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我們去建縣可好,我有間鋪子在建,還是間糕點鋪,聽說它做糕點的師傅是從金陵來的,我們一起去嘗嘗。”
紅玉眼睛放,“主子,那位師傅可會做荷花,與禮記相比怎麼樣?”
紅玉一直都記得在金陵時吃過的禮記荷花,到京城後饞了許久。
“我也不知,此行剛好嘗嘗。”
半夏和春煙也連聲應好,阿默在一旁,并不知荷花是什麼東西,但看幾人期待的樣子,心知是好吃的,也連聲說要去。
“娘娘,安遠伯夫人前來拜訪。”
幾人正商量著,有下人來報,元菱聽了并不意外,淡淡回了一聲:“好,你讓在前廳稍等,本妃馬上就過去。”
而後溫和了眉眼對紅玉幾人說道:“既如此,我們過兩日就啟程吧,來京城三個多月了,我倒是有些想念那個味道了,你們先將東西打點好,我們應當會在那里停留幾日。”
“對了,建的那間宅子,記得派人提前打掃。”
說罷,元菱理了理上的裳,扶了扶頭上的金釵,戴上面紗遮住了紅腫的面頰,不急不緩地去了前廳。
到前廳後,元菱眉眼無甚笑意,慢悠悠說了句:“金城縣主,榮安縣主。”
“兩位現在來秦王府可不巧,王爺如今在宜通,并不在府上。”
見下首坐著的兩人面上訕訕,溫佳楠更是帶上了怒意,元菱心中笑。
可不就是,如今誰不知道秦王不在京中。
金城縣主眉了,還是帶著笑意說道:“元菱,今日我和佳楠來是來給你道歉的。”
說著,指著後丫鬟手中的盒子,說道:“這是一顆一百年的人參,便送給你補吧。”
“還有一盒珍珠白玉膏,上後消腫消疤極為好用。”
“這次是佳楠沖了,害的你了委屈,我這個當娘的知道了,當真是坐立不安,便帶著來向你道歉。”
說罷,喚了溫佳楠一聲,才不不愿的站起,朝元菱極為敷衍地福了福,聲音極小道:“對不起。”
“佳楠。”
金城縣主面無波瀾地喚了一聲,溫佳楠見狀,大聲道:“今日是我錯了,不該手!”
說罷就哭著跑出去了。
元菱說道:“金城縣主有心了,此事我并不怪榮安縣主,還小,做事未免沖了些。”
又看向那盒人參,道:“過兩日我便要去一趟建縣,縣主可想嘗嘗金陵師傅做的荷花,我可以為縣主帶一些。”
金城縣主聽完眸一閃,隨即說道:
“那便提前謝謝你了,說來此事也怨我,沒有約束好,你不怪就好,既如此,我便不叨擾了,告辭。”
“縣主慢走。”
待們出了府,元菱松了一口氣,脊背瞬間彎了些。
腰有些酸。
一邊朝漱玉苑走著,一邊著自己的腰、
至于人參什麼的,就不客氣了。
兩日後,元菱乘上馬車,去了建縣。
辰時出發,等到宅子時已經亥時了。
元菱下了馬車,往宅子里走去,一邊走一邊自己的腰。
馬車坐久了,腰又酸了。
吃完飯後,元菱強撐著睡意沐浴完,隨後躺在床上,一覺睡到第二日辰時。
好在平常睡的就比較多,紅玉幾人并未察覺出什麼。
待到第三日,才出門。
也不知道金城縣主的人到了沒有。
“紅玉,咱們帶來的那些侍衛可安頓好了?”
“主子放心吧,我讓人提前把咱們旁邊的房子租下來了,他們都在隔壁呢。”
那就好。
為了以防萬一,元菱帶了些侍衛,但也并未帶太多,到時可以趁逃出去,紅玉們有阿默護著,應當不會有事。
這天元菱和們一同出去買了荷花,吉祥齋的生意異常的好,因著是東家,們并未排隊,吉祥齋的師傅直接拿了新出爐的糕點來,元菱出聲道謝,而後拿著打包好的糕點去了茶樓。
點了兩壺茶,元菱嘗了嘗吉祥齋的蓮花,與禮記的味道確實有些像,但還差了些。
不過如今也有些記不清禮記的荷花是什麼味道了。
喝了一口茶後,元菱忽然說道:“你們先吃,我有些飽了,正好去對面藥鋪買些薄荷來,阿默陪我一起吧。”
紅玉等人有些詫異,但也沒往別想。
“主子,讓我去吧,您要買多?”
元菱笑著搖搖頭,戴上帷帽,說道:“我去吧,若是一刻鐘後我沒有回來,你們便去找我。”
“那好吧。”
元菱到藥鋪後,按照上次的法子讓阿默坐在一旁等,接著進到里間讓郎中把了脈,好在胎相已經穩了。
松了一口氣,上次買的安胎藥丸還剩些,一邊接過包好的薄荷,突然問道:“郎中,你可知道碼頭該如何走?”
雖說自己暈船,可馬車顛簸,水路雖慢,總是穩妥些。
那郎中想了想,說道:“暗香閣你可知道?”
