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寧覺自己心臟都跟著停滯了。
就那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視線定格他修長的手。
可。
裴則禮沒有再過。
生生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他再。
所以……剛才那是自己出的幻覺?
“裴則禮,你醒了嗎?”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許梔寧為了驗證裴則禮的手指會自主的,連忙將他的掌心朝上,這樣能更清晰的看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沒有。
裴則禮依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剛才的激瞬間化為巨大的落差,向猛力襲來。
無從招架。
許梔寧終究沒能控制住緒,抱著他的手臂哭出聲。
“你醒醒好不好……”
“我想聽你和我說話……”
“裴則禮,只要你醒來,往後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即使病房里沒別人,也哭的很克制。
小聲啜泣了一會兒,又自己干眼淚,像往常一樣去洗巾,幫他清潔。
這些都忙完,看一眼時間,馬上九點鐘。
許梔寧也有些累了,可月份大,有肚子在,活沒那麼輕手利腳,所以一般在沒要洗澡睡覺時,都不會躺下。
打了個哈欠,許梔寧伏在病床邊,打算歇一會。
模模糊糊中,做了個夢。
夢見裴則禮到底也沒趕上生產。
自己抱著寶寶從產房出來的時候,向周圍掃視了一圈,有母親,有厲妍,有景斯淮,甚至連秦風都在,唯獨缺了裴則禮。
許梔寧連在夢里想哭,都要先著,先勸著,沒關系,沒關系,大不了等他醒了,自己再生一個,反正裴家養得起。
總之不能讓裴則禮留憾。
可勸著勸著,還是很想哭。
以前有他在的時候,哪里會舍得讓自己這樣哭了一次又一次……
眼淚落在手背上。
許梔寧才從夢中醒過來。
匆忙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裴則禮,探額頭,鼻息,然後松口氣。
這些個月,都是這樣過來的。
“再不醒,我真要生氣了。”
許梔寧撇,目落在他已經長了的頭發上,站起,從自己包里找了個頭繩,給裴則禮在頭頂捆了個小揪。
手法嫻得很。
因為總給桐桐梳。
莫名覺得有點好笑,就順手給他拍了張照片。
“請問一下裴總,這個可以發給別人嗎?”
“……”
“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哦。”
許梔寧還特意給照片上的他又P上一朵小紅花,然後點開厲妍微信賬號,發送過去。
沒一會兒,滿屏的哈哈哈回復過來。
【你明天給裴則禮化妝試試,我一直覺得他太漂亮了,像個生,要是涂上眼影腮紅什麼的,簡直就是一個!】
【等我回去拿點彩妝。】
【行,我一定得把這些照片存上,以後留著敲詐裴則禮。】
厲妍把這幾天拍到的帥哥照片都發來。
多到許梔寧手機都卡頓了。
【???你這是出去環游世界嗎???】
【嘿嘿,如此賞心悅目,不看可惜啊。】
後面是好幾個狂笑的表。
看見閨這樣,許梔寧也就放下心了。
照片上,有和外國小哥合拍的,還有路邊意外發現的,雪場拍的最多,雖然都穿得嚴嚴實實,但雪鏡也遮不住那些深邃有型的廓。
怪不得厲妍的第一站就是遠赴瑞士呢。
【你最近有和厲嶼哥聯系吧?別讓他擔心著急。】
【安啦,忘不了!他那碎嘮嘮叨叨的,每天我睜開眼,都能接到一大堆消息,我倒是想把他我忘咯。】
【那就好,你繼續玩吧,我要準備洗個澡睡覺了。】
【好,晚安,你喲。】
找了件睡,許梔寧進浴室簡單沖一下。
原定明天上午回家看看,打算回去以後再好好洗洗。
在醫院雖然是VIP病房,但終歸不是那麼方便,外面還有一大堆男保鏢守著,覺怪怪的。
出來以後,許梔寧簡單用巾了頭發,坐在椅子上開始吹。
孟書蘊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
“則禮還是那樣子?”
許梔寧趕關了吹風機,回道,“嗯,沒醒。”
“我和他爸打算下周帶著知慎去京林。”
“那我開車過去接您。”
孟書蘊沒同意,“你懷著孕,不方便,我就是告訴你一聲。”
停頓了下,繼續道,“這次去,我就在京林留一段時間,代替則禮照顧你。”
“你懷著裴家的孩子,理應是接到柏林來養胎的,但之前你說你換地方會不習慣,我也考慮到了這方面,所以就沒讓你跟我們回來,你心里別有其他什麼猜測,裴家還是很重視的,則禮的父親特意聘請了幾名醫生帶過去,會一直隨跟到你生產後。”
孟書蘊說話冷淡歸冷淡,可做事向來周全,讓人挑不出病。
許梔寧本也沒對這些有任何意見,自然是聽安排就好。
“麻煩您和叔叔了,還要惦記我。”
“則禮是裴家的長子,你是未來裴家的夫人,往後這一整個裴氏都得給你們,自然是得周全一些,盡量把產子的風險降到最低。”
現在裴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許梔寧就是大爺的命。
連孟書蘊這個當媽的都要退居第二。
若出事,那自己也難向兒子代。
孟書蘊不是說關于去京林的事,還把今年裴氏財團的分賬都劃進了許梔寧的賬戶上。
那真是,零多得數不過來。
看著銀行卡余額,許梔寧覺得自己P圖都不敢這麼P。
準備躺下前,又在病床邊坐了一會。
“你說你,好好的裴家爺不做,非得跑來京林當兩千一個月的鴨子!等孩子們大了,我肯定要和他們揭老底,讓兒好好笑話笑話你。”
許梔寧嘆口氣,扶著小腹要回陪護床。
下一秒——
清清楚楚的看到裴則禮的手指了!
不同于之前的那次,瞧著像幻覺。
這一回,他的幅度很大。
“裴則禮!你真……真醒了?”
手,又了一下。
許梔寧連忙攥住,“是我,許梔寧,我在你邊呢!你要是能聽到我說話,就再一次食指!”
“嗯……”
食指是沒。
但裴則禮的濃眉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