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7章 茗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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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菱坐在集英院的書房中,神略帶苦惱地看著眼前打開的賬冊。

已經看了三天了,也算是懂了些門道,只可惜著實對這些不興趣,蕭鴻煊也說只需看懂便好,可今日腦袋實在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想呆坐在屋子里看賬冊了。

“紅玉。”

“主子有何吩咐?”

見紅玉表,元菱朝招招手,示意靠近些。

“王爺可在府中?”

“回主子,王爺如今在軍營,并不在府中。”

那就好。

“紅玉,你去備車,咱們去茗閣看看。”

說罷,元菱也不管紅玉是何反應,心頗好地去寢屋的室換了不太顯眼的服,而後坐上馬車,朝茗閣去。

閣就是如今在管的這間鋪子。

元菱頭戴帷帽坐在馬車中,聽著耳邊的鼎沸人聲,忽然發覺自己自從來了京城後并沒有好好逛過。

心中整日擔驚怕,并不敢想這些事,蕭鴻煊白日里大多數都在忙,也并未提過此事,如今況比京時好了太多,應當出去看看了。

忙完茗閣的事再去吧,到那時還可以帶何羨姐來逛。

至于徐央央,果真如蕭鴻煊所說,整日練槍,如癡如醉的,想必對逛街并不興趣。

到茗閣後,元菱被紅玉扶著下了馬車,雖說只有和紅玉半夏三人一起,可知道,暗有不埋伏著的暗衛,這事蕭鴻煊和說過,所以并不擔心自己會遇害。

只是不知道有多

元菱進去後,就有小廝上前相迎,戴著帷帽,并未回應。

紅玉在一旁說:“我家姑娘想自行看看,你不用跟著,一會兒自會你。”

“那小的先退下了。”

小廝有些不甘,可這幾人著華貴,就連旁跟著的兩位丫鬟穿的都是綾羅綢緞,他不敢得罪,只得退下。

元菱摘下帷帽,遞給一旁的紅玉,仔細看著鋪子中的裳。

閣地段不錯,檔次比錦繡閣要次一些,來顧的多是五品以下員的公子小姐,或是一些有家底背景的富商。

至于價格,大概在八兩銀子左右,最低不下五兩。

元菱在鋪子走了一圈,時不時和旁的半夏談一番,走到最後,眉頭已經皺了。

這間鋪子里的裳,花紋樣式實在有些簡單了。

對紅玉吩咐道:“你將那個小廝來。”

小廝來後,問道:“為何這些裳只有這幾個樣式?”

小廝聽到這話,苦著一張臉道:“姑娘您是不知,這鋪子里的繡娘都讓別家給挖走了。”

閣背靠葛自明,他雖遠在江寧,可他是當今丞相門生,誰敢得罪。

誰知一遭下獄,也牽連到了茗閣,鋪子里有本事有資歷的繡娘全都被對家挖走了,只剩寥寥幾個,有服賣就不錯了。

聽了小廝的解釋,元菱面上凝重。

這可不是小問題。

若是連繡娘都沒了,干脆也不要開鋪子了。

當務之急,是要先找些繡娘來。

元菱若有所思,好在及時發現了問題,回去,卻聽到鋪子的另一角傳來了些許爭執聲。

“這件服是本姑娘先看上的,憑什麼要讓給!”

“安奕哥,我不要了……給姐姐吧。”

“白婉婉,不過是件服,你也要與清凝爭,是你妹妹!”

“我娘只有我一個兒,哪里來的妹妹!”

……

見有些人已經因為這場爭執出了鋪子,元菱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

畢竟這是的鋪子,可不能被他們影響了。

走近後,見一個俏漂亮的姑娘面上憤慨,被氣得有些發紅,對面是一個形高大的男子護著子。

周圍已經圍了一些人,但都在看熱鬧。

“掌柜的呢?”

怎麼都不見掌柜,若是不來,就任由他們吵下去?

那生意還做不做了?

