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并沒有聽到一點聲音,還以為裴涇是在嚇唬自己。
剛要開口,黑暗中驟然亮起十幾對綠瑩瑩的眼睛,接著此起彼伏的狼嚎聲響徹林。
裴涇盯著狼群出現的方向,“怎麼樣?還是不準備放開我嗎?”
姜翡從火堆里抄起一燃燒的木,這種時候誰也信不過,更何況是一個想要殺的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不能排除解開裴涇之後他會把喂狼,這樣他殺了也不費吹灰之力。
姜翡握燃燒的木,火映照著慘白的臉。
狼群已經近到十步之,為首的灰狼型像大型犬那麼大,獠牙上似乎還掛著涎水。
“最後一次機會。”裴涇的聲音在後響起,帶著幾分玩味,“解開我,或者一起喂狼。”
姜翡咬牙關,手中的木又攥了幾分,“我本沒得選,要麼死在你手里,要麼死在你和狼手里。”
裴涇突然低笑出聲,那笑聲在狼嚎聲中顯得格外詭異。
姜翡不敢分神回頭去看,必須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前面的狼群上。
毫無把握,甚至可以說,這一戰或許是必死無疑,只能盼著如果僥幸能再殺死一頭狼退狼群,熬到人來救援。
這次狼并沒有觀察很久,直接蜂擁而上。
姜翡心下一沉,手中燃燒的木揮出,火星如碎金般迸濺,在夜雨里劃出一道橙紅的弧。
就在一頭狼朝姜翡撲來時,後忽然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
接著一道白的人影破風而至,如鬼魅般沖向狼群,袂帶起的風瞬間把篝火的焰苗帶高了一尺。
裴涇的作快得不可思議,手指爪,直接進了狼的眼窩里。
狼頓時發出凄厲的慘,隨著裴涇的手指出,鮮噴濺在他雪白的襟上。
他隨手甩開狼尸,形一閃又掐住了另一頭狼的脖子,“咔嚓”一聲脆響,那狼的腦袋便以詭異的角度耷拉下來。
剩余的狼群瞬間被激怒,一齊撲了上來。
裴涇反而低笑一聲,在一頭狼迎面躍向他時向後一仰,彎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在狼躍過他的時一把抓住了狼尾,接著一用力,竟將那狼掄起來砸向地面。
姜翡徹底被震住了,這本不是人類該有的戰鬥方式,仿佛天生為了殺戮而生。
拿著燃燒的木柴,看著他在狼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帶起一蓬花。
這人簡直比那些狼還要兇殘!
突然,一頭狼繞到裴涇背後襲。
姜翡來不及思考,舉起燃燒的木就沖了上去,“小心!”
木狠狠砸在狼頭上,火星四濺,那狼吃痛,轉而朝姜翡撲來。
眼看那頭狼就要咬到姜翡的嚨,一道人影閃過,裴涇一把掐住狼的咽,生生將它甩出數米遠。
最後幾頭狼終于意識到危險,夾著尾就要逃跑。
裴涇眼中寒一閃,隨手撿起地上燃燒的木擲出。
“嗖”的一聲,木貫穿一頭狼的腹部,被死死釘在了泥地里。
他轉頭看向姜翡,眼中的猩紅還未褪去,那雙漆黑的眸子里翻涌著看不懂的緒。
“現在……”裴涇一步步近,聲音低沉危險,“該來算算我們的賬了。”
……
到天亮時,驟雨初歇,水洼里倒映著灰墻黛瓦與檐下的燈籠。
一匹黑馬踏著水洼疾馳而來,巷尾轉出轉角時,馬上的人猛地勒韁繩,在朱漆的姜府門前落地,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過去敲門
姜府大門很快被敲開,來人很快進了姜府。
姜秉實和姚氏剛醒就被下人起來,匆匆到了前院。
來報信的人連夜從凈蓮庵趕來,全都已經,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先說了二小姐在山上失蹤的事。
姚氏聽後不慌不忙,“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我看是貪玩,到溜達吧。”
來報信的人是府上馬夫,著急道:“夫人,二小姐是真的失蹤了!原本是去向清蓮居士求蓮,誰知到了下午還沒回去,二小姐的丫鬟去找才得知小姐很早便從居士的住離開了,凈蓮庵里也沒人再見到過小姐,小的是昨日夜里出發來報信的,那時已經出庵里的人去尋,應該是去往後山。”
姚氏白了一眼,“既然是去了後山,等回來不就行了,慌慌張張,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馬夫急道:“後山有野出沒。”
“有野啊。”姜秉實急了,“哎呀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姚氏總算變了臉,“還沒找到人?”
“沒有。”馬夫說。
姚氏沉著臉抱怨,“真是不省心,那麼大一個人,好好的路不走往後山跑。”
姜秉實想了想,起道:“上府上的家丁,我再去找劉中尉借點人上山去找人。”
姚氏連忙拉住他,“老爺,這靜是不是太大了點?要是那丫頭只是貪玩……”
沒等姜秉實回答,馬夫接話道:“老爺不用去了,已經有人去宮里報信,劉中尉已經帶人出發了。”
姜秉實和姚氏同時一驚。
“去宮里報信!為什麼要去宮里報信?”
車夫說:“因為一起失蹤的人還有昭寧王。”
姚氏一下跌坐回椅子里,“是一起失蹤的?”
車夫瞥了姚氏一眼,“有人看到昭寧王跟在二小姐後面去了後山。”
廳中霎時寂靜無聲。
姜如翡和裴涇一起失蹤,就算是把人找回來,這要是傳出去,孤男寡在深山中過夜,就算什麼都沒發生,外頭那些碎的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姜秉實是個沒主心骨的,聽到這樣的況頓時慌了,“夫人,這可怎麼辦?”
姚氏安道:“老爺先別急,家丁也暫時不要派了,我先去母親那里知會一聲,看看老人家有什麼看法。”
姜秉實連連點頭,“好好好,夫人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