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突然大聲,“不要我討厭你。”
祁郁沒再說話了,盯著宋知微臉上的淚水。
在哭。
他放開手,後退兩步,這是又被當猴耍了?本以為哄回來,能慢慢等,等畢業,等愿意接。
男生緩緩閉上眼,冷聲道:“宋知微,你可以,有本事。”
“一次兩次,我求你,哄你,遷就,退讓,你就是這麼回應我的?”
“是誰高一說的,一直坐同桌?”
宋知微眼里全是淚水,“我反悔了還不行嗎?就當我說話不算話,你不也是?”
祁郁攥手,像是要把盯死在墻上,漠然道:“行,可以。”
“不要後悔,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三番五次送上臉讓你踩。”
他上前,再次湊近宋知微臉頰,遠遠看像是人親。
只有宋知微聽見惡魔低語。
“那個該死的于燃再靠近你一分,我讓他下場無比慘。”
宋知微睜大眼,“你要干什麼?瘋了嗎,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學。”
淡漠的嗓音慢慢念著,“你跟他........”
男生表瞬間暴戾,“宋知微,你想死嗎?”
宋知微不敢說話了,呆在原地,臉上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祁郁盯著眼角的淚,著臉離開。
等走遠,宋知微才撐不住,蹲在地上,埋頭。
一年後。
教室門頭牌子換高三。
到了高三下期,各科抓的都很。
高三上學期換座位,于燃就換走了,沒在宋知微旁邊坐,冷了一學期,他也認命了。
宋知微的確不喜歡他,即便沒有校草那種人影響,還是不喜歡。
于燃多有點傷,宋知微對誰都好,溫相對,可就對他不冷不淡。
于燃也有男人自尊,堅持沒多久就放棄了。
半月前開學,換過一次座位,也是整個高中最後一次換座位。
宋知微,周聽心還是同桌,趙雅蘊,羅青峰掉了頭,是倆後位。
“聽說沒,校草領著咱們學校又拿了奧數組第一名,校長還沒回來,就開了香檳,包了一層樓請客吃飯。”
“你怎麼知道?”
“論壇啊,照片都傳出來了。”
後傳來細碎的談論,宋知微走神,握著筆的右手沒用力。
過了好一會,才重新筆,寫完最後幾道步驟。
下午最後一節課理自習,老師沒講課,1班有點放松,再過十分鐘就放學了,還是放三天小長假。
周聽心了下宋知微胳膊,“放學去我家?”
宋知微想了想,“後天吧,祁太太想我放假陪幾天。”
周聽心聳了聳肩,“祁太太對你真好,每回放假都要你在家,難得三天假期,你就去我家一天。”
為了避開祁郁,宋知為開始放假去周聽心家玩,沒兩次,祁太太就不高興了,親自開車,將接回祁宅,還說再怎麼同學好,也不能總去啊。
宋知微不會去反駁祁太太,聽話的點頭,減去的天數,不過,還是每回放假都要待一天。
周太太不得兩個孩子好。
如宋知微預料,第一天祁郁沒回來,他還在外面理奧數競賽的事,夜里才回來。
第二天,在臥室寫作業到上午十點,下去倒水時,問了王媽,知道他又被祁震去公司。
祁太太拉著去花園玩,說勞逸結合,不能總憋在房間寫作業,反正都是第一,沒什麼好寫頭。
高三下學期,祁郁已經不參加學校舉行的考試,這回競賽後,就可以遞申請,等拿到offer,去國外。
宋知微問了幾句,祁太太說還在走程序。但肯定比高考前拿到。
宋知微沒再問,遞上花枝給祁太太修剪。
晚飯,等祁震祁郁回來,一起吃的,祁太太非要下廚,拉著宋知微做菜,一下午都在廚房忙活。
