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水囊,有點不敢抬頭了。
先是先前那個似是而非的親吻,接著又喝了裴涇的水,現在好像有點沒辦法坦然面對裴涇。
蒼天!是來凈蓮庵凈心的,不是來幽會的,怎麼到這里都能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孽緣嗎?
抬眼,兩人目一對視,又不約而同地偏過頭,等到移開目,姜翡才猛地反應過來。
當日不知道兩人親上了,當時坦然得很,所以現在只要假裝還是不知道就行了,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打定主意,姜翡一抹,把水囊扔給段酒,朝山上擺手說:“走走走,你倆別耽誤我睡覺。”
“睡覺?”裴涇聲音都抬高了些,看了看下的大石頭,“在這?”
“我可沒說跟你睡,是我自己睡。”姜翡比腦子快,說完有點想了自己的。
裴涇的耳朵唰一下紅了,“你一個子,怎麼張口閉口……”
他話還沒說完,姜翡索旁若無人地往石頭上一躺,裴涇目立刻掃過段酒,段酒登時背過去,一眼都不敢再看。
“那個,屬下先上山去準備。”說罷一溜煙跑了。
山道上安靜下來,只有姜翡那幾口沒勻的氣還有點聲音。
裴涇看著四仰八叉躺在石頭上的人,有點無語又無奈。
“你躺在這里萬一有路過的人怎麼辦?”
姜翡閉著眼一不,“路過的人會以為我死了,就不會像某人一樣沒眼力見的打擾到我,說不定還會給我獻花。”
裴涇:“……”
這丫頭腦子是怎麼長的,腦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麼?
“姜如翡。”聲音沉了兩分。
姜翡睜開一只眼,“干嘛?”
“這里不是睡覺的地方,要睡上山去睡。”
姜翡被他吵得不行,一個翻坐起來,“要你管我,我想在這里干什麼就干什麼,我想在這拉屎你都管不著我。”
裴涇閉了閉眼,姜翡很明顯看到他口起伏了一下,好像是在抑心中的怒火。
對!就是這樣,最好直接忍不了我,好度狂降。
姜翡正在暢想,就見裴涇睜開眼,俯握住兩只胳膊把拽了起來。
咬牙道:“拉屎也要去山上拉。”
完了,瘋王也被帶偏了。
……
段酒在山上打點好一切,沒過多久裴涇便回來了,倒讓段酒有些吃驚,還以為遇上姜二小姐要耽擱些時間。
“王爺這麼快就回來了。”
裴涇看上去顯然心頗好,段酒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有點後悔走得早了,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聽,但是王爺耳力太好,容易被發現。
不知裴涇想到什麼,忽然勾輕笑一聲,“短胳膊短,沒想到跑起來還跑得快。”
段酒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好試著問道:“姜二小姐為何要跑?”
裴涇正過門檻,聞言側眸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明知故問。
段酒好像明白了,姜二小姐喝了王爺的水,所以……
“姜二小姐難道是,害?”
裴涇抬了抬眉稍不置可否,“多。”
段酒角忍不住上揚,王爺這反應,分明就是被說中了心事。
裴涇想起姜翡提著擺在林子里狂奔的模樣。
雖然姿態不太端莊,但也不失可,誰說京城的貴都必須是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他倒是覺得如此真更好。
“只是……”他一不留神就把心里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段酒豎起耳朵,“只是什麼?”
裴涇略微苦惱,“只是有些太黏人了,本王剛出京城,便跟了過來。”
“啥?”段酒的表有些一言難盡。
不知道王爺是不是對黏人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如果他沒記錯,姜二小姐應該是在他們前面吧。
段酒忍不住提醒道:“王爺,好像姜二小姐比咱們還先到。”
“沒錯。”裴涇肯定道,結果下一句話就讓段酒大跌眼鏡。
“腳程還快,竟跑到本王前面去了。”
段酒:“……”
好吧,放棄了,不要試圖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里是另一座山頭,抬目眺,雲藹半掩凈蓮庵朱墻現。
裴涇著遠,突然開口:“定遠侯府可有我們的眼線?”
思緒跳得太快,段酒差點沒反應過來,“有。”
“讓眼線找機會再看看魏辭盈右後肩,那個胎記到底是畫的,還是巧合。”
段酒忙道:“眼線是個男的,怕是難混魏小姐院中,聞竹既然回來了,不如讓找機會潛進去看看。”
裴涇遲疑片刻,“聞竹本王有別的安排,況且自那個江臨淵之後,定遠侯府就加強了守備,聞竹容易暴。”
“那屬下再另想辦法。”段酒點了點頭,“只是屬下到現在仍沒能想明白,王爺先前已經確認過胎記,到底是如何通過那幾個問題確定魏小姐不是您要找的人?”
四下靜了片刻,正當段酒以為王爺不會回答時,裴涇開了口。
“既是定遠侯親生,并非領養,那便不是草芽,草芽和本王一樣,是個孤兒。”
裴涇看著遠,他一直記得他當時剛被帶回破廟,是那丫頭的一句話讓他卸下了防備,說也是個孤兒。
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那便相依為命吧。
“魏辭盈太著急了,急則易破綻。”裴涇又說:“刻意泄的消息,發病時的偶遇,昏迷時的囈語,一次可以看作巧合,過多便是刻意,本王從不相信天底下有那麼巧的事。”
段酒總算明白過來了,但是有點忍不住想問:“王爺既然不相信巧合,那您和姜二小姐到那麼多次……”
裴涇拂袖轉,“所以不可能是巧合,既看過倒追王爺三百招,想必手段良多。”
段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王爺這邏輯……簡直無懈可擊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它真的就是巧遇呢?
“那……”段酒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打算如何應對姜二小姐的,手段?”
“自然是將計就計。”裴涇負手而立,“對了,那話本子你找到了嗎?”
段酒頭大,“暫時還沒,找遍了京城的書鋪和集市,都說沒聽過這本書。”
“難道是……”裴涇頓了頓,說:“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