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菱第二日、第三日都去了城外施粥,那子依舊是在原地躺著,元菱給送過粥後,也會端起來喝,只一句話都未曾說過。
元菱心中想著,該不會真是個啞吧,那以後的日子該多難過啊,別的流民好歹都是一家人一起的,唯有,只一個人,還是個瘦弱的子,元菱對不自覺就多了幾分關注。
後來宮中的貴妃辦了賞花宴,也收到了請帖,便沒有再去城外了,只特別叮囑了下人,看著些,別讓被欺負了。
貴妃沈稚蕓出高門,宮後恩寵不斷,不到兩年就生下了一個兒子,排行第二,幾年後又生下三公主,冠寵後宮。
二皇子蕭澤今年十八,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競爭者,這場賞花宴,不出意外是沈貴妃想給自己兒子選正妻的,為何要請?
難道是想拉攏王爺不?
元菱雖然有些不解,可還是把自己收拾妥當,乘著馬車去了宮中。
賞花宴,地點自然是在花園,元菱到了之後,由半夏扶著下了馬車,正打算走過去,面前忽然來了一個宮。
“側妃娘娘,貴妃娘娘說了,這兒離花園還有些距離,特意準備了轎子,讓您坐轎子過去。”
元菱看看半夏,對方眼中同樣有著不解。
沈貴妃向來高傲,哪里像是會做出如此心安排的人。
可現下也不好駁了貴妃面子,對那宮道:“有勞貴妃娘娘了。”
隨即由半夏扶著坐上了轎子。
不得不說,坐轎子確實舒服,路上,元菱還到了同樣乘著轎子的徐央央,今日徐央央難得打扮了一番,滿頭珠翠,渾著金寶氣,但看上去仍舊是個冷艷無比的大人。
對方也看到了,兩人用眼神打過招呼後,下了轎子,立馬走到對方邊。
兩人一路往里走著,見不貴已經聚在一起說笑了。
其中,自然也有溫佳楠。
只不過,的面明顯不如之前紅潤,想來是被安遠伯和金城縣主好好教訓了一頓。
元菱很快移開目,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和徐央央聊著天。
“央央,花園的花什麼時候都如此漂亮。”
就是不知道賞花的人到底是誰。
徐央央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茶,低聲道:“你且放心,等會兒只需看戲就好了。”
想當二皇子妃的人可不。
兩人在這兒喝著茶聊著天,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并不想與那群貴流,奈何總有人看不慣這場面,自行上門來了。
“徐央央,你怎麼也在這兒,本公主告訴你,皇兄絕對不會娶你當王妃!”
徐央央面毫未變,淡聲道:“求之不得。”
“你——”
三公主指著徐央央,被這幾個字氣得不輕。
向來不喜歡這個徐央央,上沒有一大家閨秀的端莊,說話沖的不行,毫不把這個公主放在眼里。
偏偏還奈何不得。
三公主見說不過徐央央,又看向元菱,想看看是哪個沒品味的和徐央央玩在一起,見是一個生面孔,疑道:“你是誰?”
元菱站起,答道:“回公主,臣妾是秦王殿下的側妃。”
三公主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皇叔最近異常寵的那個元菱。”
怪不得能和徐央央玩到一塊,皇叔和徐央央的關系比跟的關系還好,他的人也跟他一樣。
“三公主還不知道吧,這位秦王殿下的妾室名崔元菱,是金陵崔家的兒,攀上秦王殿下後就只說自己元菱,當真是爬的太高,連本都忘了。”
溫佳楠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走到三公主邊,眼帶鄙夷地看著元菱。
元菱表不變,甚至是面帶笑意地看向溫佳楠,“元菱慚愧,竟能得榮安縣主如此關注。”
“我獨一人在京城,尚有許多規矩未曾學好,唯恐哪里做的不對,給家族蒙。幸得王爺庇護,如今在京城也算是有了基,沒想到竟讓縣主誤會至深,是元菱的不是了。”
溫佳楠毫不領,冷聲道:“你平日里就是用這副樣子迷王爺的嗎?!”
元菱雙眼無辜地看向,“縣主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不就是嫉妒能跟王爺在一起嗎?非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好像做什麼都是錯的一般,什麼鍋都讓來背。
三公主不耐煩道:“好了好了,這是我母妃辦的賞花宴,吵什麼吵!”
