些,日子是我自己的,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
“妍妍,我不分手。”
頭疼的要命,“周鐸,你不知道。”
“我知道。”周鐸把話接過來,“你曾經和我說,你做過一次流產手,那孩子的爸爸就是他,對嗎?”
“……”
“還有,這個秦風有權有勢,可以隨意針對我。”
“周鐸……”
“可我不在乎啊,你在做決定前,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好,那能不能詢問一下我的意見?我不要分手,我也不怕那些人說三道四,既然說了要娶你,我就得說到做到。”
別看周鐸是個子的,對厲妍百依百順,說什麼,他都像在聽圣旨。
可就是這樣的人,倔強偏執起來,要比那種一直氣的格更犟。
“除非,你是不喜歡我了,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不舒服。”他抿,“要是這樣,你也直接說就行,我沒關系,那些什麼錢的,你也不用退給我,別看東西是我父母的名義買的,但錢是我自己賺來的,他們沒權利向你討要。”
厲妍覺得自己腦子的。
理智告訴,周鐸這樣的男人,自己肯定再也找不到了。
會持家,能吃苦,做事又周全。
雖說不是什麼帥哥,但心里始終是有自己的,踏實本分,一心只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但另一邊,厲妍又很清楚。
秦風不會輕易作罷的。
甚至如果自己堅持不肯服,他都得把這件事折騰到魚死網破。
主要這男人的能力放在那,不得不考慮。
免得到最後,周鐸失去了許多,自己卻還得低頭屈服于秦風,那這樣的話,就不如早些把周鐸摘出去。
起碼這個時候,仗著秦風搶婚,多有愧疚心理,能為周鐸多要一些補償。
金錢,或者事業上的。
“我……”
開口,被周鐸急急的打斷,“你想好了?”
厲妍垂眸,“嗯,想好了,總是得有個結果,快刀斬麻對大家都好。”
“……還是分手?”
“對不起。”
“別說這個,我知道你不是愿的,要怪,就只是怪我無權無勢,連累你得為了顧全我而低頭,”
周鐸從醫院的長椅上站起,苦笑一聲,“我先走了。”
“嗯。”
“咱倆的微信,就別刪了吧?”
厲妍點頭,“好,我不刪。”
目送著他一個人落寞的離開。
縱然再不愿談,眼尾也依舊還是紅了。
驀地。
一只大手過來,為厲妍去了眼角的淚珠。
怔怔仰頭看去,是秦風醒了。
“周鐸剛才說什麼?”
厲妍的心驟然跌至谷底。
秦風瞇眸,“你做過流產手……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