元菱點點頭,剛剛們還去逛了,買了一盒刺玫。
“自暗香閣往西走,有間馬市,你去雇一輛馬車便可,花不了多銀子,若是走的話,那可就遠了。”
“多謝郎中。”
元菱心中默默記著,上阿默去了茶樓,接著幾人又隨逛了逛,不知為何,元菱心中總有些不安,便回了宅子。
回到房間後,元菱捂著有些躁的口,自言自語道:“不會出事的,不會出事的。”
都已經計劃好了,金城縣主的目標是,不會對紅玉們怎麼樣,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也不會出事的,自己帶了幾十名侍衛,意外不會有那麼多的。
這晚,元菱依舊早早躺在了床上,可穿戴整齊,在昏暗的屋子中來回踱步,緩解著心中的不安。
總覺得今晚會出事。
吃完飯後特意問了侍衛的況,此刻他們就在隔壁守著,一旦這里出了什麼事,他們立刻就能趕來。
等到夜深了,外頭依舊安靜無比,偶爾有紅玉等人的腳步聲。
們會流守夜。
元菱斜倚在床上,眼皮沉重。
忽而,外頭傳來一陣尖聲。
“來人啊!有刺客!”
這道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極為明顯,瞬間,元菱就清醒了。
外頭的靜漸漸大了起來,漸漸地,許多腳步聲傳來,明顯的刀劍撞聲響起。
門被打開,紅玉驚慌失措的影進來,語氣慌張道:“主子,你在屋中不要出去,我讓阿默——”
話沒說完,門再次被打開,是一個黑蒙面的人,顯然不是們這一方的。
元菱此時真真切切地害怕了起來,另一個渾黑并未蒙面的人進來,與之纏鬥,并說道:“娘娘,您快走,會有人護送您逃出去。”
是蕭鴻煊派來保護的暗衛。
元菱懵懵地點頭,見暗衛明顯占了上風,拉著呆愣的紅玉,急忙跑了出去,外頭的場景讓頭皮發麻。
怎麼會來這麼多人!
金城縣主怎麼會把靜搞這麼大!
金城縣主派來的人也很懵。
他們只來了十五人,先出了七人,想把元菱劫走,若無必要,并不想傷其命,誰知沒一會兒又來了一撥人,下手極其狠辣,置人于死地,他們也在與那伙人纏鬥。
“主子。”
阿默撂倒幾個人,順帶把一個人拋出去老遠,撞倒了一溜人,走到元菱面前,紅玉此刻也緩過神來,急忙說道:“阿默,你快護送主子逃走!快!”
“好。”
阿默點點頭,拉起元菱就往外沖,力氣極大,那些人雖有意攔著,但本攔不住。
元菱小跑著跟上阿默的步伐,眼中蓄著淚。
知道自己在這里只會讓他們分心,倒不如先走了好。
這次都是因為。
如果沒有因為自己的私心來建,如果不是過于自大,以為自己想好了萬全之策,怎麼會遇上這樣這樣的禍事。
都是因為!
有些蒙面人見元菱跑了,放棄打鬥,想要追上去,又被侍衛追上,繼續打鬥起來。
暗衛武功不俗,王府侍衛也極為厲害,已經有不蒙面人倒了下去。
元菱跟著阿默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拐了多巷子,直到肚子作痛,這才停下。
“阿默,等等。”
阿默停下,擔心的眼神看向元菱。
“主子,你怎麼樣?”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著阿默的頭,哭著道:“你是個乖孩子,幸好、幸好我當初留下了你。”
“主子,別哭。”
阿默如今說話還是有些不順口,但比之前要好多了。
們二人如今在一條小巷子里,元菱心中擔心又害怕,從袖口中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顆藥丸吃下,隨後抱了阿默,兩人靜靜坐著。
金城縣主不可能會派那麼多人的,為人謹慎,是個極為小心之人,做事不會留下把柄,從強迫溫佳楠向自己道歉就能看出來。
派這麼多的人,靜大不說,過來時也容易打草驚蛇,若是留下活口,那一個不慎就是敗名裂的後果。
也就是說,今晚有兩撥人。
一撥人是金城縣主,那另一撥人是誰?
太後?
不對,太後沒有必要親自出手對付,溫佳楠和金城縣主是一起的,自然不可能另派一伙人。
難道是呂悅容?
只有這幾人有機對出手。
按目前的況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呂悅容了。
若真是,那當真是賊心不死,竟敢出手害第二次,早知道當初……元菱忽然有些怔忡,該如何?
殺……了嗎?
殺人……從未想過殺人,此刻這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陌生的很。
可三番兩次置于死地,為何不能如此反擊。
更何況,如今不僅是,還有的孩子。
……
若有機會再回京城,一定要想辦法除掉呂悅容。
元菱很早就懂了,一味忍讓沒有任何作用,對方只會變本加厲,崔芙蓉如此,崔皓晨如此,呂悅容和金城縣主母也是如此。
可的反抗只是以卵擊石。
如果手中握著權勢,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但有這個機會嗎?
元菱心忽然涌出一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
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巧合之下得了當朝秦王的幾分喜歡,卻如夢幻泡影一般,如今連和孩子的命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