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娘怎麼跟你說的。”田氏出聲打斷了崔芙蓉,可神間卻沒有不贊的意思
元菱覺自己好像聽不懂話了。
綁了……綁嗎?
為什麼?
沒有不聽話啊。
那些胭脂首飾也沒過。
這幾日也一直在吉祥苑,并未犯事。
田氏對崔芙蓉說完話後,扭頭看向元菱,眼中有淡淡的愧疚之。
“娘這次,其實是有事相求。”
“這幾日你沒有出門,對你二哥的事也不甚清楚,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二哥前幾日在街上看上一個子,好聲好氣地把請回家,想請喝口茶,誰知那人卻是個不識好歹的,你哥一時生氣,便失了分寸。”
“娘也是昨日才知,這人竟是秦王府的丫鬟,秦王子易怒,若是讓他知道這件事,我們整個崔家都要遭殃。”
“你爹知道這事後,打了你二哥三十大板,他現在都下不了床,你便替他去秦王府幫你二哥道個歉。”
“你出落的如此貌,秦王看到你後肯定會喜歡你,且秦王府富貴潑天,等你去了,好生伺候秦王,讓他不要追究你二哥這件事,你也能有好日子過,還能幫襯些家里,豈不是兩全其。”
田氏說完,好似已經預見了未來的模樣,眉宇間都多了幾分歡喜。
元菱驚得呆了,張想要說話,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好半晌,才緩過來,“娘,我不想……”
話還沒說完,田氏的目便已經看過來,可這一次,的眼神卻是冷冷的,不像一個母親看自己孩子的目。
元菱雖然已經習慣,可心里還是疼了一下,再也說不下去。
說完了又能如何,田氏和崔芙蓉只不過是來通知一聲罷了,沒有選擇的權利。
“這些都是為娘的一點心意,你且一起帶過去,送給秦王。”田氏指著後堆著的箱籠,說罷,又招呼丫鬟婆子給元菱沐浴梳妝。
“李嬤嬤,待會兒你且看著些,不能出了差錯。”
“夫人放心,老奴自會親自盯著。”
一切都吩咐完,田氏說:“辛苦我兒了,今晚你見到秦王時,千萬小心,莫要惹他生氣。”
元菱神呆呆的,像是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崔芙蓉冷斥道:“你之前鬧出了那樣不要臉的事,本就已經嫁不出去了,如今還能見到天潢貴胄的秦王殿下,已經是難得的機遇了。”
聽到這話,元菱的眼中才有了一波。
平日里的生活雖然辛苦,可元菱的那雙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在努力的活下去。
可……
“既然去秦王府如此好,你為什麼不去?”
元菱神淡淡,看不出喜怒,可說出的話卻讓崔芙蓉指著,半晌說不出來話。
“你……你……”
田氏手制止,對崔芙蓉搖了搖頭。
後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才不要去秦王府,誰不知道秦王整日在邊境打仗,長得兇神惡煞虎背熊腰,子也暴躁易怒,若是去了秦王府,怕是以後都沒好日子過了。
不過,還好去秦王府的不是。
這樣想著,崔芙蓉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元菱。
元菱卻不再理會,突然跪倒在田氏前,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聲音嘶啞的不樣子,哀求道:“夫人……夫人,您讓我出府吧,我是元菱,我不是崔元菱,您讓我走吧!”
說罷,開始磕頭,“夫人,元菱到底是夫人的親生兒,求您看在這十四年的分上放我走吧,我不愿去秦王府!”
可還沒有磕幾個便被人架了起來,田氏神著急的查看,見只是額上有些紅,沒有磕破,這才放心。
“李嬤嬤,好好看著。”
說完,田氏扭頭就走,崔芙蓉也說了句“不識好歹”便跟著田氏出去了。
元菱目呆滯,像一只提線木偶,再也沒有了自己的作。
此時已經上了妝,眉心還描了蓮花型的花鈿,一張臉本是清麗如芙蕖,此刻卻皎若太升朝霞。
人傾城,明艷無雙,眉宇間卻有一抹化不開的憂愁,更添了幾分弱柳扶風的意味。
李嬤嬤們忙完也都出去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一人。
方才聽到自己要被送給秦王時,元菱是絕的。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田氏會這麼狠心。
連賣兒的事也能做出來。
可轉念一想,秦王雖然是個脾暴躁的人,但卻是個保家衛國的好兒郎,比之崔芙蓉田氏一流不知要好到哪里去。
若是繼續留在崔府,遲早有一天要死在這二人手里,更何況還有一個不顧倫理道德的崔皓晨。
秦王,或許是一直在等的機會。
可……
元菱想起那天在江府與江恪的約定。
再也等不到了。
唯愿江思淼此生平安喜樂。
不多時,元菱便被強拽上了一頂小轎。
茫茫夜,無可歸。
此行,興許會不一樣呢?
就這樣,元菱趁著皎皎月,到了秦王在金陵臨時落腳的宅子。
此次秦王金陵雖是行蹤,可五大世家的人哪個不是人,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
畢竟秦王這次打了勝仗,當今陛下龍心大悅,舉國歡慶,特地給秦王舉辦了慶功宴。
此時的秦王,本應該在京城待著,準備參加慶功宴才對,怎會突然到金陵。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這一棟宅子附近,不知道有多人盯著。
元菱是從最角落的小門進的。
也不知道崔家是怎麼跟秦王的人說的,反正暢通無阻的進去了,被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領到了一座秀雅致的小院里住下。
這個小院名海棠塢,院里種了四五棵海棠樹。
元菱到後,有兩名丫鬟向行禮,那名管事模樣的人就退下了。
這兩名丫鬟一個半煙,一個芷荷,老老實實地給元菱行了禮,可等那管事模樣的人走後便翻了個白眼徑直回了各自的房間。
元菱也不在意,反正已經習慣了,而且自己的地位著實尷尬的很,崔家只想著既害了秦王一個丫鬟,便將自己的嫡賠給秦王。
可秦王從未承認過自己,現在既不是丫鬟,也不是妾,甚至連個通房都算不上。
實在不知自己要如何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進屋後,將東西簡單收拾一些,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另一邊,正在書院讀書的江恪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不以為意,繼續看著手里的書,心中默念著。
這時他的同窗說道:“江思淼,你還在看書啊,已經戌時了。”
江恪頭也不抬,道:“你先睡吧,我去屋外看。”
說罷拿著一盞紅燭出去了。
明年春闈他一定要考取一個好功名,然後去崔家求娶圓圓,又哪里有什麼時間睡覺,只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吃不睡才好。
可他哪里知道,他的圓圓等不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