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今日難得開了正門,門上紅綢飄飄,瞧著就喜慶。
早有百姓在門前聚著,不多時就有幾名小廝分別抬了幾個大籮筐來,待放下後,一手進籮筐抓了一把,往門前撒去。
“叮鐺”的清脆聲音響起,眾人這才看清,撒的是銅錢。
百姓們紛紛往前去撿,一個個激的不行。
王府,蕭鴻煊今日早早就起來了,或者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沒有,一是他有些不習慣懷里空落落的覺,二是因為他的馬上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側妃了,心中難免激。
況且今日一大早太後就往秦王府中派了兩位嬤嬤,說是年輕時就在邊伺候的,經驗老道,他心中也欣了些,母後終于理解他了。
心中算計著時辰,等差不多了,便往漱玉苑走去。
平常慣會睡懶覺,所以他特意多等了一炷香,現在應當都準備完了。
到漱玉苑後,蕭鴻煊就看到紅玉半夏春煙三人在全都院中站著,他眉頭皺了皺,出聲問道:“為何在院外站著?元菱呢?”
半夏是三人里年紀最大的,資歷也最老,聽到這話後,語氣帶著的幽怨:“回王爺,季嬤嬤和崔嬤嬤說們負責伺候主子,不讓我們三人進去。”
季嬤嬤和崔嬤嬤就是今天一大早就被太後賜來的兩位嬤嬤。
蕭鴻煊聽後神看不出喜怒,只嗯了一聲,走到閉的主屋門前,抬手叩了叩門。
不多時,門被打開,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聲音:“與你們說過多次了,姑娘由我和崔——”
季嬤嬤打開門,神語氣極為不耐煩,誰知紅玉三人還在院中好好站著,叩門的人,是一紅禮秦王。
“王爺……”
季嬤嬤瞬間大驚失,開門時那子傲勁兒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噗通—”一聲跪到地上,里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老奴是怕那些個不懂事的來打擾姑娘,沒想到會沖撞了王爺……”
蕭鴻煊不耐煩道:“滾開。”
季嬤嬤如蒙大赦,連忙站起朝一邊去。
蕭鴻煊進去後,見崔嬤嬤正立在一旁,床榻上,正坐著一名穿紅雲錦婚服,頭上蓋著蓋頭的子,紅繡鞋上的珍珠碩大,散發著溫潤的輝。
蕭鴻煊見到自己想了一個晚上的,面上的不耐盡數消去,他輕輕走近,聲音溫和又著藏也藏不住的喜悅。
“,可準備好了?”
床榻上的人輕輕點了點頭。
“既如此,便去琪華堂正廳,本王先去,無需著急,慢慢走即可。”
待他到了正廳後,不多時,季嬤嬤和崔嬤嬤就攙著“元菱”進來了,紅玉三人止步于正廳門前。
蕭鴻煊看著離自己愈發近的人兒,心頭微漾。
可下一刻,他卻覺得有些不對,他的個子好像高了些,這有可能是因為鞋子的原因,但……他怎麼覺得元菱胖了。
他昨日才抱著元菱胡鬧了一通,對悉的很,腰確實是比昨日了些,不過才一個晚上,變化不可能這麼大。
蕭鴻煊面一沉,元菱恐怕出事了。
這時,觀紹突然闖了進來,俯到蕭鴻煊邊耳語道:“王爺,李卯說他昨夜見到漱玉苑進了個黑影,後來就再也沒知覺了。”
李卯是府中的侍衛,這幾日被蕭鴻煊派到漱玉苑外值夜,昨夜見到黑影後就沒了知覺,今早一醒發現已經辰時初,且自己還在墻邊靠坐著,睡得渾不舒服。
他心知此事不對,第一時間去告訴了觀紹,觀紹知道後,雖知道并未出事,可事關元菱,他立馬就來告訴蕭鴻煊了。
只怕有人埋伏在漱玉苑,對元菱不利。
蕭鴻煊聽到觀紹的話,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他面黑沉,徑直走向“元菱”,待走近後,毫不猶豫地扯下蓋頭,出呂悅容驚慌失措的臉。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作驚了一瞬,季嬤嬤和崔嬤嬤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囁嚅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元菱在哪兒?”
蕭鴻煊聲音冷的像淬了冰,看呂悅容的眼神像是在看死。
呂悅容被這樣的蕭鴻煊嚇得花容失,可還是強行鎮定著,說道:“表哥,那崔元菱本不喜歡你,幾日前就給我送信,說不想做你的側妃,要回金陵去找的青梅竹馬——”
“閉!”
蕭鴻煊極力抑著心中的怒火。
“觀紹,去查!快去!”
觀紹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應道:“是!”
