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次日一早就收到消息，當場就把帖子撕得碎。
“他讓我滾我就滾，他讓我去我就去，我是那種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聞竹總算是會到了一點兄長的艱辛，如今他們兄妹二人一人顧一個還真是不容易。
連忙勸，“小姐要是不去，那該如何質問王爺呢？況且王爺都低頭請小姐去了，小姐仍不去豈不是顯得小肚腸？”
“你不要用激將法。”姜翡哼哼兩聲，“我才不上當。”
聞竹：“……”
看來這活兒比段酒的還要有難度，姜二小姐沒王爺好糊弄。
到了下午，姜翡自己想通了，才慢悠悠地收拾出了門。
出門時正好到散學回來的姜瑯，拽著的子不肯撒手，非要跟一道去。
姜翡想著去了也好，人多力量大，況且還有個孩子，裴涇總不能當著孩子面占他便宜了吧，就把姜瑯也一道帶上了。
姜瑯爬上車就乖乖坐好，忍不住問：“二姐，我們去見哪個姐夫？”
“裴涇。”
“哦。”姜瑯點頭，“那是王爺姐夫。”
馬車顛簸著經過昭寧王府門口，又繞了半圈停在了王府側門外。
聞竹跳下馬車，見姜翡還在馬車里穩如泰山地坐著，問：“小姐不進去？”
“不去，”姜翡抱著胳膊，“你問他找我來什麼事？”
聞竹：“……”
這跟小兩口吵架鬧別扭有什麼區別？
“哦，好。”
聞竹剛走出幾步，姜翡就從馬車里探出頭來，“等等。”
姜翡將上下打量了一遍，聞竹是裴涇的人，萬一傳話的時候向著裴涇怎麼辦？
“你別去了，換個人去。”目在九桃和姜瑯臉上晃了兩遍。
九桃瑟瑟發抖，姜瑯躍躍試，以九桃那個子，見到裴涇怕是話都捋不清楚，那就只能天降大任給姜瑯了。
只是姜瑯的智商實在有點堪憂。
“就你吧。”姜翡手指一點。
姜瑯小山似的一下站起來，踩得馬車都搖晃了兩下。
“二姐！我要說什麼？”
鑒于姜瑯的智商，姜翡不敢把話說得太長，以免他記不住，只能長話短說。
“你就告訴裴涇，就說‘爺爺我來了’，要一字不差，知道嗎？”
九桃和聞竹倒吸一口氣，開口就這麼狠，還好沒讓倆轉告，估計也只有姜瑯敢開這個口了。
“爺爺我來了，爺爺我來了……”姜瑯重復了幾遍，有竹道：“二姐，我記住了！”
“去吧。”
姜瑯下了馬車，搖著胖嘟嘟的子跟著下人進了王府。
沒想到王府竟然這麼大，七彎八拐走得他都累了，等到了裴涇的擷松齋，姜瑯都快上了。
裴涇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午飯都沒吃兩口，聽說姜翡已經來了，他整理好發冠，又等了半天，才看見一個小胖墩跟著丫鬟走進來，卻沒見著姜翡的影。
這小胖墩他記得，還喊過他二姐夫。
“你二姐呢？”
姜瑯氣吁吁，“二姐說不進來，有話讓我轉告二姐夫。”
“不……”裴涇剛提起來的氣又被那聲二姐夫穩穩地下去。
有孩子在，他這個做長輩的自然不能表現得太急躁，畢竟得給孩子做好榜樣。
裴涇撣了撣袍，道：“說吧。”
姜瑯勻了氣，起圓滾滾的肚子，大聲道：
“二姐姐讓我跟二姐夫說，爺爺！我來了！”
裴涇剛把手肘支上案幾，就聽見這麼一句，手肘一，險些栽倒，“真這麼說的？”
姜瑯得意地點頭，“一字不差！”
裴涇轉頭看向段酒，“，這是什麼意思？”
段酒也有點懵，搖了搖頭。
姜瑯上前，拽了拽裴涇的袖子，指著桌上的餞說：“二姐夫，我想吃這個。”
“那是給你二姐的。”裴涇拿起一個塞他手里，“只能吃一個，吃多了你二姐要罵本王。”
姜瑯咬著餞，“二姐夫你有什麼話要轉告嗎？我還得回去跟我二姐說。”
“你得等一下。”
裴涇說完給了段酒一個眼神就往室去。
進了室他就開始來回踱步，“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喊起爺爺來了？”
段酒心說連腦回路不正常的王爺都不知怎麼回事，那他就更不知道了。
這兩人還真是配呢，正常人干不出來的事讓他倆全干了。
段酒絞盡腦，“屬下也很費解，莫不是姜二小姐在向王爺認錯？通常街邊打架打輸的那個，都會喊著爺爺求饒，屬下也只是猜測，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了。”
小翠是那種會認錯的人嗎？覺像陷阱呢，裴涇有點慌了。
“即便知道錯了，也不必如此吧，怎麼本王爺爺？”
他突然靈一閃，走過去在架子上翻了翻，取下一本書來。
段酒眼尖瞥見不是《倒追王爺一百零八招》，而是一本名字相當炸裂的《莫道娥段，王爺跪地喊心肝》。
這這這……
“這難道是屬下給王爺買的書？”
裴涇沒工夫理他，邊翻書邊道：“在你前幾日買來的書里找到的。”
段酒恥瞬間上來了，他實在不該把買書的活給聞竹。
那死丫頭抱回一箱子書，神兮兮地說是最好看的，他也沒挨個檢查，沒曾想竟混了這樣的書在里邊，這書名一看就不正經。
“找到了。”
裴涇坐下，將那頁快速看了一遍，書上主在榻上求饒時喊祖宗輕些，還喊爹爹，這和姜翡喊他爺爺豈不是異曲同工？
段酒只見自家王爺耳瞬間紅了，也不知這書上到底寫了什麼，怎麼把王爺急這樣，他把腦袋湊過去。
裴涇紅著臉將書重重合上，怒道：“本王就知道手段了得！這定是那缺的殘卷里的手段。”
了得，太了得了，竟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要妥協嗎？可都三心二意了，如此輕易就原諒，豈不是顯得他很好哄？
算了，大丈夫不必與計較。
裴涇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他理了理袍，故作鎮定地走出室。
桌上的餞只剩下小半盤，姜瑯著個肚子，里還咬著半塊。
裴涇心如麻，這會兒也沒工夫管他，說：“你告訴你二姐，既然已經知道錯了，那就進來吧。”
姜瑯吃得有點走不了，怕讓姜翡久等，裴涇了兩個暗衛抬著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