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2章 何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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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元菱不皺了皺眉,旁的聲音卻更加大了起來,接著口中被灌了一口極為苦的藥

被苦醒了。

元菱睜開眼睛,見床邊坐了一位臉頰干瘦,頭發枯黃的年輕子,但的眼睛又大又亮,散發著熠熠生輝,充滿了生機。

“你醒了!”

那姑娘語氣帶了些興說道。

元菱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你。”

那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元菱對笑了笑,與說了幾句話,得知的名字何羨,又告訴自己的名字,而後從手中接過藥碗一口喝了下去。

真的好苦!

元菱眉頭皺,顯然被苦的不樣子。

何羨見狀立馬跑了出去,片刻後又端著一只碗進來了。

“這是糖水,你快喝些。”

元菱激地看了一眼,而後一口一口喝著糖水,雖然自小沒有得到好的教養,可到底是世家出,後來又在秦王府細養著,舉手投足間了以往的小心翼翼,多了幾獨特又端莊的韻味。

雖然是在自己家里,可何羨心底卻有了些莫名的拘謹。

縱然元菱上只穿了一極為廉價普通的服,上也沒有戴任何飾品,可能看出來,眼前的不一樣。

元菱喝完糖水,看著豁口的碗,又看了看簡陋的房屋,下意識想拔一枚簪子送給何羨,剛有作,就想起來自己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何羨姐……我能這麼你嗎?”

何羨今歲十八,比元菱大些。

何羨愣了愣,說道:“當然可以。”

元菱問道:“何羨姐,我和……和我的郎君走散了,你可否告知我這是哪里?”

聽到這話,何羨看向元菱的目著擔憂,也沒有多問,仔細回答了元菱的問題。

元菱聽著,終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現在所在的這個村落是京城外新縣的黃溪村,離京城尚有一段距離,乘馬車回去也要花上近五個時辰,現在無分文,馬車翻倒後摔的傷也都開始泛疼,回去的話,只能等一段時間了,或是蕭鴻煊現在就找過來。

可……

元菱抿了抿,想起了楊婆子說的話。

“我楊婆子雖然不是京城的,可也不是傻子,秦王殿下要娶的側妃可是呂家嫡,太後娘娘的侄,就算是他院中那個小妾也是金陵崔家的嫡,怎麼都不到你一個整日勾搭人的小丫鬟。”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勾搭人的小丫鬟,也不知道為什麼蕭鴻煊的側妃從了呂悅容。

而且,一直都想離開王府,開始新的生活,這算不算一個機會……

“元菱?元菱?你怎麼了?”

何羨見元菱的臉變得蒼白,有些擔心地問道。

元菱回過神,笑意溫和。

“何羨姐,我沒事,之後我會報答你的。”

何羨有個弟弟,名為何斐,此時在夫子家讀書,還沒有回來,的爹娘已經去世多年,只剩和弟弟相依為命,讀書是他們唯一的出頭路,所以何羨恨不得把爹娘留下的銀子掰兩半花,經常外出做工,或是給別人漿洗裳,供弟弟讀書。

“那就好,報答什麼的等你好了再說也不遲,先好好養傷。”

何羨安心了些,此時天已經暗了下去,眼見弟弟還沒有回來,有些擔心地往外看了看,隨即又開始做晚飯。

元菱,嘗試著走下床榻。

況還好。

走到廚房外,并沒有進去,雖然懂得不多,可很懂自己。

元菱知道自己進去只會幫倒忙。

何羨家的廚房很簡陋,晚飯也同樣簡陋,只見熬了一鍋稀粥,又蒸了幾個雜糧窩窩頭,而後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拿出一個蛋,猶豫之後,又拿出一個。

接著在瓦罐里搗鼓了半天,從中挖出一點豬油,炒了個薺菜蛋。

元菱聞著香味,這才驚覺自己好像一天都沒有吃過飯了。

何羨做完這些後呼出一口氣,轉就見元菱站在不遠地看著,不由好笑。

隨即,給元菱盛了一碗稀粥,拿了一個窩窩頭,又把炒的蛋盛出來些,一起端給元菱。

元菱看到後有些不好意思,可實在太,顧不上面子,忙上前去幫何羨。

“小斐不知何時才回來,咱們先吃吧。”

“好。”

夜深了,何家才有一個風塵僕僕的俊秀書生走了進來。

何羨忙迎上去接過他背後的篋笥,又把廚房里留的飯端上來。

“快些吃吧,今日出了何事,可是夫子要考問你的功課,為何現在才回來?”

