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菱今晚并沒有休息好,或者說,徹夜未眠。
被田氏賠給了秦王,至于要怎麼賠,元菱年紀雖小,可不是傻子。
但等了一夜,始終未見秦王影。
想來這個“賠禮”,秦王也是不認的吧。
此刻的蕭鴻煊正在室審訊,并不知元菱心中所想。
幽暗的室,一個渾是的男子被綁在一木樁上。
蕭鴻煊神波瀾不驚,施施然坐在前方,聲音淡淡道:“賬本在哪里?”
那渾是的男子聞言啐了一口,道:“蕭鴻煊,我不是說過了嗎,賬本就在府衙後院。”
他略微調整了坐姿,回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個。”
渾是的男子名為張獻,是江寧知府葛自明的心腹之一。
蕭鴻煊說的賬本,與他此次金陵之行有著直接關系。
江浙一帶自古就是魚米之鄉、天府之國,無論是糧食、綢、茶葉……方方面面都在全國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對于為的來說,自然有相當的油水可撈。
而對于手下員的這些小作,只要不太過分,皇上一般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近幾年,江寧地區的賬目越發不明朗,戶部的員熬了好幾個通宵都沒把賬給算明白,都對不上。
所以蕭鴻煊此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帶回江寧近些年的賬本。
而且不能打草驚蛇。
張獻垂著頭,良久才道:“秦王殿下,您份尊貴,又何苦為難我這個小人。”
“殺了我吧。”
這幾日張獻各種刑罰都了,可的很,什麼都沒說。
蕭鴻煊也不著急,只一步步結網,等待獵自己落圈套。
可今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實在沒有耐心和他在這里耗。
聽到張獻說的話,他輕蔑的笑出聲。
“張獻,你對你的主子如此忠心,葛自明知道嗎?”
聽到自己主子的名字,張獻的神閃過一波。
可他如今已經不是江寧知府葛自明的人了。
他是個叛徒,是個小人。
張獻不語,蕭鴻煊也不在意,繼續道:“也對,他不知道,否則你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境地。”
張獻是葛自明暗中的人,一直為他干一些見不得的事,深葛自明信任,直到前些時日,他喝了些酒,頭腦有些不清醒,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歇息。
誰知再一睜眼就到了葛自明妾的床上。
床邊,葛自明滿臉沉的看著他。
若不是蕭鴻煊暗中作,恐怕現在張獻早已沒命了。
“你猜是誰把你扔到葛自明小妾床上的?”
“我不知道。”
“你知道,不是嗎?”
蕭鴻煊站起,走到張獻面前,語氣玩味。
“有誰能在重兵把守的知府府衙把一個大活人悄無聲息地帶到後院,還送到了知府妾的床上?”
“除了葛自明,還能有誰?”
“張獻,你知道的太多了。”
張獻聽到這話,如遭雷擊,他蠕,卻始終說不出來話。
是啊,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承認自己忠心侍奉的主子……會對自己如此絕。
“我……我……”
“說出來,本王保你一條命。”
他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旁的蕭鴻煊神越來越不耐煩,良久,他才道:“賬本在城北的一座莊子。”
這句話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氣。
說完,蕭鴻煊道:“千刃。”
話落,一道黑人影出現,聲音冷冷道:“屬下在。”
“把他解決了。”
“是。”
張獻效忠葛自明多年,不知道干了多傷天害理的事,既然已經得知了賬本所在,他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至于張獻的命,他已經保過一次,否則他早就死在葛自明手里了。
蕭鴻煊從室出去後,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海棠塢。
剛抬起一只腳進去,忽然想起自己滿的腥味,當即皺眉,回了自己的院落清洗。
洗完後,他特意穿了一熏過香的服,又來到海棠塢。
可看著昏黃燭火映出的婀娜剪影,他忽然止步了,暗的千刃看著自家主子來回踱步就是不進去,一時間驚奇不已。
他還從未見過王爺這麼猶豫的樣子,以往的秦王殺伐果斷,跟現在在海棠塢外踱步的仿若兩人。
到暗的視線,蕭鴻煊一記冷眼看過去,千刃瞬間轉移視線,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心則是在想:“果然,這還是那個主子。”
最終,蕭鴻煊還是沒有進去。
他怕嚇到元菱,想著明天給帶些小玩意兒再來看。
況且現在夜深了,他進去恐怕會打擾到休息。
屋的元菱對此事一概不知,心害怕,可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人來,便兀自拿了針線開始繡帕子,還沒繡幾針就覺得費眼睛,又放下了。
後半夜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沒睡著,第二日早上眼下頂著兩團烏青起床了。
梳洗過後,半煙來給送飯,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就走了。
元菱也不在意,吃完飯後把東西收拾好,自己提著食盒去後廚房送了。
以前在崔府都是這樣過來的,現在最起碼還有人給送飯。
已經很好了。
可忘了一件事。
本不知道廚房在哪里!
于是,元菱不出所料的迷路了。
看著前方的兩條岔路口,一臉懵,本來前一天晚上沒有休息好腦子里就迷糊的不行,如今又到這樣的狀況,況且這棟宅子是秦王殿下的臨時落腳點,并沒有多下人,因此元菱連個能問路的都沒有。
想原路返回,可為什麼回去的路上也有個岔路口!
等等,剛才走的那條路來著……
看著周圍全然陌生的景,元菱提著食盒,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突然看到前方走來了一個人影,因著距離較遠,看不清到底是何人。
雖然看清了也不認識,但元菱還是很開心,快步往那人的方向走去,那人也正好往元菱的方向而來。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終于,元菱看清了那人的樣貌,正打算問一下後廚房該怎麼走,卻突然睜大了眼睛,語氣驚訝道:“蕭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