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元菱不皺了皺眉,旁的聲音卻更加大了起來,接著口中被灌了一口極為苦的藥。
被苦醒了。
元菱睜開眼睛,見床邊坐了一位臉頰干瘦,頭發枯黃的年輕子,但的眼睛又大又亮,散發著熠熠生輝,充滿了生機。
“你醒了!”
那姑娘語氣帶了些興說道。
元菱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你。”
那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元菱對笑了笑,與說了幾句話,得知的名字何羨,又告訴自己的名字,而後從手中接過藥碗一口喝了下去。
真的好苦!
元菱眉頭皺,顯然被苦的不樣子。
何羨見狀立馬跑了出去,片刻後又端著一只碗進來了。
“這是糖水,你快喝些。”
元菱激地看了一眼,而後一口一口喝著糖水,雖然自小沒有得到好的教養,可到底是世家出,後來又在秦王府細養著,舉手投足間了以往的小心翼翼,多了幾獨特又端莊的韻味。
雖然是在自己家里,可何羨心底卻有了些莫名的拘謹。
縱然元菱上只穿了一極為廉價普通的服,上也沒有戴任何飾品,可能看出來,眼前的與不一樣。
元菱喝完糖水,看著豁口的碗,又看了看簡陋的房屋,下意識想拔一枚簪子送給何羨,剛有作,就想起來自己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何羨姐……我能這麼你嗎?”
何羨今歲十八,比元菱大些。
何羨愣了愣,說道:“當然可以。”
元菱問道:“何羨姐,我和……和我的郎君走散了,你可否告知我這是哪里?”
聽到這話,何羨看向元菱的目著擔憂,也沒有多問,仔細回答了元菱的問題。
元菱聽著,終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現在所在的這個村落是京城外新縣的黃溪村,離京城尚有一段距離,乘馬車回去也要花上近五個時辰,現在無分文,馬車翻倒後摔的傷也都開始泛疼,回去的話,只能等一段時間了,或是蕭鴻煊現在就找過來。
可……
元菱抿了抿,想起了楊婆子說的話。
“我楊婆子雖然不是京城的,可也不是傻子,秦王殿下要娶的側妃可是呂家嫡,太後娘娘的侄,就算是他院中那個小妾也是金陵崔家的嫡,怎麼都不到你一個整日勾搭人的小丫鬟。”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勾搭人的小丫鬟,也不知道為什麼蕭鴻煊的側妃從變了呂悅容。
而且,一直都想離開王府,開始新的生活,這算不算一個機會……
“元菱?元菱?你怎麼了?”
何羨見元菱的臉變得蒼白,有些擔心地問道。
元菱回過神,笑意溫和。
“何羨姐,我沒事,之後我會報答你的。”
何羨有個弟弟,名為何斐,此時在夫子家讀書,還沒有回來,的爹娘已經去世多年,只剩和弟弟相依為命,讀書是他們唯一的出頭路,所以何羨恨不得把爹娘留下的銀子掰兩半花,經常外出做工,或是給別人漿洗裳,供弟弟讀書。
“那就好,報答什麼的等你好了再說也不遲,先好好養傷。”
何羨安心了些,此時天已經暗了下去,眼見弟弟還沒有回來,有些擔心地往外看了看,隨即又開始做晚飯。
元菱了,嘗試著走下床榻。
況還好。
走到廚房外,并沒有進去,雖然懂得不多,可很懂自己。
元菱知道自己進去只會幫倒忙。
何羨家的廚房很簡陋,晚飯也同樣簡陋,只見熬了一鍋稀粥,又蒸了幾個雜糧窩窩頭,而後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拿出一個蛋,猶豫之後,又拿出一個。
接著在瓦罐里搗鼓了半天,從中挖出一點豬油,炒了個薺菜蛋。
元菱聞著香味,這才驚覺自己好像一天都沒有吃過飯了。
何羨做完這些後呼出一口氣,轉就見元菱站在不遠眼地看著,不由好笑。
隨即,給元菱盛了一碗稀粥,拿了一個窩窩頭,又把炒的蛋盛出來些,一起端給元菱。
元菱看到後有些不好意思,可實在太,顧不上面子,忙上前去幫何羨。
“小斐不知何時才回來,咱們先吃吧。”
“好。”
夜深了,何家才有一個風塵僕僕的俊秀書生走了進來。
何羨忙迎上去接過他背後的篋笥,又把廚房里留的飯端上來。
“快些吃吧,今日出了何事,可是夫子要考問你的功課,為何現在才回來?”