說罷就走了,也沒心思再找徐央央的茬了。
溫佳楠并沒有隨著三公主一起離開,定定地看著元菱,眼底是讓人看不懂的志在必得。
“你也就只能猖狂這幾天了,等本縣主進了秦王府,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說罷狠狠剜了元菱一眼,跟後的丫鬟一起離開了。
元菱不懂的自信是從哪里來的,以對蕭鴻煊的了解,他是不會娶溫佳楠這樣的人做秦王妃的。
也從未相信過蕭鴻煊要讓做秦王妃的話,知道這本不可能。
先不說有太後從中阻撓,京中如此多的貴虎視眈眈,更何況和蕭鴻煊之間的份差距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是不可能的。
如此多的阻礙在一起,不是王爺心中對有幾分喜歡就能忽略的,而且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
蕭鴻煊……他也會累的吧。
元菱如今已經很滿足了,現在是秦王殿下的側妃,再趁著這段時間多攢些銀子,手中還有那麼多的地契,只要以後的秦王妃是個溫婉賢良的子,哪怕蕭鴻煊不再喜歡了,也能活下去。
可如果真的是溫佳楠……元菱咬了咬瓣,心中默默祈禱著。
徐央央見元菱心有些低落,安道:“不用理會,一向以秦王妃自居,臉皮厚的很。”
元菱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不多時,沈貴妃出來了,雍容華貴,儀萬千,元菱看呆了眼,心道不愧是冠寵六宮的貴妃娘娘。
沈貴妃只笑著說了幾句話,讓姑娘們無需拘束,好生玩樂,隨後便坐在上首含笑看著下方如花兒一般艷的姑娘們。
沒過多久,就有貴大著膽子要獻才藝了,沈貴妃面上笑意更深,那名貴心中慶幸自己的大膽,好歹讓貴妃娘娘記住自己了。
有一就有二,很快,更多的貴獻上才藝,或彈琴、或跳舞、或吹簫……
元菱看著有些無趣,有意無意地觀察著上首的貴妃,發覺也并未仔細看,只經常看向幾個方向,元菱向那幾個方向看了看。
發現分別是在場的貴中,份最高的那幾位,其中一個,就是坐在旁的徐央央。
也并未仔細看,畢竟不認識,只能從旁人的反應看出那人份地位應當不低。
看來,貴妃是看中徐央央了。
這樣想著,元菱垂下頭,低聲詢問徐央央:“央央,你覺得二皇子為人如何?”
徐央央皺眉道:“是個拎不清的。”
那便是不喜歡了。
元菱又晦問道:“你可注意到了?”
見元菱眼神朝沈貴妃的方向瞟了瞟,徐央央領會,說道:“注意到了。”
接著抬起雙手,只見兩個手腕都戴了玉鐲子,瞧著極好,絕不是凡。
“我今日特意把家中皇帝伯伯賜下來的首飾都帶上了。”
貴妃沒機會給見面禮了。
元菱聽到眉頭一挑,當真是聰明的方法。
沈貴妃是個聰明人,自然能懂央央的意思。
果不其然,沈貴妃把徐央央到了跟前,開口就是一頓夸贊。
“多日不見,央央越發出挑了,本宮差點沒有認出來,今日可還開心?”
徐央央不卑不,“回娘娘,花園的花極為漂亮,央央今日托娘娘的福,開了眼界。”
貴妃聽了笑意加深,想褪下手腕的鐲子送給徐央央當見面禮,卻發現今日穿著打扮實在耀眼,上的首飾一個比一個致,很多還都是賜之,……送不出去。
沈貴妃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又看向元菱,說道:“這便是元菱吧,本宮只聽皇上說秦王有了個極為寵的側妃,起初還有些詫異,今日一見,倒是不覺得奇怪了。”
元菱靦腆地笑了笑,“謝娘娘夸贊,娘娘皓月之輝,元菱不敢與之相爭。”
這種場合,夸就夠了,元菱覺得已經懂一些語言的魅力了。
貴妃聽到這話果真舒心了許多,雖知道是奉承,可誰不喜歡聽好話。
“沒想到秦王冷冰冰的,喜歡的人竟如此可心。”
元菱和徐央央很快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皆是松了一口氣。
待宴會結束,元菱乘著馬車回了秦王府,坐在浴桶中,思緒漸漸放空起來。
今日宴會說到底也就是湊個熱鬧,只溫佳楠說的那些話著實讓費解。
溫佳楠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莫非真的有什麼後手,能讓王爺娶做秦王妃不?
若真的是這樣,那自己該怎麼辦?
王爺如今還喜歡,興許還會護著些,可後宅與前院終究是分開的,王爺護不了一輩子,溫佳楠如此毒辣的子,連生辰宴上都敢給下藥,更何況了秦王妃?
能在溫佳楠的手段下護住自己嗎?
元菱心忐忑地得出一個答案。
不能。
只希溫佳楠是話語上逞一時之快,并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