有人聽到元菱這話,嘿嘿一笑,“朱掌柜恐怕還在溫鄉里陷——”

扭頭看到問話的人是個模樣極為周正明的姑娘,似乎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表稍有些冷厲,立馬噤聲了。

“溫鄉?那就一直陷下去吧,干脆以後都不要來了。”

回話人見這姑娘異常生氣,話說的也絕,面上訕訕。

半夏瞪了那人一眼,接著小聲對元菱道:“爭執的那位男子應當是王爺麾下一名校尉,兩位姑娘則是門下省白錄事的兩位兒。”

元菱點點頭,也能看出陸安奕是蕭鴻煊麾下的人,他腰間掛了藤做的令牌。

心中生氣,可現下還有更要的事,緩了緩表,上前一步,溫聲說道:“兩位姑娘可是看上一件裳了?不若讓我看看是哪一件,我讓小廝再拿一件出來。”

聲音不大,可元菱知道自己此時的份,特意正了正音,話說的溫和卻堅定,在爭執里異常突兀。

做白婉婉的姑娘詫異扭頭,見是一個容貌皎皎,比花還艷的姑娘,呆了一瞬,本來想說的“關你什麼事”就這樣卡在嚨中。

好一會兒,才磕磕道:“誰……誰要和穿一樣的服……”

元菱毫不在意,回以一笑,又說道:“那不若再繼續看看可否有其他喜歡的裳。”

陸安奕護著後的白清凝,見有人出面阻止,眼神不滿地看向元菱的方向,心想這家店的掌柜實在太不負責,竟此時才來,誰知出聲那人竟是個姑娘。

陸安奕眼中帶著驚艷,連後白清凝的聲音都沒聽見。

“安奕哥,安奕哥。”

陸安奕回神,應了一聲。

白清凝眼帶嫉妒地朝元菱看了一眼,又對陸安奕道:“安奕哥,我不要那件裳了,給姐姐就好,我……我的裳夠穿了,不用買別的……”

說著,低下了頭,外人瞧著楚楚可憐。

陸安奕立馬安道:“清凝,你難得出來一趟,今日我定要為你買一件你喜歡的的服。”

元菱自然到了白清凝的那道眼神,可并不在意。

這時出來一位小廝,面上帶著為難,應當是這次招待這幾人的。

半夏搶在那小廝說話前道:“我家主子是茗閣的主人,的話自然是都算數的。”

周圍人嘩然,他們是知道這茗閣換了新老板,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位看著弱弱的姑娘。

那小廝聽到這話倒是有些相信,他畢竟在鋪子里做工,自然知道的更多一些,那日朱掌柜與他們說了,新換的老板是位子,姓元,且大有來頭,讓他們注意些,別得罪了。

在,想必也能解決了,不然他能不能保下這份工都難說。

“元老板,您有所不知,二位姑娘看中的裳只那一件了。”

不然何至于發展到如此場面。

“這件服是我先看上的,自然應當賣給我。”

白婉婉聽到元菱就是茗閣的老板,出聲說道。

其實也不太想要這件服了,只是不愿意讓白清凝如意。

從小到大,什麼都讓著白清凝,次數多的早就數不清了,就因為是姐姐?就因為沒有娘了嗎?

如今連自己的未婚夫也護著白清凝,結果白清凝還是不滿意,連一件服都要與搶。

白婉婉面上帶著怒意,可眼中卻閃爍著些許晶瑩,看著悲傷無限。

元菱聽了這話,向那小廝問道:“可是如此?”

小廝猶豫了一瞬,說道:“小的確實是先看到白大姑娘先看上的這件服。”

那時白婉婉正想小廝將那件服取下來,白清凝和陸安奕忽然來了,白清凝像是沒看到白婉婉一般,與陸安奕道:“安奕哥,這件裳真漂亮。”

陸安奕面上帶著寵溺的笑,“那便買下來。”

沒一個人注意到白婉婉。

白清凝一笑,手去這件服,忽然驚訝了一瞬,像是才剛看到白婉婉一樣,“姐姐?你也在這里?”

白婉婉冷笑,“怎麼?我不能來嗎?”

這麼大個人在裳旁看著,裝什麼裝。

……

元菱又了幾個小廝來,問了問,有兩個與先前那位小廝說法一致,想了想,說道:“既如此,便把這件服給白大姑娘包起來吧。”

先到先得,還是懂這個道理的。

白清凝咬了咬,見白婉婉神倨傲的模樣,心有不甘,從小到大,白清凝看上的東西絕對不上白婉婉。

這次也是!