說實話,祁太太廚藝方面是真沒天賦,宋知微會幾道菜,做了端上去,祁太太讓祁震嘗嘗。
祁震不吝嗇滿足祁太太,開口夸了兩句。
祁郁話很,在高二忽然就話了。
祁太太苦惱許久,說心養了這麼多年的寶寶,長大了竟然像他爸爸了。
實在不應該啊,祁震在旁刮著胡子,說了句,年了也該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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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郁啊,快嘗嘗這海蝦,微微親自剝的,媽媽親自下廚哦。”
祁太太一本正經說,滿懷期待看著對面的兒子。
祁家吃飯是用傳統圓桌,祁太太左手坐祁震,右手就是宋知微了。
祁郁略低,坐在祁震旁邊,這個位置多年不變。
宋知微安靜用飯,只要沒人提,絕對不會開口說話。
低頭將筷子上的蘆干吃掉,沒有發出聲音,這些祁太太教過。
瞥眼,余看到白袖,上面袖扣是紫羅蘭鉆石,像是玫瑰形狀。
祁郁坐在桌前,肩平背直,角始終帶著淺淺笑意,拿起公筷,夾過一只長蝦放在碗里,再換過私筷。
蝦已提前剝過,他稍許低頭,咬了一口。
“是很好吃,媽媽廚藝又進步不。”
祁太太被兒子一句話哄得高興壞了,夾給祁震兩只蝦,讓他多吃點。
祁震不聲吃完,先不說味道,起碼蝦很新鮮,怎麼做都好吃。
飯桌上又來回說了幾句話,連宋知微也免不了開口。
祁震聽了祁太太說這次底考試,又是年級第一,笑著點頭,說等會讓助理給賬戶打紅包。
長者賜,不可辭。這樣的人家,規矩不能違背。
宋知微懂事點頭,“謝謝祁叔叔。”
祁郁夾了一塊三文魚,垂眼去蘸調料,沒說話,臉上倒是平靜。
飯桌上,祁震問了幾句生意上的事,祁郁一一回答。
宋知微沒完全聽懂,但也明白是關于國外貿易的生意。
祁氏產業很大,國外才是重中之重。
祁震讓兒子去國外留學,很大一部分原因想讓他去接管國外的產業。
公司事太多,他打算讓慢慢祁郁接手,那些老東可不是善茬。
祁震就祁郁一個孩子,他忠貞于祁太太,外面沒有私生子,不會有藏私心的打算,能移的都給祁郁。
這也是為什麼祁郁初中就讓他接公司業務。
祁震舀一口湯,不不慢,“這次競賽應該是最後一場吧?”
祁郁:“是”。
祁震將湯喝完,祁太太還要給他盛一碗,他沒反對,由著祁太太來。
“學校那邊就別去了,我手里有兩個單子給你。”
祁郁溫和說:“好”。
距離高考還剩最後三個月,這次放假前學校舉行了百日誓師大會。
學校本來安排祁郁上臺發言,卻被絆住腳,被校長拉去參加競賽慶功宴。
原來四位優秀代表發言,變三位,文科班兩個,理科班就宋知微。
接下來他不再回學校,宋知微心里不知是什麼覺,可能慶幸多一點。
按照前世發展,再過一個月他就能拿到國外錄取通知書,應該馬上就會出國了吧。
洗完澡,祁郁靠在沙發,抬手擋住眼睛,閉目養神。
這幾天事太多,忙著競賽,校長那邊還要應酬,公司的事就沒斷過,一件接一件。
他爸像是知道他的底線,沒把他當人看。
手機震,發來信息。
祁郁拿過,長指翻開置頂頁面,全是照片,沒有聊天說話。
都是白天拍攝,角度像是拍,主人公毫不知。
有班級里的,也有食堂,甚至走廊過道也有。
最近一次是商場,和祁太太在一起。
宋知微手里拿著手表,祁太太在看領結。
看款式,不像給他選的,應該又是他媽給他爸買的,非要拉宋知微一起。
今天十幾張照片很快看完,修長的手指摻著冷白,不似正常人。
他往上翻,將前幾天看過的照片又看一遍,選了幾張單獨照存進相冊。