何斐今年十四歲,在讀書上頗有些天分,已經考上了生,外表清俊,乖乖巧巧。
他也是狠了,快速把飯吃完,回道:“夫子那里來了位貴客,耽擱了些時間,倒也沒什麼事。”
“那就好。”
何羨松了口氣,旋即又說道:“今日咱們家里來了客人,是位小娘子,你千萬記得,莫要唐突了人家。”
這話倒讓何斐驚訝了一瞬,自從爹娘死後,本沒人愿意搭理他們這對姐弟,因為他們太窮了。
“好。”
有阿姐在,總不會出事的,況且做的事都有的道理。
元菱在床榻上窩著,心里還在想著蕭鴻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自己,或許還要我去找他,難道要走路去嗎?那害的人未免也太可惡了,想把賣到揚州做瘦馬不說,竟連簪子都不給留。
等等……好像是睡覺時被擄走的,頭上本來就沒有戴簪子。
可穿的中好歹是錦緞做的,能賣不錢,如今也沒了。
元菱:我很生氣!!
沒多久,何羨回來了。
何家沒有多余的房屋,所以今晚元菱跟何羨一起睡。
覺得何羨很像在崔家時的自己,為了活著努力,可何羨比要努力多了,自己只能忍,除了忍,什麼都做不了。
如今要做側妃了,雖然自己的實力仍舊薄弱,為難自己的人也更強大了,可終于能做些反抗,況且的後還有王爺,比之前好上許多,卻遭遇了這樣的事。
果真是防不勝防。
元菱嘆了一口氣,何羨看出的低落,思慮片刻,還是問道:“元菱,你是想家了嗎?”
沒有家。
崔府不是的家,秦王府也不是的家。
元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是有些想我的祖父……還有我的夫君。”
“元菱,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或許你確實是想家了。”
何羨面上微笑,元菱和弟弟的年歲相差不大,又自己姐姐,下意識就把元菱當做了自己的妹妹。
可是祖父已經去世了,王爺也不是真正的家人。
沒有家可想。
見元菱沉默,何羨看出在此事上確實有些心結,沒有多問,只說道:“我十四歲時,父親去碼頭搬貨意外去世了,我娘本來就虛弱,接不了打擊,也隨我父親去了,爹做工的地方賠了三兩銀子,加上爹娘留下來的,一共五兩,我用一兩安葬了爹娘,還剩下四兩,聽起來很多。”
何羨最後一句話泛著些不易察覺的苦。
接著又說道:“可小斐要繼續讀書,他是個好苗子,父親寧愿一天打三份工,不要命的搬貨也要供他讀書,母親也寧愿忍著病痛不吃藥,就為了省些銀子,我怎麼能耽誤他,束脩費,筆墨紙硯,還有我們的飯食,四兩銀子遠遠不夠,當時我被得不過氣,小斐看在眼里,跟我說他不讀書了。”
何羨的聲音開始抖,元菱一邊聽著,出手輕輕拍的脊背。
很快鎮定下來,“我與小斐……為著此事鬧了些矛盾,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富商的兒子看中我了,說愿意用十兩銀子聘我做他的小妾,我那時……那時差點就答應了。”
“是小斐,他哭著抱住我,說他不愿意,我又何嘗愿意,可我更不愿意見到小斐一輩子只能被困在莊稼地里,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他著急了,哭著問我‘阿姐,娘跟我們說過的,來去隨心,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愿意嗎’,我說,阿姐不愿意……我那時確實任了。”
何羨看著元菱的眼睛,“因為我任了,後來的那段日子很苦,可我不後悔,小斐也從不後悔,因為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元菱,你也不要讓自己後悔,有時候就要順從自己的心,哪怕任一次也沒什麼。”
而且,很謝的母親,雖然病弱,卻讀了些許詩書,曾是大戶人家小姐的丫鬟,出府後不久與何父親,經常給和小斐講故事,就連他們二人的名字也是母親起的。
何羨說罷喝了一口水。
元菱呆呆地著,聽含笑對自己說了聲“睡吧”。
旁很快就傳來了何羨均勻的呼吸聲,可元菱卻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隨心”。
順從自己的心意……那的心意是什麼?
祖父去後,看清了崔家的真面目,一直在謹小慎微地活著,想著有一天能嫁一個老實本分的人,離開崔府,過自己的生活。
想隨心,卻不能隨心。
後來到了秦王府,依然想逃離,蕭鴻煊錦玉食地養著,對也很好。
可元菱知道,和蕭鴻煊之間隔了一些東西,不是王爺心中對有幾分喜歡就能過去的。
那自己想隨心嗎?的心意又是什麼?
真的想離開蕭鴻煊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元菱心中突然一陣煩悶,不愿意。
可留下的代價太大了,如果蕭鴻煊對失去了興趣,……本沒有辦法反抗。
元菱心反復焦灼,最後迷迷糊糊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醒來時,外頭天還有些暗,估著才卯時初。
放在之前,定是要睡到辰時才起的,有時蕭鴻煊還會拉著胡鬧,就起的更晚了。
自己不會是認床了吧?