何斐今年十四歲,在讀書上頗有些天分,已經考上了生,外表清俊,乖乖巧巧。

他也是狠了,快速把飯吃完,回道:“夫子那里來了位貴客,耽擱了些時間,倒也沒什麼事。”

“那就好。”

何羨松了口氣,旋即又說道:“今日咱們家里來了客人,是位小娘子,你千萬記得,莫要唐突了人家。”

這話倒讓何斐驚訝了一瞬,自從爹娘死後,本沒人愿意搭理他們這對姐弟,因為他們太窮了。

“好。”

有阿姐在,總不會出事的,況且做的事都有的道理。

元菱在床榻上窩著,心里還在想著蕭鴻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自己,或許還要我去找他,難道要走路去嗎?那害的人未免也太可惡了,想把賣到揚州做瘦馬不說,竟連簪子都不給留。

等等……好像是睡覺時被擄走的,頭上本來就沒有戴簪子。

穿的中好歹是錦緞做的,能賣不錢,如今也沒了。

元菱:我很生氣!!

沒多久,何羨回來了。

何家沒有多余的房屋,所以今晚元菱跟何羨一起睡。

覺得何羨很像在崔家時的自己,為了活著努力,可何羨比要努力多了,自己只能忍,除了忍,什麼都做不了。

如今要做側妃了,雖然自己的實力仍舊薄弱,為難自己的人也更強大了,可終于能做些反抗,況且後還有王爺,比之前好上許多,卻遭遇了這樣的事。

果真是防不勝防。

元菱嘆了一口氣,何羨看出的低落,思慮片刻,還是問道:“元菱,你是想家了嗎?”

沒有家。

崔府不是的家,秦王府也不是的家。

元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是有些想我的祖父……還有我的夫君。”

“元菱,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或許你確實是想家了。”

何羨面上微笑,元菱和弟弟的年歲相差不大,又自己姐姐,下意識就把元菱當做了自己的妹妹。

可是祖父已經去世了,王爺也不是真正的家人。

沒有家可想。

見元菱沉默,何羨看出在此事上確實有些心結,沒有多問,只說道:“我十四歲時,父親去碼頭搬貨意外去世了,我娘本來就虛弱,接不了打擊,也隨我父親去了,爹做工的地方賠了三兩銀子,加上爹娘留下來的,一共五兩,我用一兩安葬了爹娘,還剩下四兩,聽起來很多。”

何羨最後一句話泛著些不易察覺的苦

接著又說道:“可小斐要繼續讀書,他是個好苗子,父親寧愿一天打三份工,不要命的搬貨也要供他讀書,母親也寧愿忍著病痛不吃藥,就為了省些銀子,我怎麼能耽誤他,束脩費,筆墨紙硯,還有我們的飯食,四兩銀子遠遠不夠,當時我被不過氣,小斐看在眼里,跟我說他不讀書了。”

何羨的聲音開始抖,元菱一邊聽著,出手輕輕拍的脊背。

很快鎮定下來,“我與小斐……為著此事鬧了些矛盾,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富商的兒子看中我了,說愿意用十兩銀子聘我做他的小妾,我那時……那時差點就答應了。”

“是小斐,他哭著抱住我,說他不愿意,我又何嘗愿意,可我更不愿意見到小斐一輩子只能被困在莊稼地里,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他著急了,哭著問我‘阿姐,娘跟我們說過的,來去隨心,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愿意嗎’,我說,阿姐不愿意……我那時確實任了。”

何羨看著元菱的眼睛,“因為我任了,後來的那段日子很苦,可我不後悔,小斐也從不後悔,因為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元菱,你也不要讓自己後悔,有時候就要順從自己的心,哪怕任一次也沒什麼。”

而且,的母親,雖然病弱,卻讀了些許詩書,曾是大戶人家小姐的丫鬟,出府後不久與何父親,經常給和小斐講故事,就連他們二人的名字也是母親起的。

何羨說罷喝了一口水。

元菱呆呆地,聽含笑對自己說了聲“睡吧”。

旁很快就傳來了何羨均勻的呼吸聲,可元菱卻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隨心”。

順從自己的心意……那的心意是什麼?

祖父去後,看清了崔家的真面目,一直在謹小慎微地活著,想著有一天能嫁一個老實本分的人,離開崔府,過自己的生活。

想隨心,卻不能隨心。

後來到了秦王府,依然想逃離,蕭鴻煊錦玉食地養著,對也很好。

可元菱知道,和蕭鴻煊之間隔了一些東西,不是王爺心中對有幾分喜歡就能過去的。

那自己想隨心嗎?的心意又是什麼?

真的想離開蕭鴻煊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元菱心中突然一陣煩悶,不愿意。

可留下的代價太大了,如果蕭鴻煊對失去了興趣,……本沒有辦法反抗。

元菱心反復焦灼,最後迷迷糊糊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醒來時,外頭天還有些暗,估著才卯時初。

放在之前,定是要睡到辰時才起的,有時蕭鴻煊還會拉著胡鬧,就起的更晚了。

自己不會是認床了吧?