沒錯,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裝看不見白婉婉,故意看上那件裳。

好在陸安奕出聲了,“元掌柜且慢。”

元菱看向他,語氣并不好,甚至有些生,“你還有何事?”

陸安奕見元菱看向他,不自覺正了正子,說道:“先不說白婉婉還未付錢,何況又是清凝的姐姐,理應讓出這件服。”

白婉婉聽到這話很激,“我是的姐姐?!這話從我小時候聽到現在,我也從小讓到現在,如今不過是件服,也要搬出這套說辭,況且我二人到底誰的年齡更大你心中沒點數嗎?!”

這話一出,眾人皆嘩然,不自覺將白家二姐妹做比較,白清凝子苗條,個頭比白婉婉稍微高一些,一張臉明顯已經長開,婉清麗,帶著幾分脆弱。

至于白婉婉,個頭并不矮,卻是型,臉上帶著怒意,仔細看卻能看出面頰兩側還帶著些嬰兒

只看上去,確實是白清凝更大一些。

可誰不知道白錄事原是個窮苦人家的讀書人,後來娶了白婉婉母親,幾年後中了進士,只可惜能力稍次,如今只在門下省混了個從七品的小職位。

白婉婉母親生下就去世了,沒多久,白錄事把自己表妹娶了回來,與表妹育有兩子,其中的大姑娘便是白清凝。

元菱聽到這話也有些驚訝,接著示意白婉婉稍安勿躁,對陸安奕說道:“這位公子此言差矣,姐姐為何一定要讓著妹妹?何況本就是白大姑娘先看中的,除非自己不想要了,不然這件裳就是白大姑娘的。”

“我瞧著白大姑娘比你後那位姑娘還要小一點,這位公子一味偏向你後的白二姑娘,這心思未免太過狹隘了些。”

說著,元菱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也不管陸安奕和白清凝鐵青的臉,拉過白婉婉的手,向柜臺走去。

“這件事是我店中的掌柜不稱職了,讓白姑娘了委屈,我做主,這件裳便送給白姑娘了。”

聽著陸安奕的話,心中也生氣。

也是貨真價實的妹妹,從來都沒見過崔芙蓉讓著

兩人到了柜臺,元菱接過包好的裳,遞給白婉婉。

白婉婉有些不太自在,推拒了兩下,耐不住元菱執意要送,便也接過了。

“多謝元老板了。”

“這都是我應當做的。”

意識到自己做了一樁好事的元菱有些開心,一雙桃花眼彎了月牙。

多說了一句:“那二人是在故意欺負你,尤其是你那個‘妹妹’,你千萬防著些。”

白婉婉神頗有些落寞,又帶著無可奈何,“我防不住。”

爹也站在白清凝那邊,如今的後娘自是更不必說,防無可防,自母親去世後,白家好似再也沒有的容了。

元菱也能猜到一些,兩個月前何嘗不是這樣的境。

“若是他們實在過分了,你便來找我。”

如今是秦王的側妃,那日向蕭鴻煊說了楊婆子的話,驚得蕭鴻煊立馬派人去澄清此事,他的側妃是元菱,只有元菱。

也算是有幾分勢力在了。

既如此,便予白婉婉幾分庇護,想來也不費什麼事,卻能讓在危急時刻絕逢春,在崔家時沒有依靠,沒有庇護,若不是運氣好遇到了蕭鴻煊,此時還不知是個什麼境地。

白婉婉聽到這話,驚訝抬頭。

眼前看著弱弱的姑娘,竟是要幫

元菱正要再說些什麼,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

驚喜地回頭,果然看到了蕭鴻煊的影。

那邊時刻注意這方靜的陸安奕和白清凝顯然也看到了蕭鴻煊的影,陸安奕眼中倏而一亮,朝蕭鴻煊快步走去,竟是連白清凝都不顧了。

蕭鴻煊見元菱面上驚喜的模樣,彎了彎角,正要手去抱時,一人突然來到前行禮。

“參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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