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菱在水村待的這些時日依然不敢出門,每日喝著安胎藥,被陳媽媽、茗語和阿默接連投喂,天氣好時坐在院中繡花,倒是陳媽媽時不時出門,與村中婦人閑聊著。
沒幾天後,大伙都知道元菱等人是一位早早守寡的母親帶著早早守寡的大兒和兩位青春好的小兒過生活。
苦命人啊。
元菱幾人聽著陳媽媽繪聲繪地講述,笑得合不攏。
笑過之後,元菱又有些擔心,這世會不會太惹人注意了些。
陳媽媽注意到元菱的神,說道:“夫人放心,我并未告訴太多人,只告訴了咱們附近這幾家,不然一直不面,神神的,也是另一種惹眼。”
倒不如直接告訴他們,雖然也有些惹眼,但不會讓他們心中一直好奇,總是想著這件事。
元菱點點頭,自然想明白了,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陳媽媽又說道:“夫人如今快六個月了,昨日請了郎中來把脈,好在并沒有什麼事,這穩婆也該提前一番了。”
“陳媽媽說的事。”
元菱這些日子一直讓陳媽媽留意著蕭鴻煊的消息,江甸鎮比定源鎮還要偏僻些,離金陵也更遠了,這里的人甚至都未曾聽聞秦王殿下來金陵了。
好在這段時間也并沒有什麼消息,著實讓元菱狠狠松了一口氣,不再那麼提心吊膽了。
“陳媽媽,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都是老奴分之事,只此事倒是讓老奴占了便宜,當了一次夫人的長輩。”
……
蕭鴻煊策馬來到定源鎮,屬下在前方領路,不久後來到一間宅子旁。
宅子是一間三進的宅子,院中有一棵棗樹,其上已經結了許多的果子,正是元菱幾人落腳的宅子。
但鎖好的門已經被打開了,蕭鴻煊躍下馬背,往宅子里走去。
林松見到他的影,上前行禮,而後跟在蕭鴻煊後道:“王爺,就是這間宅子,附近人都說宅子有兩位主人家,是三個月前搬來的,其中一位甚出門,且經常帶著帷帽,但有幾人見過的容貌,與畫像有八分相似,不出意外就是側妃娘娘,只是……”
蕭鴻煊瞥他一眼,“林松,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話說一半了。”
林松是驍雲軍的首領,此次隨蕭鴻煊一同來金陵尋找元菱。
林松忙低頭說道:“只是這宅子的主人自稱是已故秀才的寡妻,且已經懷有孕,胎相還不穩,經常有郎中來把脈。”
懷有孕。
蕭鴻煊聽得瞳孔一,隨即出聲問道:“現在在哪里?”
林松道:“目前只知道們出了定源鎮,往南去了,但驍雲軍已經找到蹤跡,想來三天就會有結果。”
蕭鴻煊并未回話,他眼神定定地看著地上的一個荷包。
這個荷包上繡了一朵仿佛被拓印上去的海棠,飽滿鮮艷,好似真的一般。
他走上前,拿起這個荷包,眼中突然發出一陣彩。
他認得,這是元菱繡的,繡的海棠花是他見過最漂亮的。
元菱也經常繡海棠花,荷包上、帕子上、小上,他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這花的形狀。
蕭鴻煊心驀然涌出一陣喜悅,他就知道,元菱不會出事的,可隨即,陣陣失落淹沒了喜悅。
元菱是真的不想與他在一起,寧愿逃離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一旁的林松突然到蕭鴻煊上傳來的冷氣,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王爺的脾氣還是如此的難以捉。
蕭鴻煊下心中的疑問,這個問題,他會親自問元菱。
“林松。”
蕭鴻煊冷聲道。
林松向前一步,應道:“屬下在。”
“明天。”
說完蕭鴻煊就大步出了這間宅子。
明天?什麼明天?
明天就要有側妃娘娘的消息嗎?
他們驍雲軍樣樣頂尖,樣樣出類拔萃,但也不能把人當牛使吧。
林松心暗暗吐槽,王爺還是如此不近人,側妃娘娘當真是苦了,隨即跟上蕭鴻煊的步伐。
元菱此時還不知們的院子已經被人暴力打開了,落下的荷包也被某王爺找到,揣在了懷里。
正在悠哉悠哉的泡澡,隨著月份大了,的腰也開始酸痛,時不時就要泡個澡,而後再讓茗語或是陳婆子給一。
元菱坐在狹小的浴桶中,忽然有些想念京郊的溫泉莊子了,隨即趕搖頭,溫泉莊子雖好,可卻不能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泡。
現在就很好了。
元菱這樣想著,隨即出了浴桶,將上的水干凈,屋燒著炭,倒也不算多冷。
不多時,茗語端著一碗藥進來,待元菱喝完後遞給一顆餞,隨即開始為元菱按腰部和部。
元菱面朝墻側躺著,茗語按得好舒服,里也甜滋滋的,好想睡覺……正當要睡著時,耳邊忽然傳來低低泣聲,元菱一個激靈,忽然清醒了。
看向茗語,果然見小姑娘眼眶紅紅的,一邊哭一邊幫按,元菱坐起,幫著眼淚,問道:“怎麼了茗語,可是被人欺負了?沒事,告訴阿默和陳媽媽,讓們給你報仇。”
茗語著臉上的,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嗓音低低的:“沒……沒有……我就是……”
抬眼,看了眼元菱,正好和溫的視線對上,臉瞬間紅了。
“我就是看夫人都腫了……都沒有之前好看了……”
之前幫元菱過香膏,那時的白皙纖長,細膩,茗語都看呆了,從未見過如夫人這樣的人,渾上下沒有一是不的,可如今……如今卻腫的不樣子,的手指按下去,都能留下一個坑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元菱哭笑不得地看著茗語,出手的頭發,以示安。
如今的茗語倒是和之前的有些相似。
“好茗語,我沒事,這是為人母都要經歷的,我也不例外。”
茗語也知曉一些,可還是第一次了解到孕育一個孩子竟然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噎道:“夫人……我知道……我就是心疼……”
元菱將茗語抱進懷里,讓在自己的肚子上。
“乖茗語,你聽到了嗎?他在與你打招呼。”
茗語有些愣愣地點頭。
到了,一個小拳頭一樣的東西輕輕了一下。
“他是個乖孩子,茗語,你也是。”
元菱角帶著淡淡的笑,自秦王府出來後,的心智似乎了不,再也不是當初只會哭和撒的姑娘了。
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如果還和以前一樣,誰來照顧的孩子?
早就該堅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