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翻舊賬。
“我發現,你還是睡著的時候比較可。”
他聲線惻惻,“是,這樣就不能打擾到你晚上出去找景斯淮了。”
“???”
“都說過那是騙你的,聊天記錄你不是全看了?”
裴則禮不但看了昨天的,還順便把他昏迷這四個月中的全都翻一遍。
當然,本來也沒幾條,一般都是景斯淮到醫院來接送沈遇秋,告訴許梔寧一聲而已。
“他還給你打過電話呢,都說了什麼,你有錄音嗎?”
“而且昨晚那兩條微信消息,景斯淮本就是在和你沒話找話。”
“還有,你關心他找不找朋友干嘛?”
一提及景斯淮,那裴則禮就是要吃人的樣子。
許梔寧覺得他在無理取鬧。
“是因為我媽聊起過,景叔那邊總擔心兒子要單一輩子,我就幫著勸勸而已。”
“咱媽偏心!還是更喜歡景斯淮做婿,對不對?”
扶額,“裴則禮,差不多得了,你也不怕酸死自己。”
人都站不穩呢,賬本倒是先翻出來了。
這架勢,恨不能寫出來一百條罪狀。
裴則禮眸中泛起一愉悅,往後靠著,懶懶散散的模樣。
“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醒,往後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
許梔寧錯愕,怔愣看著他,“你能聽見?!”
“其他聽不見,這句當然不能錯過。”
“……”
“老婆,我們去登記吧?我怕夜長夢多。”
……
厲妍買完回京林的機票,就趕收拾行李箱往機場趕。
不知道國那邊厲嶼是不是在睡覺,所以先發了條微信。
【哥,這是我的航班信息,你看到以後記得過來接我。】
真別說,厲嶼回信了。
【今天不行啊,我沒在京林,昨天剛到臨市出差。】
厲妍的字還沒打完呢,那邊又發來一條。
【我找個人去接你吧,大晚上的,你自己打車我也不放心。】
剛想甜甜的回一句“謝謝大哥”,結果在下一秒,有種不祥的預。
【你打算找的這個人是……?】
【周鐸,他在京林還沒走,我已經把航班時間發給他了。】
“……”
【哥,以前沒見你做事這麼麻利來著。】
厲嶼:【不用謝,別客氣/微笑】
“我謝你個大頭鬼!就會給我找麻煩,我就多余跟你說!”
翻個白眼收起手機,靠在車窗邊上想說辭。
怎麼樣能夠既可以讓周鐸明白自己和他再沒可能了,又不要破壞朋友的關系,令彼此尷尬。
重點是,厲妍還得顧及著不能說多說,萬一人家沒那方面意思,就單純的只是幫個忙而已,那尷尬的人可就剩自己了。
可真謝謝大哥!
上飛機前,厲妍又告訴了許梔寧一聲。
“你這時間剛好和裴則禮父母從柏林來的航班差不多,有人接你嗎?沒有的話,要不你和他們一起。”
“不用,我有人接,我哥讓周鐸來了。”
“哦,那行,你落地再給我發個消息。”
掛斷通話,托運行李,安檢,拿著機票找準登機口,往椅子上一坐。
此時的還完全沒有意識到等會兒要發生什麼呢。
十多個小時的航程,厲妍睡了好幾覺。
總算落地京林,覺自己頭昏腦漲的。
給許梔寧發條微信以後,就跟著人群一起下飛機。
等行李時,周鐸的電話打過來。
“落地了?”
“嗯,不過行李還沒出,可能需要半個小時?”
周鐸溫聲笑笑,“我在接機口等你。”
“好。”
厲妍抻抻懶腰,把馬尾辮攏了攏,扎起來。
因為行李箱是個紅的,很顯眼,所以剛出現就能立馬鎖定。
推著箱子往前走,一抬頭,還真瞧見了機場顯示屏上柏林那邊來國的航班。
比自己的早二十多分鐘。
厲妍也是閑的,下意識朝周圍掃了幾眼,想著裴家那一家子人都值出眾,要是走得慢的話,自己應該可以看到。
還真別說。
真讓給發現了。
裴則禮的父母抱著裴則禮的弟弟,後跟著兩個男人,不知道是保鏢還是什麼。
厲妍快走幾步追過去,剛要開口——
“妍妍?”
“……”
下意識回頭。
就看到了一墨西裝的秦風站在自己側後方。
嘖。
寧寧不是說他不來京林了麼?
厲妍多有點尷尬,只能出個笑,微微點頭,“嗨,好巧。”
說完,迅速扭頭去和裴則禮父母打招呼。
同行走出接機口。
又是一道喊“妍妍”的聲音。
呃……
這次是周鐸。
……
裴則禮因為躺著的時間太久,下床走路還是有些困難的。
許梔寧又著個肚子不方便,所以孟書蘊就沒讓他們來接。
因為擔心兒子,裴鶴歸夫婦直接來的醫院,把知慎也抱來了。
當然,還有秦風。
“你現在覺怎麼樣?”
“哪里都好,就是總有些頭暈。”
許梔寧趕道,“阿姨,醫生說了,這屬于正常現象,讓他想睡就睡。”
孟書蘊點點頭,表依舊冷冷淡淡,“沒事就好。”
病房里熱鬧起來,說完話,就自己退到了一邊去,想著給裴則禮父母留下些單獨和兒子聊聊天的機會。
著肚子一抬頭,剛好和秦風的視線對上。
許梔寧想到什麼,去把那張銀行卡拿過來,“厲妍說不要,你還是收回去吧。”
秦風抿,“你和……講了?”
“嗯,我認為有些事,背後做沒意義,就像你在這兒給錢,又不讓告訴厲妍,你心里覺得這是一種補償,做完就心安理得了,可厲妍并沒有覺得被補償到。”
他蹙了蹙濃眉,“我沒有心安理得。”
“這個不歸我管,卡你也拿著。”
秦風遲疑了下,手拿過,塞進西裝外套的口袋里。
許梔寧和他沒什麼好聊的,打算找個椅子坐會兒。
突然,秦風開口問。
“厲妍……和周鐸在一起了?”
“嗯?”
“剛才在機場,我看見了,是周鐸去接機的。”
雖然自己真的很不想看。
可目就像自似的,非要追隨著厲妍的背影,一直到徹底走出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