元菱有些迷糊地想著,可再也沒了睡意,何羨在屋子給留了洗漱的什,洗完後,端著木盆走到外面,想把水倒出去。

只是來回路上并沒有見到何羨,也不知去干什麼了。

進門後,元菱見桌邊坐了一個人影,以為是何羨,張口道:“何姐——”

那抹影詫異回頭,元菱這才看清是個清俊的年,面龐雖稚著堅毅,上有書卷氣,應當就是何羨的弟弟了。

何斐也反應過來面前的姑娘便是阿姐昨日與他說過的客人,只是這客人著實貌,何斐呆了一瞬後反應過來,站起朝元菱問過一禮,這才重新坐下。

和陌生男子在一室,元菱有些拘束,見何斐溫和有禮數,便強行鎮定下來,說道:“我是元菱,昨日遇了些麻煩,幸而被何姐姐救下了。”

何斐笑意溫和,“阿姐從小心善,元菱姑娘沒事便好。”

“對了,阿姐現在應當是去摘野菜了,很快就會回來。”

“好。”

元菱說著,把手中的木盆放下回了屋子里,很快就聽到了何羨的聲音,心中放松了許多。

他們姐弟二人雖過的不富裕,可看著隨快樂,等到何斐高中後,他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元菱心中有些羨慕。

“元菱,快去吃飯吧。”

何羨的聲音傳來,元菱回神,出去後見只有何羨一人,心知何斐已經去夫子那里了。

吃完飯後,何羨又端來一碗藥和糖水,元菱一邊喝心一邊愧。

好像被何羨當小孩子照顧了。

“方才小斐沒有唐突你吧?”

元菱把碗放下,忙說道:“沒有沒有,他是個極有禮數的人。”

何羨聽到笑了笑,“那就好,我沒想到你今日會起這麼早,讓你們二人上了。”

“何羨,你這個賠錢貨,給我出來!”

屋外傳來一道蠻橫的聲音,何羨聽到後臉一變。

元菱有些疑,但也能聽出此人來者不善,只問道:“可需要我幫忙?”

何羨回神,見元菱一眨不眨地看著,神異常堅定的模樣,笑了笑,說道:“沒事,不過是些難纏的人,你去里屋待著,千萬不要出來。”

那個老太婆應當是聽說了救回來一人的事,若是再讓見到元菱,還不知要發生什麼事端。

元菱有些猶豫道:“可是……”

屋外又傳來聲音,何羨不敢耽擱,把元菱拉到里屋,而後快步出去了。

元菱心中擔心,仔細聽著門外的靜。

“好你個賠錢貨,留著錢養外人也不給你祖母,反了你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你爹留下你!”

“我爹給你們的錢還不夠多嗎?而且我們早就分家了,憑什麼要給你錢!”

“你個賤蹄子竟然敢頂……”

外面吵嚷聲不斷,元菱實在擔心,悄悄把窗戶打開一些,朝外看去。

院中站了一個老婆子,材矮小,面上皺紋堆疊,一雙吊三白眼,面相刻薄,聲音尖利。

邊有一個用木簪盤著頭發的婦人,應當是的兒媳,臉上滿是唏噓的表,正扶著的手臂。

元菱看著何羨的背影,單薄卻有力,撐起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自己……比何羨差遠了,沒有何羨堅強,也沒有何羨勇敢。

元菱覺得現在的自己像一朵菟花,只能依附于別人,可不想做菟花。

更喜歡自由自在的野花。

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不顧上的傷,趕快逃走,讓蕭鴻煊找不到自己。可如果這樣的話沒有銀錢,走不遠,極有可能被蕭鴻煊抓到。

亦或是牢牢把握住蕭鴻煊的心,讓他永遠喜歡自己,而後從他上為自己討些好,就算是最壞的況下,也有一條退路。

後者有充足的準備時間,只是未來太長,人心易變,元菱不太相信自己能做到這件事。

院中的爭吵愈發激烈,院外已經圍了一些好事的村民,元菱張地盯著何羨,準備稍有不對就出去幫

何老太不依不饒,打定主意要從何羨上薅些銀子來,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何老二,也就是何羨的父親,他的賠償銀錢有整整三兩銀子。

當年這個死丫頭看的太,又早早分了家,一個銅板都沒讓要過來,沒想到居然養大了的胃口,開始養外人了,今天非要拿一些給孫子買吃。

“你們兩個災星用那麼多銀子干什麼!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三兩銀子給我,你就是不孝!”

