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許梔寧又換來新的溫水,再把腳也仔細。
說起來,裴則禮可真是男生相。
連腳都很漂亮!
如果不是43碼的話,真的像個生的。
張阿姨看著隆起的肚子,走路多有些慢吞吞,于是道,“還是我幫你吧,反正他也看不見,等醒了以後不告訴他,不就好了?”
“沒事,我就當活活了。”
自己力所能及的,不想假手于人。
張阿姨輕嘆一口氣,“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了,人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你和他還沒真的結婚呢。”
那“照顧”兩個字好寫,可不好做。
都算是最簡單的。
三餐需要打碎一點點喂進去,排泄也都得需要人幫忙。
十天八天的還能忍,這長久了……
真不是什麼容易做的事。
“我倆走到這一步,結不結婚的,其實都不重要了。”許梔寧輕了下自己的小腹,“桐桐這麼大了,肚子里還有個小的,我這輩子也只能認準了嫁他。”
“最重要的……”
“如果今天躺在這里的人是我,別看裴則禮有潔癖,他也一定會這樣照顧我。”
敢篤定這件事。
……
厲妍在車里一直坐到手機都快被打了,才回過神來。
這些年的習慣,讓第一反應是想告訴閨。
可都推開車門了,厲妍又頓住。
不行。
裴則禮的事已經讓許梔寧夠煩躁了,自己不能再給添堵。
手拿過手機,上面除了兩通厲嶼的未接來電,估計是問結果的,其他都是秦風打來的。
電話沒接,微信上也都是他的消息。
【妍妍,你接電話。】
【怎麼了?怎麼不接我電話?】
【剛才你哥打給我,說聯系不上你,是出了什麼事嗎?】
厲妍正看著,秦風的電話就又打過來。
指尖遲疑了下,接起。
不等開口呢,那邊先出聲的,“你可算是接了,我都已經定了回京林的機票!”
“忙完了嗎?”
厲妍的嗓音還算平穩,沒什麼起伏。
“還沒,正常還需要兩天左右,但你失聯,我著急啊。”
“嗯。”覺很多話都堵在嗓子眼里,想說,又不知道從哪里起,最後只剩一句,“先推掉工作,回來一趟。”
這話,讓秦風聽出了些端倪。
因為厲妍對自己一直是大撒手的散養狀態。
去哪里,去見誰,干什麼,去幾天,從來連打聽都懶得打聽一下。
還是第一次,厲妍主讓自己早些回國。
“是……發生了什麼?”
不想在電話里說,因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幾點能到京林?”
“還是凌晨的航班。”
“行,我去接你。”
“我開車了,車在機場停著,你在家睡覺吧,我到了以後——”
“就這樣。”
厲妍直接做了結束語,就掛斷了。
發車子引擎。
現在要做三件事:
回家。
把秦風的東西都收拾出來。
然後,離婚。
……
景斯淮以前總盼著裴則禮趕消失,回歐洲去也好,死了也好,只要離許梔寧遠點就好。
可這次事以後……
他也希裴則禮能早些醒來。
傍晚,工作結束後,景斯淮接上了沈遇秋,一起來醫院看。
自己這份特殊,他知道,所以過來總得有個合適的理由。
看著許梔寧那麼認真幫裴則禮蓋好被子,還親手幫他活腳,免得萎,景斯淮免不得在想,若當年和陸溪訂婚的事沒發生……
那如今和琴瑟和鳴,夫妻恩的人,該是自己吧。
稱呼上不用再喚沈姨,而是名正言順的喊媽。
至于孩子,許梔寧喜歡便要,不喜歡就不要。
幻想得迷,連人名字都沒聽見。
還是許梔寧拍了他肩膀一下,“大哥?”
“嗯?”
“合著我說這麼多,你一句都沒在聽啊。”
景斯淮笑的有些尷尬,“對不起,剛才在想公司的事。”
“哦哦。”點點頭,又重復一遍,“也沒什麼別的,我就是和我媽聊天,說起你來。”
“說我?”
“嗯,說你是該找個朋友了,景叔私下都和我媽嘆過多次氣。”許梔寧笑的自然,完全不夾雜一丁點其他緒,完全就是他親妹妹一樣的態度,“你老大不小了,再不結婚,親朋好友的猜測都得越來越多。”
景斯淮垂眸失笑,“我不急。”
“大哥,你還是沒聽懂我話。”
“……”
“你該找個朋友了。”
該往前走了。
這話的語氣,就和之前許梔寧第一次對自己說的時候,一模一樣。
原來那時,就是認真的劃清界限,不是在賭氣。
景斯淮的薄微,良久,才很輕的點了下頭。
“等遇到合適的。”
……
柏林的航班,秦風來往無數次。
因為是凌晨,厲妍嫌睡不好,很愿意來接,後面就都是他自己開車過來,把車扔在停車場,等回京林的時候,再開車走。
今天不一樣。
今天是主要來接的。
原本秦風該開心于厲妍終于破天荒的主一次,可這心里,總惴惴不安著。
說不上什麼覺。
依舊沒有隨的行李,他就拿了瓶水走出來。
看到厲妍後眉眼彎起,連邁開的步子都大了一些。
“妍妍。”
“嗯。”
秦風習慣的手去牽的,被躲開。
再試圖去攥手腕,也沒得逞。
“妍妍?”
“你今天睡的好嗎?”厲妍突然開口問。
秦風微微皺眉,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還行,因為總是往返國國外的,連時差都很快就能倒過來。”
他依舊要去牽手。
仍然還是避開。
“生氣了?”
“生氣……還來接我?”
秦風開始察覺到事的反常。
“先上車再說。”
“那我的車怎麼辦?”
“在機場扔著吧,我開車載你。”
走在前面,再一言不發,然後直接回車上,坐在駕駛位。
秦風打開副駕駛的門,幾次小心翼翼的去看,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一個小時後,心總算落地了。
車子開到了民政局門口。
“份證帶了吧?”
“……嗯。”
“行,我們就在這里等到八點半。”
一種不祥的預直心頭,他抿了抿薄,“妍妍,我們來民政局做什麼?”
“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