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蘭嚇了一跳,問兒從哪里來的,小知微老實回答,小伙伴送的。
從那以後,苗秀蘭留了心眼,頭一晚問了兒約定出去玩的時間,請了一個小時的假,跟上去看,到底是什麼小伙伴?
那天,苗秀蘭遠遠跟著兒,躲在灌木叢旁,看著一個長相十足好的男孩,開著一輛迷你版黑電轎車,還是敞篷的。
小男孩打開車門,牽著兒坐上副駕駛,然後,絕塵而去。
苗秀蘭緩緩站起來,陷沉思。
晚上宋知微回來,苗秀蘭問小伙伴什麼名字。
“祁郁,他祁郁,住在前面的大樓里,他說那里就他一個小朋友,沒人跟他玩,還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小知微仰頭看媽媽。
苗秀蘭聽了,是姓祁,不知道祁家哪家的孩子,沒阻止兒去找的小伙伴玩,上班很忙,沒法陪兒玩耍,宿舍又沒有其他孩子。
後來,知道兒口中的小伙伴到底是誰了。
小知微睡在床里面,蓋著被子,只出一個頭,“喜歡呀,他可有趣了,會講冷笑話。”
“就因為這個?”
小知微想了一會,慢騰騰說:“他長的好看,比我們班所有人都好看,脾氣也好,從來都不生氣,比班里男同學脾氣好多了。”
苗秀蘭凝神,“班上有同學欺負你嗎?”
小知微搖頭,“沒有,他們喜歡大聲,好吵,我不喜歡。”
苗秀蘭沒再問了,“不要讓其他人看到你上的針眼,校服子要遮些,知道了嗎?”
“知道了。”
“明天也是,跟小伙伴出去玩,別讓他知道你生病的事。”
“嗯嗯。”
過了一會,黑暗的臥室響起孩的聲音。
“為什麼媽媽?”
苗秀蘭回道:“他們會以為你上臟臟的,就不跟你玩了,一定要記住,小寶聽到沒?”
“聽到了。”
後面陷一陣安靜,當苗秀蘭以為兒快睡著了。
“媽媽--”
“嗯?”
“我今天放學在保安室門口見了祁郁的媽媽。”
苗秀蘭轉過,“誰?見誰?”
小知微又說了一遍,“祁郁媽媽。”
......
祁太太那段時間心很不好,祁郁犯下的錯,讓兩家對他頗有微詞,祁震就這一個兒子,可祁家兄弟很多,的兒子有很多堂兄弟。
一個大家族,僅靠緣上位是不夠的,還要有才能,足以讓所有人臣服地方領導力。
顯然,兒子做下那種事,讓祁氏集團董事深深懷疑他是否有能力帶領祁氏集團走下去。
無法阻止丈夫對兒子的懲戒。
m國那邊傳來的消息不算好,那頓打太嚴重,在醫院躺了34天,直到現在還在做後康復治療,下輩子能不能下地走路都難說。
祁太太恨丈夫太狠心,怎麼能打那個地步,活生生要把人打死。
不被準許去m國看兒子,祁震不準去,甚至祁郁的爺爺也不讓去,留他一個人在m國,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全是看守監視的保鏢,這哪里像是養病的樣子?
祁太太氣得哭了好幾次。
祁震沒哄,明白哄不好,讓皇甫家的人來陪陪。
來的是祁太太兩個哥哥,兩個嫂嫂,都在勸,說好話,例如玉不琢不,祁震也是用心培養孩子,這麼大的家業,可不能給這樣的繼承人手里。
祁太太聽得不不愿,偏偏兒子做的又不對,丈夫下手又狠,兩邊都生氣。
外面兩場舞會請出席,祁太太推了,只出席了一場慈善拍賣,買了好多珠寶。
回來時,車子還沒進莊園,被苗秀蘭攔下來,司機問是否停車,祁太太不想下去,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閘口緩緩升起,幾輛車子駛進莊園,車速慢下來,被後面的安保追上來。
宋知微每天上下學,跟安保習慣打招呼。
安保知道祁太太不喜歡這家母兩人了,他該避險,不惹一腥,免得被殃及開除,失去這份薪資可觀的工作,可當聽見苗秀蘭那句話,安保終究沒忍住。
車窗緩緩降下,祁太太皺眉看過去。
“那...那人說兒快活不下去了,問太太是否要見最後一面。”
祁太太聽得一愣,“什麼?”
