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明顯,只是一條白線而已,但依舊還是能看出來的。
之前裴則禮不是沒開燈,就是太急了,都沒能注意到這個。
現在這麼直觀的展現,再沒發現就是瞎子了。
“你做手了?什麼手?嚴重嗎?”
他的第一反應是在這三年中生病了。
而且病到需要開刀的程度。
“……”
許梔寧還沒想好桐桐的事怎麼開口說,于是扯了條浴巾扔到裴則禮臉上,把他眼睛蒙住。
“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哦。”
裴則禮退出浴室,把門關上。
他也沒走,就站在那等著。
許梔寧換好服出來,就和裴則禮的目撞了個正正當當。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高?”
“知道。”
“真的很嚇人。”無奈的沉了口氣,“等我想想怎麼和你說,我先吹頭發。”
裴則禮眼疾手快,“我給你弄。”
許梔寧默認,找了個椅子坐下。
他沒得到答案,心里自然急,一邊吹一邊小心試探,“你就先告訴我,這次手有沒有生命危險?”
想了下,點頭,“有。”
裴則禮瞬間沒心思弄頭發了,把吹風機往旁邊一放,蹲下來看著許梔寧,眼神急切。
“到底是什麼病,你就告訴我吧,別吊我胃口了。”
“沒病。”
“那這……”
抿,“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說,行麼?”
關于兒,自己要慎重考慮一下。
這牽扯的太多了,就比如,孩子的養權。
裴則禮一旦知道,怎麼可能愿意放棄?裴家若是不肯讓脈流落在外,那勢必要爭。
而本就沒有爭得過的希。
可如果選擇嫁給裴則禮……
那世家大族的門檻,厲妍都不敢邁進去試試,何況自己?
“行吧。”
在許梔寧面前,裴則禮哪有抗議的余地,只能憋著疑繼續給吹頭發。
景斯淮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裴則禮剛收起吹風機從浴室出來。
許梔寧看到顯示,立刻按了掛斷。
可還是被眼尖的某人看到了。
濃眉擰,薄了又,一肚子的醋酸是不敢發,最後只能悶悶的問一句,“這麼晚了,他找你有什麼事?”
“不知道。”
“那你怎麼不接。”
許梔寧攥著手機要回房間,“因為我想睡覺。”
裴則禮眼底涌著無法掩飾的占有。
手臂攔腰把截住,錮在懷里。
“你們總是這麼晚聯系嗎?”
許梔寧不肯說,他就一遍又一遍的去吻。
嚙咬一次,還留幾秒鐘讓開口。
不出聲,就再繼續。
磨得都沒脾氣了。
“你是狗嗎?”
“是你的狗。”
許梔寧瞥他一眼,“神病。”
裴則禮不達目的不罷休,故意用力按在腰際,讓溫熱的呼吸從耳側拂過,引得許梔寧栗輕抖。
“你讓開。”
“我不讓。”
他甚至肆無忌憚探手進去,去那小腹上的那道疤痕,“手時候很痛吧?是誰在邊照顧你的?是……他嗎?”
話到邊,裴則禮還是不愿意說敵的名字。
他開始怨恨自己,怎麼就真的克制著,沒去探聽關于許梔寧的消息。
不然,自己早就回來了。
“不是。”
許梔寧怕裴則禮得寸進尺,今晚又沒得睡,趕回答。
“那你一個人住院更可憐,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我,我的聯系方式始終都沒變,可你一通電話都沒給我打過,微信還拉黑我。”
“你都嫌我臟,我還留著你?”
“我那是潔癖,是病!不可控的反應。”
使勁拍了下他的手,“放開,我真想睡覺了。”
裴則禮挑眉,“不用給他回消息?”
回消息?
許梔寧怎麼回?
明知道景斯淮是要和自己說桐桐的事。
“不用。”
他不依不饒,“是不用回,還是我在,不方便回?”
許梔寧被問惱了,杏眸瞪過去,“我說因為你在,不方便回,你就能走?”
裴則禮搖頭,“不能。”
“那你問廢話。”
“我就是嫉妒嘛,嫉妒就是要問。”他撇,拉手指頭算起來,“之前七年,後來又三年,一共十年。”
許梔寧都要被氣笑了,故意提醒,“你算了,四舍五的話,十一年了。”
“……”
裴則禮不說話。
裴則禮默默拿手機,放一首陳奕迅的《十年》。
搶過來,按了暫停。
“不稚?你睡不睡覺?”
“睡。”
上了床,某人開始輾轉反側。
越想越酸。
微翹的桃花眼都恨不得能聳下來。
他睡不著,弄得許梔寧也睡不了。
本來突然多了個人一起睡就不習慣,這男人還總翻。
咬咬牙,忍無可忍,“裴則禮。”
“他不在。”
“?”
“他溺死在醋缸里了。”
“……”
上這麼說,裴則禮到底還是沒敢再,老老實實的躺著。
沒困意,索拿過手機來搜索。
【生下腹有刀口,是什麼手?】
一點開,很快就有了答案。
【小腹出現手刀口,可能與多種手相關,常見的有剖宮產(剖腹產)、闌尾切除、疝氣修補、腸道手等……】
“……”
等等。
剖宮產?
裴則禮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拎到了嗓子眼。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三年前,許梔寧曾經和厲妍一起去醫院做了檢查。
當時了,說是要打一種針,需要提前化驗。
然後這次回國,秦風說厲妍那時候是懷孕了,還把孩子流掉了。
那和厲妍一起去醫院的許梔寧……
該不會也……
裴則禮騰地坐直,把睡得惺忪迷糊的也撈起來。
“孩子?”
許梔寧蹙眉,半瞇著眼睛打哈欠,“嗯?”
“你生了孩子?”
“……”
“你那道疤痕,是因為剖宮產?”
聽後,困意瞬間消失。
氣氛開始漫無邊際的沉默起來。
大概五分鐘後,裴則禮仗著手臂長,直接把臥室的燈打開。
“許梔寧,你——你自己生了個孩子?”
“不對,你生了一個,我們的孩子?”
這消息太震驚,以至于他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見不出聲。
這答案更確定了。
裴則禮立馬下床去穿服,“孩子呢?孩子在哪?”
許梔寧角僵的扯了扯,難得心虛,手指無意識絞。
“那個……如果我說現在在斯淮哥那里,你會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