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的車等在餐廳外,祁郁繞過車頭坐在另一邊,宋知微和拉開車門的門說了句謝謝,低頭上了車。
黑邁赫緩緩駛出擁的街口,車很安靜,前面忠叔專心開著車。
祁郁靠在真皮座椅,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膝,看向背對著他,隔著窗戶看夜景的宋知微。
黃暈的燈打在眼簾,漆黑的眼睛更加幽深,他靜靜看著孩,平靜道:“你最近總是不開心,因為趙雅蘊?”
宋知微抿了,沒有轉過,“明明被欺負還要忍氣吞聲,為了名聲誰也不敢告訴。罪惡者逍遙法外,我很同,想做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祁郁朝後仰了仰,漂亮的臉藏黑暗,看不清表,他溫和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不必強責。”
宋知薇低下頭,祁郁沒能在對面車窗看到臉上的神,只聽低聲道:“我明白的。”
車陷沉默,兩人都沒再說話。
回去的路上車停在一間花店,祁郁挑了桔梗花,宋知微看了好久,最終在花師的介紹下選了祁太太喜歡的郁金香。
等回到祁宅,祁太太沒上樓睡,穿著綢睡坐在客廳,見二人回來還給自己帶了花,高興壞了。
祁太太囑咐祁郁趕洗澡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又拉著宋知微去了帽間。
“商場又送來當季服,我瞧著都不大行,就去問了上回那個設計師。”
“幸好問了呢,不然又被雲家太太搶去,家三個寶貝兒,圈子里合適的私人定制早早被預定下來,”
宋知微看著價值不菲的服,帽間裝的很滿,款式都偏氣息,并不是祁太太為自己行裝的。
“學校都讓穿校服,太太給我買這麼多服也沒機會穿。”宋知微心底有些。
“我櫥柜里的服很多,都穿不完,都浪費了。”
誰能想到一個客居祁宅的外人,能在主宅擁有跟祁太太同樣大的帽間。
“怎麼能浪費呢,只要微微穿的好看,就是擺在帽間也不算浪費。”
祁太太笑瞇瞇道,手上已拿出一件花邊子放在宋知微上比劃,左右看看,保養極好的臉上出滿意笑容。
想著明天孩子還要上學,祁太太沒留多久,讓傭人將去年的服全都收起來,掛上今天剛送來的。
宋知微著偌大的帽間,服太多,即便每天換一件,也穿不過來。
祁太太看著傭人給宋知微放完洗澡水才肯走,臨走前還在額頭輕輕來個晚安吻。
“希你有個夢,寶貝。”
宋知微泡在溫熱的浴缸,有些愣神,思緒已飄到前世,實在想不通祁太太因為什麼突然對冷了臉,就在高中畢業那個月,後來關系最為惡化是祁郁帶著登門。
把臉埋在水里,不再去想。
一連三天宋知微都在晚上放學去醫院看趙雅蘊,再留下來給補習功課,陪說話,希的心理不要再出問題。
祁郁每次都要陪著宋知微一起,即便婉拒過很多次,也沒用。
祁太太倒坐不住了,兩個孩子都不回祁宅吃飯,空落落的客廳就剩一個人,沒幾天就不了了,翻手機找到了孩子班主任的電話打過去。
趙保平得知祁太太竟然親自打電話給他妻子時,震驚的連手頭的事都忘了,趕忙回家當面和妻子談,想著最好能請祁太太吃頓飯。
隔天上學,老王把宋知微到辦公室,先是欣的夸友同學,樂于助人的品質,再道出趙雅蘊的家長請了私教,以後就不用去醫院給補習功課了。
宋知微乖巧點頭,一副好學生不讓老師的心的樣子,心底也高興趙雅蘊的父母終于去關心。
起碼事沒有走到最糟糕的一步,不是嗎?
祁郁看回來的宋知微臉上帶笑,明顯的開心,也是笑著問了句。
宋知微搖頭不說,眼中的笑意沒散,拿起黑筆繼續算著數學題。
祁郁偏頭看著,邊似笑非笑,真的....很可。
“校廣播站有事我過去,你先回家,別等我了,等事辦完,再讓忠叔過來接。”
放學的校門口私家車很多,堵得水泄不通。
忠叔叔原本都會一直等在學校附近,也不會排隊排到最後,和校門口隔了一條街。
因為宋知微總要提前下車,最後上車,祁郁就讓忠叔把車停在距離遠些的街道。
以前兩人都是直接在門口上車,祁郁知道在避嫌,不想讓同學看到,他什麼也沒說,裝作不知道的配合。
穿過人流,他還要再走回教學樓,其實在教室就可以說的,不用跟著一起過來。
宋知微走在他後面,聞言抬頭看他。
祁郁皮很白,天生麗質的白,眉眼總是帶笑,讓人忍不住親近,不會產生防備,說話的聲音也好聽,像是清風拂山崗,這也是學校聘請他去廣播站的原因。
形象好,聲音好,家世更好,爸爸是校董事會會長,卻從不權勢人,是高中部的活字招牌。
宋知微也是這樣想的,他績好,格好,想的周到,寧愿自己繞遠也要送過來,跟那些乖張的富家子弟真的天差地別。
“那我幫你拿書包吧。”
祁郁笑著遞上去,才轉回去,相同的校服并未將他的背影混淆,反而更加明顯,他個子很高,材勁瘦,在人群中很優秀,
宋知微站在車前背著書包,手里還提著一個黑的包,沒有份量,里面沒幾本書。
看了一會校門,忠叔在旁打開車門,試探道:“要不我們等一等爺?”
宋知微移過目看他,忠叔解釋道:“上回宋姑娘留校上晚自習,爺沒回去在車里等了您四個小時。”
宋知微眨了下眼,“那我們就等他吧。”
沒兩分鐘過去,外面還在擁著,鳴笛聲傳過來。
忠叔過後視鏡看了眼,“您是跟爺生氣了嗎?”
宋知微坐在後座發呆,聞言看過去,的眼睛很清澈,像是無害的小花貓。
忠叔叔尷尬的咳了下,“抱歉是我多了,只是宋姑娘您人好,我就忍不住說了句。”
宋知微輕笑了下,“沒關系。”
忠叔從鏡子里看了眼長相干凈的小姑娘,善意的提醒道:“祁先生很看重爺,在祁宅爺的話語權比您想象中還要重 ,跟爺打好道,對您和您在祁宅工作的媽媽都有好。”
祁太太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孩,反正忠叔是沒見過哪個主家這樣對待傭人的孩子,簡直跟親生兒一樣養著,什麼都和祁家的公子靠齊。
最不容易的是,就連祁家的繼承人也很喜歡小孩,關心,儼然親哥哥的架勢。
這個學校里誰能想到,宋知微只是祁家傭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