安保道:“抑郁癥,割腕自殺,昨天在醫院搶救回來,應該活不長了。”
祁太太耳邊放空了,耳鳴許久。
......
祁太太最終還是去了,被私保護著,去了醫院。
剛進門,就聽見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求聲,聽得心下一沉,像是被石頭在呼吸口上。
眼前一幕,即便過了很久,祁太太依舊緩不過神。
就站在門口,距離病床兩三米,空氣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床邊圍了一圈白大褂醫生,顯得病房異常擁。
幾名護士住患者手腳,拿綁帶將宋知微綁在床上,不讓,現在的,自殺傾向太嚴重,幾乎每時每刻,但凡看不住,就會出問題。
苗秀蘭站在一旁,什麼都做不了,雙手捂著臉,不敢看。
反抗了很久,宋知微像是累了,將臉埋在枕頭里,想把自己一團,可綁住的四肢令無法做出這個防姿勢。
大口呼吸,明明沒到呼吸的地方,可就是覺得被扼住脖子,臉上漲紅,脖子泛著青筋。
祁太太聽到滿病房里一聲聲的哀,忍不住後退,臉變得蒼白。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床上的人不斷掙扎,一遍遍著媽媽,媽媽。
“怎麼了?”
旁邊的護士聞聲,看了眼祁太太,解釋說:“發病了,會非常痛苦。”
幾乎醫院所有神科心理科主治醫生都到了,對此沒有辦法,只能盡力減緩患者的痛苦。
“打鎮定。”
“鎮定已經沒效果了。”
“再打,再打一管。”為首醫生盯著儀上的心率圖。
病房起來,醫生語速變快,吩咐助手準備,“麻醉師呢,先打麻醉。”
所有醫生都忙起來,病房外推來儀,祁太太被請出去,臨走前,回頭看一眼,醫生在實施電擊,能短時間減輕患者癥狀。
床上的宋知微已經陷昏迷,安靜下來,溫順的閉上眼,好像一切沒發生過,只是...錯覺。
只是幾分鐘,病房外漫長難熬,苗秀蘭蹲在角落,手撐在頭上,一臉麻木。
祁太太像是踩在雲端,失去五覺,于難以接的空落中。
剛才被綁在病床,像是折頸哀鳴白鶴的孩子,如何也跟記憶中,靦腆笑著同說話的微微聯系不上。
宋知微再醒來時,眼底恢復清明,瘦的不形,躺在病床上,覺不到的份量,像是一張薄薄的紙。
看見了旁邊坐著的人。
祁太太不知說些什麼,沉默看著。
宋知微開了口,像是說話,無聲的三個字,令祁太太難掩容,再也忍不住偏過臉,哭起來。
“聽了這麼多年的話,偏偏這次不聽....你就是蒙了心了,他就那麼好?”
祁太太淚如雨下,“你夠不到他的,你懂不懂?怎麼就不能放下?”
向來端莊得的祁太太在病房毫無形象的哭了一場,好歹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說斷就能斷的?
人非草木,怎能無?
祁太太用兩家關系找醫生這事,祁震沒管,當作沒看見,在家萎靡這麼多天,有個事忙對也好。
秦衍是自己從y國回來的,找上祁氏私人醫院的門,見到祁太太時,他介紹了自己的履歷,是之前醫生跟苗秀蘭說過的團隊,他是領頭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