元菱有些迷糊地想著,可再也沒了睡意,何羨在屋子給留了洗漱的什,洗完後,端著木盆走到外面,想把水倒出去。
只是來回路上并沒有見到何羨,也不知去干什麼了。
進門後,元菱見桌邊坐了一個人影,以為是何羨,張口道:“何姐——”
那抹影詫異回頭,元菱這才看清是個清俊的年,面龐雖稚卻著堅毅,上有書卷氣,應當就是何羨的弟弟了。
何斐也反應過來面前的姑娘便是阿姐昨日與他說過的客人,只是這客人著實貌,何斐呆了一瞬後反應過來,站起朝元菱問過一禮,這才重新坐下。
和陌生男子在一室,元菱有些拘束,見何斐溫和有禮數,便強行鎮定下來,說道:“我是元菱,昨日遇了些麻煩,幸而被何姐姐救下了。”
何斐笑意溫和,“阿姐從小心善,元菱姑娘沒事便好。”
“對了,阿姐現在應當是去摘野菜了,很快就會回來。”
“好。”
元菱說著,把手中的木盆放下回了屋子里,很快就聽到了何羨的聲音,心中放松了許多。
他們姐弟二人雖過的不富裕,可看著隨快樂,等到何斐高中後,他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元菱心中有些羨慕。
“元菱,快去吃飯吧。”
何羨的聲音傳來,元菱回神,出去後見只有何羨一人,心知何斐已經去夫子那里了。
吃完飯後,何羨又端來一碗藥和糖水,元菱一邊喝心一邊愧。
好像被何羨當小孩子照顧了。
“方才小斐沒有唐突你吧?”
元菱把碗放下,忙說道:“沒有沒有,他是個極有禮數的人。”
何羨聽到笑了笑,“那就好,我沒想到你今日會起這麼早,讓你們二人上了。”
“何羨,你這個賠錢貨,給我出來!”
屋外傳來一道蠻橫的聲音,何羨聽到後臉一變。
元菱有些疑,但也能聽出此人來者不善,只問道:“可需要我幫忙?”
何羨回神,見元菱一眨不眨地看著,神異常堅定的模樣,笑了笑,說道:“沒事,不過是些難纏的人,你去里屋待著,千萬不要出來。”
那個老太婆應當是聽說了救回來一人的事,若是再讓見到元菱,還不知要發生什麼事端。
元菱有些猶豫道:“可是……”
屋外又傳來聲音,何羨不敢耽擱,把元菱拉到里屋,而後快步出去了。
元菱心中擔心,仔細聽著門外的靜。
“好你個賠錢貨,留著錢養外人也不給你祖母,反了你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你爹留下你!”
“我爹給你們的錢還不夠多嗎?而且我們早就分家了,憑什麼要給你錢!”
“你個賤蹄子竟然敢頂……”
外面吵嚷聲不斷,元菱實在擔心,悄悄把窗戶打開一些,朝外看去。
院中站了一個老婆子,材矮小,面上皺紋堆疊,一雙吊三白眼,面相刻薄,聲音尖利。
邊有一個用木簪盤著頭發的婦人,應當是的兒媳,臉上滿是唏噓的表,正扶著的手臂。
元菱看著何羨的背影,單薄卻有力,撐起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自己……比何羨差遠了,沒有何羨堅強,也沒有何羨勇敢。
元菱覺得現在的自己像一朵菟花,只能依附于別人,可不想做菟花。
更喜歡自由自在的野花。
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不顧上的傷,趕快逃走,讓蕭鴻煊找不到自己。可如果這樣的話沒有銀錢,走不遠,極有可能被蕭鴻煊抓到。
亦或是牢牢把握住蕭鴻煊的心,讓他永遠喜歡自己,而後從他上為自己討些好,就算是最壞的況下,也有一條退路。
後者有充足的準備時間,只是未來太長,人心易變,元菱不太相信自己能做到這件事。
院中的爭吵愈發激烈,院外已經圍了一些好事的村民,元菱張地盯著何羨,準備稍有不對就出去幫。
何老太不依不饒,打定主意要從何羨上薅些銀子來,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何老二,也就是何羨的父親,他的賠償銀錢有整整三兩銀子。
當年這個死丫頭看的太,又早早分了家,一個銅板都沒讓要過來,沒想到居然養大了的胃口,開始養外人了,今天非要拿一些給孫子買吃。
“你們兩個災星用那麼多銀子干什麼!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三兩銀子給我,你就是不孝!”