已經夜里11點,祁郁從沙發起來,高大的就下面纏了浴巾,上半窄,肩膀很寬,的後背很大。
他忙的事太多,沒有好的魄可撐不下去,常年健。
長此以往,線條愈加明顯,和手臂的線條更流暢,毫不像十八歲的模樣。
就在上個月,他年,滿十八。
祁宅辦了一場部宴會,又在外面辦了五場。
在那天,祁震領著祁郁把所有生意合作商都見一面。
不管友商還是對家,都說上幾句話,認個人,面,讓他們都知道知道。
祁宅那次,正好趕上嘉航開學,宋知微沒聽祁太太的,沒去請假,照常上學。
祁郁對此沒說什麼,他只是輕輕看一眼,就移開視線,好像沒放在心上。
那天晚上,他喝的有點多,臉上沒異樣。
等散場回了祁宅,才表現出來。
祁太太氣得跑去打祁震,高跟鞋都沒來得及,在客廳噠噠噠響。
祁震也多喝了點,因為高興,孩子終于年,意味他上擔子能輕些。
祁太太放手時,正好宋知微走過來,將祁郁推給。
宋知微剛剛下樓,夜里11點,已經洗過澡,上穿著綿睡,邊纘了一圈白蕾。
祁太太扶著還好,覺沒用多力氣。
可推到手里,宋知微直接朝後退了好幾步,使了好大力氣才扶住。
1班好多男生到了高三條,祁郁還在長,現在都將近1米9,還沒停。
畢竟祁太太很高,祁震也是1米87.
眼前一座大山過來,宋知微沒支撐兩秒,被祁郁在沙發。
王媽過來幫忙,被意識不清醒的男生大手一揮,不讓人。
那張冷白的臉有點紅,紅的地方也取巧,偏偏紅在眼尾,他隨祁太太,長了一雙蠱人心的丹眼。
他手按在宋知微肩,要站起來,步子不穩,又摔在上,可能摔懵了,抬眼看。
眼尾泛紅,閃亮的瞳仁一眨一眨,像是星星一樣,宋知微被盯的一震。
去看周圍,祁太太拿著巾將祁震到墻角,沒有注意到這邊。
宋知微松口氣,讓王媽幫忙,把神志不清的祁郁扶上樓。
祁郁又一手揮開,低聲喝道:“別我。”
不讓人,可他分明在宋知微懷里,積大的跟猩猩似的。
王媽在旁笑,“爺跟微微真好。”
宋知微嚇得心跳都沒了,怕他意識不清醒說話。
左手被祁郁著,掙不開,只好拍他肩膀,也不知道吃什麼長的,的要死,像是拍石頭。
祁太太那邊吆喝,“王媽快來,幫我拽住他,今天,我非他!”
王媽笑著過去,臉上皺紋全在笑。
祁太太單手掐腰,右手巾去扇祁震的臉。
“他剛年一天還沒過,你就舍得兒子喝那麼多,你還是人嗎你?”
祁震大高個子被堵在墻角,側擋住臉。
他可是老董,明天還要開會,這臉得保住。
宋知微扶著祁郁,艱難上樓。
他大半都過來,還拿頭去蹭宋知微的脖子,跟積最大的那種犬差不多。
他太重,上過三樓,宋知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肩都要被碎了。
幸好他房門常年不上鎖,不然宋知微不知道怎麼跟醉酒流,讓他輸碼。
祁郁進門一句重要的話都沒說,全程發瘋,拉著宋知微不讓走,還一個勁說難。
宋知微皺著眉問他,慌中扯住被他拉掉的領,“你哪里難?”
男生沒回話,又說熱,開始服。
宋知微呆愣住,可能那套價值不菲的西裝穿起來確實不舒服?
太過了,簡直像皮一樣,服服帖帖套在這。
外套已經掉,眼見他要解襯,宋知微待不住了,急忙說:“我走了...你自己洗洗吧。”
祁郁坐在沙發,哪哪都紅,眼神迷離,嘟囔著,“水,我想喝水。”
終于說了句能干的活。
宋知微忙道:“我去給你拿。”
匆匆下樓去接熱水,祁太太給了一片解酒丸,叮囑看著祁郁吃掉,他小時候最吐出來,假裝吃藥,其實含在舌頭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