隨後腳步極快地出了琪華堂。
蕭鴻煊看著面前泫然泣的子,心中沒有半分憐惜,再次出聲問道:“呂悅容,本王再問你一遍,元菱在哪兒!?”
可呂悅容依舊是那副模樣,“王爺,我沒有騙你,崔元菱之前就在信中說要去金陵找江恪……就是的青梅竹馬,還威脅我幫,否則就就要在您面前敗壞我的名聲……王爺,我匣子里還有的那封信——”
呂悅容突然說不出話了,因為的脖子被蕭鴻煊扼住了。
說的字,蕭鴻煊一個也不信。
“本王最後問你一次,元菱在哪里?”
呂悅容此時真的有些害怕了,沒有料到蕭鴻煊還會對自己手,艱難地張張口,想要說什麼,又聽蕭鴻煊道:“如果你不想連累呂家十八口人的命,就只管說剛才的話!”
呂悅容怕的瞳孔了。
蕭鴻煊……他怎麼能如此絕,呂家是他的外祖家啊!
像是看懂了呂悅容的想法,蕭鴻煊冷嗤道:“呂家不過是我們攀附在我們蕭家上的一只蟲子,別太高看自己。說!”
也就是太後念著生養誼,抬高呂家,卻也被年時的生養誼蒙蔽了眼睛,看不出呂家如今的真面目。
呂悅容呼吸困難,臉都漲起紫來,雙手拍打著蕭鴻煊,卻不起毫作用。
“…………出京……”
還未說完,呂悅容就被蕭鴻煊扔在地上。
“千峰,看著。”
一道黑影出現在角落,低聲道:“遵命。”
吩咐完,蕭鴻煊就立刻帶著手下趕到城門口,看守城門的侍衛見蕭鴻煊一紅騎著高頭大馬急匆匆地來,立馬上前諂道:“秦王殿下,不知您——”
“今日可有見到一年輕貌的子出城?”
那侍衛被這問題問懵了,半天答不上來。
蕭鴻煊心著急,派人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又問了一遍。
周邊有百姓看著稀奇,礙于秦王的份,不敢太明目張膽,只找機會往這里瞥一眼。
元菱必定不是愿跟著對方走的,既然如此,對方肯定不會讓清醒著,他們出城,既要趕路,又要掩人耳目,馬車是最好的選擇。
他把這些特征說了一遍,再次問道今早有沒有一輛馬車上有一位年輕貌又正在昏睡的子。
侍衛一陣安靜,蕭鴻煊心下一沉,怕線索就此斷掉。
這時,有一個形瘦弱的侍衛突然說道:“秦王殿下,小人有些印象。”
這名侍衛林通,剛被調到城門守職不久。
他確實對蕭鴻煊說的有些印象,今天一大早,就有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出了城,他直覺不對,想檢查一下馬車,可車上那婆子拿出一個份量不輕的荷包,他的同伴一見這荷包眼睛就亮了,見林通還想檢查,不耐煩道:
“唉呀小林子,這位婆婆都說了沒什麼了,你那麼固執干什麼,這樣可不討小娘子喜歡。”
“不如這樣,晚上我請你吃酒去。”
那人手上生拉拽上說著好,是把林通給拉走了,其實林通走不走都沒什麼分別了,城門已經大開,他們隨時可以出去。
可他分明看到了車里還有一個人。
只可惜他并未看清模樣,只看到了那人極為漂亮白脖頸。
那定是一位年輕貌的姑娘,興許就是秦王殿下要找的人。
林通不顧其他同伴的眼神,把這件事細細說了。
蕭鴻煊又問了他們的人數特征。
林通答道:“那輛馬車極為普通,甚至有些簡陋,沒有什麼惹眼的地方,駕車的人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戴著鬥笠,車里有個五六十歲的婆子,兩人都穿著布麻,那名姑娘小人并未看清模樣。”
蕭鴻煊聽後輕輕頷首,隨即命手下分頭去找。
那些人既然見不得,抄近路的可能極大,想了想,他把駱英喆來。
駱英喆是他手下一名副將,對京城周邊的地勢小路極為了解,吩咐過後,他不再耽擱,騎馬往城外奔去。
——
元菱頭腦有些昏沉,腳步也虛浮,想必是那筋散還起著些作用。
有些麻木地往前走著,驀然見到一條發著的綢帶,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看清那“綢帶”的真面目。
“原來是條河。”
附近的樹木也稀疏了不,又有條河,想來是有人在這兒住了。
元菱心中泛起一抹希冀,腳上又有了些力氣,順著河流走著,果然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
似乎是在漿洗。
元菱走近後,見那人材纖細苗條,頭發有些枯黃。
是位姑娘。
放心了些,見那姑娘也轉頭向看來,張了張,說道:“你能給我些水……”
耳中只剩下那名姑娘的尖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