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舉行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許梔寧突然開始恐婚了。
這是以前從沒想過的事兒……
一邊收拾去柏林的行李,一邊嘆氣。
連書房里在看文件的裴則禮都聽到了。
“這是怎麼了?”
他走出來,很自然的蹲到旁,“覺得累,你就把要帶走的東西都放在主臥,等下我幫爸把工作弄完後,就過來收拾。”
許梔寧搖搖頭,“不是累。”
停頓了下,腦海中思考著自己該怎麼表達,可一時沒想到合適的切點,又怕裴則禮聽不懂,干脆憋回去,“算了,你去忙吧。”
“別啊。”他拉過許梔寧的手,讓坐在沙發上,“咱們不是說好的嗎?有話就直接說,避免造誤會。”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那我也想聽。”
裴則禮俯纏上去,啄了一下的,“說吧,不然我好奇心一起,工作也沒心思。”
許梔寧無奈,“真沒什麼……就是……就是我忽然想到,往後和你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現在你對我有不假,那以後會不會變呢?”
畢竟,人都會變的。
他微微一怔,聽懂了。
“老婆,這個角一直都是我的,怎麼換你了?”
“……”
“該是我擔心你哪天不喜歡我了,就溜走吧?”
瞧著許梔寧是真焦慮起來,裴則禮趕舉起手做發誓狀。
“那這樣好不好,我發誓,我對你永遠都不會變心,如果有違此誓,就讓我唔——”
趕捂住了他的,斜過去一眼,“別總說。”
裴則禮狹長的桃花眼微翹,勾起薄,撥的聲線引得人耳尖發麻。
“怕什麼?我無論發多狠的誓都不怕,因為我就不可能變心。”
他和許梔寧之間,怎麼看,怎麼都該是自己怕跑吧?
“那也不能胡發誓。”許梔寧手環住裴則禮的腰,頭搭在他肩膀上,“我要你好好活著,無論在不在我邊,都好好活著。”
“傻丫頭,你在我邊,我才能好好活著,懂麼?”
不然,這個世界無聊了。
……
和裴則禮一起把行李收拾完,他回書房,許梔寧拿了睡去浴室洗澡。
涂的時候,厲妍發了消息過來。
依舊是照片,新認識的朋友們。
有金發碧眼的,還有廓深邃的帥哥。
能瞧得出,厲妍現在的狀態是很輕松的,不給自己設置枷鎖,也不拘泥于。
【寧寧,我今天給你買了份新婚禮,等我帶去柏林以後送你。】
【什麼好玩意兒?】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現在保!】
發來個大笑的表,又加了條,【我今天在雪場待了一天,同行的帥哥說這邊有個好地方,可以野,把我心壞了,想想都知道肯定好玩!不過我還是拒絕了,打算等你結婚以後再去,免得傷了胳膊的,一瘸一拐參加你婚禮可不好。】
許梔寧多子還是隨了母親一些,對比厲妍的樂天派,更謹慎些。
【聽著就危險,你還是別去了,就在雪場一得了。】
【那種未知才刺激!雪場帶不來的。】
嘆了口氣,也只能再多叮囑幾句,讓厲妍小心些。
聊了幾句天以後,許梔寧剛放下手機,就覺得有點頭暈。
突然想到自己的解藥貌似今天該喝了。
怪不得呢,有些不舒服。
趕停下手里的活兒,跑去主臥找調配好的藥水。
仰頭正準備喝下——
“老婆,你這是……在喝什麼?”
“……”
之前許梔寧喝,都是背著他,不讓他知道的。
這還是第一次被撞見。
其實這個問題,有些明知故問了。
裴則禮是見過解藥藥水模樣的。
想騙都騙不過。
“你不是說,我和你里的毒都解干凈了嗎?”
從昏迷中醒來後沒多久,裴則禮就追著問過了這個問題。
許梔寧分明告訴自己,說米婭手里是有備用的原種毒素,可以完全解開毒藥帶來的傷害。
那現在這是……?
“我……我……”
許梔寧答不出來,只能僵在那里。
裴則禮是個聰明的,想到自己這麼久以來,都不用服藥,再看到卻需要,就已經猜出了一二。
“備用的毒素是真的,但……只有一份,對嗎?”
許梔寧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對不起,我騙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別生氣?
他怎麼能不生氣?
裴則禮幾步走過去,將人帶進懷里,用力的箍著。
“你傻不傻啊!你把徹底解毒的機會給了我,你就要終服藥的,而且現在還無法確定不會有其他的後癥!”
許梔寧抿了抿,嚨有點干,“那個時候,我只想讓你醒過來,沒想過這些……”
“我是男人,素質比你好,我一定能醒過來的,誰讓你把解藥給我了?”
他自己氣完,又忍不住紅了眼尾,“你,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你給我干什麼!我要你好好的,我不想讓你被那毒損傷。”
如果知道徹底解開毒素的藥只有一份,裴則禮肯定是要給許梔寧的。
就算生氣,發火,也必須得讓服用。
可現在……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你也解毒?我的提煉,可以嗎?”
許梔寧搖搖頭,回抱住他,“你別這樣!裴則禮,尊重我的選擇,好不好?”
“我不要!”
“那也沒辦法了,已經給你了。”
“……”
看著裴則禮眼角的淚珠往下滾,無奈的一笑,抬手下去,“米婭說過的,只要定期服用緩解的解藥,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樣。”
“你聽放屁!那可是三十二種毒素,又不是好吃的,哪個正常人需要每個月服用毒素?長年累月誰的能得了?”
“最多你就是經常讓醫生給檢查檢查嘛。”
許梔寧還是樂觀的。
沒怎麼把這個事放在心上。
但裴則禮不行。
“我必須得研究出第二份解藥來,許梔寧,我要你健健康康的。”
就算把自己上的全干了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