何羨被這蠻橫無理的做法氣得發抖,很快又鎮定下來,不是第一次見們這樣丑惡的面目了,他們二房一直都不待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銀子給何老太們。

這時,何老太旁的大兒媳黃氏開口了。

“羨羨啊,不是嬸子說你,要是為著幾兩銀子得了個不孝的名聲,你嫁不出去不說,影響了小斐的科考,他的前途可就都毀了。”

“你……”

何羨沒想到他們會做這麼絕,竟然連小斐的前途都拉進來了,就為了幾兩銀子。

就為了幾兩銀子!

何老太見何羨說不出話,頓時哼了一聲,不無得意道:“快把我兒子的銀子還回來,還念書,念的什麼書,連孝敬長輩都不知道,比我大孫子差遠了。”

的大孫子也就是黃氏的大兒子,整日狗,如今十七歲了,連個生都沒考上。

何羨冷笑一聲,“你們死了我爹娘還不夠,現在又要來死他們唯二的兒!”

的母親就是因為剛生產完就被何家人強著在冬日里洗子再也養不好了。

周圍也有打抱不平的村民道:“何老太,這倆孩子多不容易,當年分家的時候你們可是什麼都沒給老二一家留啊!”

“你懂什麼!我家的事不到你來管!”

何老太囂,而後氣急敗壞地指著何羨道:“你個小蹄子,整日出去招惹男人也就算了,還敢不孝長輩,說!你是不是把那三兩銀子補給那干夫了!”

這話是要置何羨于死地。

元菱看的心中窩火,又見何羨的抖,可并沒有垮掉。

何羨道:“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給人做工洗服,清清白白,明正大,只有你們這些心里齷齪的人看什麼都是臟的!”

何老太快氣死了,這麼久了不僅沒要到錢,還被一個小輩再三反駁,周圍這麼多鄉里鄉親看著,真是面子里子都丟盡了,眼下又聽見何羨這話,想打一掌偏偏又夠不到,這小蹄子長這麼高!

于是直接上手抓了起來。

何老太倚老賣老,黃氏也明里暗里地幫,那些村民也只是看個熱鬧,可不想惹上何老太這個難纏的。

何羨臉上被抓了幾道紅痕。

元菱眼見況不好,趕忙從屋里出來幫何羨,可黃氏胖,腰足有水桶,元菱本拽不,只好又去抓對著何羨張牙舞爪的何老太,使了吃的力氣把拽到一邊,結果用力太狠一不小心崴了腳。

元菱被疼的皺了皺眉。

何老太氣急敗壞,以為是黃氏這個拖後的,沒想到回頭一看卻是個年輕又陌生的姑娘,又出現在這里,顯然是何羨救下來的那個人。

“你就是花我家錢的人,快把錢還回來!”

可元菱長得確實貌,何老太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頓時了些念頭。

“你要是不想還錢也行,去給我大孫子做……做丫鬟伺候他,就算還錢了。”

也顧不上何羨了,只想把元菱帶回去,大孫子肯定喜歡,到時候給他伺候開心了,指不定就多讀兩本書,考個秀才不是簡簡單單。只不過這姑娘上穿的服未免也太寒磣,孫子以後是要娶富家小姐的,這人也只能做個那什麼丫鬟了。

何羨撥了撥被抓的糟糟的頭發,一把推開想抓元菱手的何老太,啐了一口,說道:“何大勇算什麼東西,這麼大了考不上生也就算了,讓別的姑娘看到他跟看到豬糞一樣也是他厲害,還想要元菱去當他的丫鬟!你不如去你家豬圈里重新抱個豬崽子當孫子!”

“你……你……這個潑婦!”

黃氏被何羨這話氣到了,何大勇可是親兒子。

“明明是你們滿口胡言,白日做夢,何羨姐一個人撐起這個家,供著弟弟十二歲考中生,這樣下去,何斐考中秀才是必然的,他以後可是要做的,況且何羨姐這樣的兒,別人家求都求不來,你們不上趕著討好也就算了,竟然千方百計為難,要姐弟倆最後的救命銀子,你們這是謀財害命!”

說完這段話,元菱心中頗有些稀奇,還有些蔽的爽,很久沒有一下子說這麼長一段話了。

誰讓今日的事實在讓生氣,何老太這些人跟崔家人一樣可惡。

“牙尖利的小娼婦,你們都是一伙的,一起來欺負我這個老婆子,人老了,不中用了,都來欺負我了……”

何老太見說不過兩人,立馬躺在地上哀嚎,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

元菱見這副臉,扭頭看向何羨,卻見變都未變,顯然是見慣了。

周圍圍觀的村民中突然一陣,一道威嚴洪亮的聲音響起來:“都讓讓,這是在干什麼!”

人群中自讓出一條路來,兩名著甲胄,腰飾佩劍的侍衛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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