何羨被這蠻橫無理的做法氣得發抖,很快又鎮定下來,不是第一次見們這樣丑惡的面目了,他們二房一直都不待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銀子給何老太們。
這時,何老太旁的大兒媳黃氏開口了。
“羨羨啊,不是嬸子說你,要是為著幾兩銀子得了個不孝的名聲,你嫁不出去不說,影響了小斐的科考,他的前途可就都毀了。”
“你……”
何羨沒想到他們會做這麼絕,竟然連小斐的前途都拉進來了,就為了幾兩銀子。
就為了幾兩銀子!
何老太見何羨說不出話,頓時哼了一聲,不無得意道:“快把我兒子的銀子還回來,還念書,念的什麼書,連孝敬長輩都不知道,比我大孫子差遠了。”
的大孫子也就是黃氏的大兒子,整日狗,如今十七歲了,連個生都沒考上。
何羨冷笑一聲,“你們死了我爹娘還不夠,現在又要來死他們唯二的兒!”
的母親就是因為剛生產完就被何家人強著在冬日里洗,子再也養不好了。
周圍也有打抱不平的村民道:“何老太,這倆孩子多不容易,當年分家的時候你們可是什麼都沒給老二一家留啊!”
“你懂什麼!我家的事不到你來管!”
何老太囂,而後氣急敗壞地指著何羨道:“你個小蹄子,整日出去招惹男人也就算了,還敢不孝長輩,說!你是不是把那三兩銀子補給那干夫了!”
這話是要置何羨于死地。
元菱看的心中窩火,又見何羨的影抖,可并沒有垮掉。
何羨道:“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給人做工洗服,清清白白,明正大,只有你們這些心里齷齪的人看什麼都是臟的!”
何老太快氣死了,這麼久了不僅沒要到錢,還被一個小輩再三反駁,周圍這麼多鄉里鄉親看著,真是面子里子都丟盡了,眼下又聽見何羨這話,想打一掌偏偏又夠不到,這小蹄子長這麼高!
于是直接上手抓了起來。
何老太倚老賣老,黃氏也明里暗里地幫,那些村民也只是看個熱鬧,可不想惹上何老太這個難纏的。
何羨臉上被抓了幾道紅痕。
元菱眼見況不好,趕忙從屋里出來幫何羨,可黃氏子胖,腰足有水桶,元菱本拽不,只好又去抓對著何羨張牙舞爪的何老太,使了吃的力氣把拽到一邊,結果用力太狠一不小心崴了腳。
元菱被疼的皺了皺眉。
何老太氣急敗壞,以為是黃氏這個拖後的,沒想到回頭一看卻是個年輕又陌生的姑娘,又出現在這里,顯然是何羨救下來的那個人。
“你就是花我家錢的人,快把錢還回來!”
可元菱長得確實貌,何老太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頓時了些念頭。
“你要是不想還錢也行,去給我大孫子做……做丫鬟伺候他,就算還錢了。”
也顧不上何羨了,只想把元菱帶回去,大孫子肯定喜歡,到時候給他伺候開心了,指不定就多讀兩本書,考個秀才不是簡簡單單。只不過這姑娘上穿的服未免也太寒磣,孫子以後是要娶富家小姐的,這人也只能做個那什麼丫鬟了。
何羨撥了撥被抓的糟糟的頭發,一把推開想抓元菱手的何老太,啐了一口,說道:“何大勇算什麼東西,這麼大了考不上生也就算了,讓別的姑娘看到他跟看到豬糞一樣也是他厲害,還想要元菱去當他的丫鬟!你不如去你家豬圈里重新抱個豬崽子當孫子!”
“你……你……這個潑婦!”
黃氏被何羨這話氣到了,何大勇可是親兒子。
“明明是你們滿口胡言,白日做夢,何羨姐一個人撐起這個家,供著弟弟十二歲考中生,這樣下去,何斐考中秀才是必然的,他以後可是要做的,況且何羨姐這樣的兒,別人家求都求不來,你們不上趕著討好也就算了,竟然千方百計為難,要姐弟倆最後的救命銀子,你們這是謀財害命!”
說完這段話,元菱心中頗有些稀奇,還有些蔽的爽,很久沒有一下子說這麼長一段話了。
誰讓今日的事實在讓生氣,何老太這些人跟崔家人一樣可惡。
“牙尖利的小娼婦,你們都是一伙的,一起來欺負我這個老婆子,人老了,不中用了,都來欺負我了……”
何老太見說不過兩人,立馬躺在地上哀嚎,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
元菱見這副臉,扭頭看向何羨,卻見神變都未變,顯然是見慣了。
周圍圍觀的村民中突然一陣,一道威嚴洪亮的聲音響起來:“都讓讓,這是在干什麼!”
人群中自讓出一條路來,兩名著甲胄,腰飾佩劍的侍衛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