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適應。
這眉頭皺了好半天,都不見再有下一步作。
要不是許梔寧想讓他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自己,現在早就該跑去找醫生了。
“裴則禮?”
“嘶……”
是很輕的倒吸氣聲音。
慌忙按了線通知醫生,手卻始終握他的。
“不舒服?還是哪里疼?”
“別怕,我在呢,醫生馬上就過來。”
許梔寧鼻子一酸,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沒事,你只要有意識就好,別勉強自己,我會一直在你邊。”
也不知道床上的男人能不能聽到。
但他今天確實是有反應了。
大概過十秒八秒的,連眼珠都明顯有在的跡象。
倏地——
那一雙已經幾個月沒見的黑眸冷不防的睜開!
“嘶……”
又因為病房的燈太亮,刺眼,下意識側過俊臉。
剛好是許梔寧的這邊。
瞬間,四目相對。
甚至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剛才的那場夢還沒醒!
“裴,裴則禮……”
他只是怔怔的看,卻不說話。
許梔寧一時心里沒底,只能再喚名字,“裴則禮?”
這反應不對勁。
察覺到了……
很快,裴則禮出聲證實了此事。
嗓音啞得不樣子,半點都不像他的。
“你是誰?”
……
“裴先生因為腦神經損,確實有失憶的可能。”
“因為現在還沒有做更的檢查,所以無法斷定能否恢復。”
醫生向許梔寧說完以後,的心更涼了。
回病房的路上,手機一直在響。
應該是歐洲那邊打來的,因為只告訴了裴則禮的媽媽。
“你的意思是,則禮失憶了,誰都不記得?”
“不是,他知道自己是誰,也記得您和叔叔,還有秦風,但忘記了為什麼會在京林,也……也忘了我。”
“……”
“醫生說等裴則禮徹底清醒後,再做詳細的檢查才能有定論。”
孟書蘊沉默幾秒,道,“我等他父親回來,就立刻一起過去。”
“嗯。”
掛斷電話,許梔寧推開病房的門。
裴則禮的意識還有些斷斷續續,沒有一直醒。
可能是的腳步聲吵到了他,濃眉又再皺了皺,緩緩睜開黑眸。
“我……昏迷了多久?”
“快四個月。”
“……”
許梔寧沒有選擇急于刺激他記起自己,而是先溫聲問,“不?醫生說你可以吃些流食了。”
裴則禮抬抬眉骨,俊臉因為過瘦,而顯得更加立深邃。
“你還沒說你是誰。”
“我許梔寧就可以。”
見在佯裝不懂自己的意思,他干脆更直白的問。
“你是我的誰?”
“……”許梔寧斟酌了下,垂眸回答,“朋友。”
裴則禮顯然不滿這個答案。
“只是朋友,我爸媽就放心把我扔給你照顧了?”
說完,他視線下移到的小腹上,“你這,好像快生了。”
“嗯。”許梔寧點點頭,抹掉自己心里那抹不安的緒,笑著看向裴則禮,“醫生說你剛蘇醒,不能頻繁的用腦,會導致神經頭痛。”
“我現在就頭痛。”
“那我去給你找醫生!”
轉要走,卻因為太著急了,腳下一,整個人往後仰去——
好在。
被裴則禮拽住了手腕,穩穩當當接住。
慣令許梔寧踉蹌一下,跌進他懷里。
因為裴則禮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鼻間聞到的多數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只有一點點獨屬于他的氣息。
“還好嗎?”
聽到聲音,許梔寧才回過神來擺擺手。
“我沒事,就是沒站穩。”
“你個孕婦這麼躁,小心點。”
“……知道了。”
裴則禮重新躺回去,沉聲開口,“我不用看醫生,讓人送點粥來吧。”
“嗯。”
依舊還是點頭,回應的話很,似乎在想事。
不到半個小時,清粥就被送了過來。
許梔寧坐在椅子上,看裴則禮一副貴公子的矜貴模樣,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
悉,又有點陌生。
“你一直盯著我看干什麼?你也想吃?”
“不想,你自己吃吧。”
剛好此時手機響了一聲。
拿過來,上面有厲妍發來的新照片,還有幾條景斯淮的微信消息。
【你向沈姨問我找朋友的事了?】
【我之前那個不太合適,不是因為你,你別多想。】
他們還不知道裴則禮蘇醒的事。
因為裴則禮失憶太出乎意料,又是大晚上的,還沒來得及考慮其他的。
指尖在屏幕前遲疑了下,許梔寧剛要打字,余突然發現病床上的男人正在看自己……
等稍有抬頭的作,他又繼續垂眸喝粥。
淺褐的瞳眸微微閃。
下一秒,許梔寧扶著小腹站起來。
“你先吃吧,等吃完以後,外面會有人進來收拾的。”
裴則禮起眼皮看,疑,“你要走?”
“嗯。”
許梔寧點頭,把手機上的對話框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的斯淮哥有事找我,人都在醫院樓下了,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其實裴則禮本沒看清屏幕的對話容,他只瞥見了景斯淮三個字。
俊臉無預警沉下去。
漆黑的眸子恨不能滴出墨,咬著牙重復。
“你、的、斯、淮、哥?”
許梔寧彎起眉眼,將手機收進包里,“是啊,先不和你說了,我怕他等得著急。”
步子剛邁出,都不等落下。
人就被裴則禮寒著臉扯回去,眉心幾乎要擰做一。
“我告訴過你多次,不準再喊他‘斯淮哥’!”
許梔寧眸子彎作半弦月,邊是得逞的笑意。
“裴則禮,你不是失憶了麼?”
“我——”
“裝啊,繼續演啊,別停。”
被抓包,裴則禮索擺爛,揪著人在病床邊狠狠吻上去。
“要說演戲,我可比不上許總,都能把我騙得心死回柏林!”
又氣又想笑,“你就因為這個,記仇?”
“就記,記一輩子!”
裴則禮仗著手臂長,直接越過許梔寧把的包拿過來,掏出手機,繃著俊臉去看和景斯淮的微信聊天記錄。
“趁我昏迷,景斯淮又不老實起來,居然還敢夜里到醫院接你,我這次——”
“騙你的,醋王。”
他狹長的桃花眼微挑,著後槽牙呵一聲,“沒來?”
許梔寧笑得肩膀都在。
“你也騙我了,算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