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磕得膝蓋生疼，跪都跪了，自然不能白跪。
做戲做全套，姜翡直接跪伏在地：“多謝王爺開恩，饒了臣命。臣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當街冒犯王爺天威！”
裴涇手中折扇“啪”地合攏，瞇著眼看突如其來的一跪，握著折扇的指尖逐漸轉白。
“姜、如、翡！”他一字一頓。
姜翡聽出他語氣不善，這一抬頭就見裴涇眼底覆霜，角卻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你，好得很。”裴涇聲音輕得可怕，“為了他，你跪我？”
姜翡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咔嚓”一聲，那把玉骨扇竟生生被裴涇碎，碎玉窸窸窣窣散落一地。
差點忘了，這人腦回路向來不同，不能從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他的想法。
不過姜翡實在冤枉，這會兒膝蓋還疼著呢，又不能當著魏明楨的面解釋，只能一個勁對裴涇使眼。
奈何這人現在正在氣頭上，甚至氣得支著額頭閉上眼。
姜翡服了，思索著到底該怎麼不聲地讓瘋批消氣，還要不被魏明楨看出來。
手臂突然一，姜翡被魏明楨抓著手臂拽起來。
魏明楨將往後一攬，自己護在前面道：“如翡，你不必為我這等屈辱。他裴涇再權勢滔天，也不能如此折辱我們！”
？？？不是。
姜翡差點哭出來。
大哥，不會說話能別說麼，眼下越描越黑了都，這誤會可大了！
拽著魏明楨的袖，“不是的，你誤會了……”
這副泫然泣的模樣落在裴涇眼里，卻了為魏明楨心疼的表現。
裴涇眼底猩紅一片：“好，好得很！果真是深意重！”
他頭上一跳一跳的疼，眼前時而猩紅時而黑暗，眼看是又要發病的征兆。
裴涇了額心，攥著拳頭，忽然抬手一掃，茶碎裂一地。
“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魏明楨當即拉著姜翡要離開，姜翡踟躕不前，從裴涇的反應和段酒如臨大敵的表就大致猜到了問題所在。
“姜二小姐，您還是快走吧。”段酒沉聲。
王爺現在一看就不冷靜，萬一不慎傷了姜二小姐，回頭清醒過來怕是又得發一瘋。
“我們走。”
魏明楨又使了點力，姜翡被他拽著往外走，卻忍不住回頭張。
看見裴涇高大的影在微微抖，指節攥得發白，像是在極力抑著什麼。
腦中響起系統的聲音：“你想倒回去？宿主我提醒你一下，魏明楨對你的好度已經到達85。”
“那裴涇呢？”
系統道：“他現在太混了，核反應堆跟要炸了似的，完全檢測不到，不過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讓好度下降嗎？你現在完全可以轉瀟瀟灑灑地離開。”
姜翡咬了咬下，完犢子，一心走任務的好像做不到瀟灑離開。
看見段酒從瓷瓶里抖出藥丸，剛靠近就被裴涇一把揮開。
“等等。”姜翡突然甩開魏明楨的手，“他不對勁。”
魏明楨皺眉，重新一把拉住，“如翡，你干什麼？他現在這個樣子和瘋子無異，你……”
姜翡轉就往回跑，徑直沖進廳。
魏明楨想要過去拉，院頃刻間涌許多暗衛，將門口堵得水泄不通，也擋住了房中的景
姜翡走進去，只見裴涇單手撐在案幾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角的青筋暴起，整個人像是繃到極致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
靠近段酒，“他他他，他現在是瘋了還是沒瘋？”
段酒：“應該是……快瘋了。”
裴涇撐著額頭，覺發瘋的進度都得被這倆人的對話給拉快。
他發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眼前的姜翡，聲音嘶啞得不樣子，“還不走？瘋了第一個殺你！”
姜翡不但沒退，反而又往前走了兩步。
“還會吵架啊，那看來還沒完全瘋。”姜翡趕朝段酒出手，“把藥給我。”
段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那枚烏黑的藥丸放在了姜翡手心。
魏明楨被擋在外面，本看不見里面的形，只能揚聲喊了幾聲姜如翡的名字。
里面傳來姜翡的回應：“我沒事。”
段酒生怕魏明楨再說出些什麼激怒王爺的話，讓暗衛把人帶到院外去。
姜翡拿著藥慢慢靠近，“裴松年，你看清楚了，我是小翠，你可別突然發瘋殺我啊。”
“小翠？”裴涇緩緩抬起頭，眼前人影晃，像是有好幾個影穿梭，“小翠都跟人跑了。”
要不是生死攸關，姜翡都有點想笑了。
安道：“哪有跑啊，明明是你先趕人，而且這不又跑回來了麼，你殺不殺我？”
“你快把本王氣死了！但是……”裴涇搖頭，“舍不得。”
姜翡腳下步子頓了頓，心里酸得發疼，朝他攤開手，“那你吃了。”
裴涇盯著看了半晌，目從渙散到逐漸聚焦，然後說：“你回來干什麼？來看本王笑話的？”
聽到這句，姜翡總算相信他理智尚存，上前一步直接把藥塞進裴涇里，又端著茶湊到他邊。
“喝下去！”
裴涇含著藥丸，囫圇道：“喝下去你就不跟他走了？”
“你先喝了再說。”姜翡跟哄孩子似的，等裴涇配合地喝下，這才說：“我得跟他去一趟。”
裴涇作勢就要吐出來，被姜翡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你要是吐了我就撿起來塞你里。”
里的藥丸含得化了，苦味順著嚨往下蔓延，裴涇眉頭都沒皺一下，盯著姜翡的臉，突然出舌尖在掌心輕輕一。
姜翡像被燙到似的猛地回手，耳尖瞬間紅，“你他……你你你你這瘋子！”
差點罵出來，捂著手回頭一看，見段酒目在的手和裴涇臉上游曳了幾圈，好像是確定了安全，徑直出去關上了房門。
接著下一刻裴涇一把扣住的手腕一拽，姜翡頓時跌坐在他上。
“你裝瘋？”
裴涇趁機把藥咽下去，眼中猩紅褪去大半，卻仍帶著幾分危險的暗。
他腦子其實仍舊有點恍惚，只能說在發瘋的邊緣被給拽了回來，否則真到了正在發瘋的時候，會不會誤傷到，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