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姜翡在房中坐了很久。
系統道:“你不喜歡魏明楨的。”
姜翡起去洗手,“他原來從沒這麼過我,最多隔著裳扶一下我的手臂,我之前也不知道我會反他的。”
這還只是個開始,如果兩人親,勢必會有更為親的接,那才是難以克服的困難。
姜翡把手泡進銅盆里,盯著晃的水面出神。
“但是裴涇親你抱你也沒見你反。”系統說。
從魏明楨到現在,一直被姜翡刻意回避的問題被系統直白地挑明。
姜翡煩躁地攪了攪盆里的水,“那不一樣,裴涇也不是一上來就又親又抱,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水面一靜下來,就能看看到水面倒映著自己的發紅的臉。
腦海中不控制地浮現出裴涇那雙有力的手臂,他懷抱的溫度,還有他帶著霸道與溫的吻。
“宿主,你的心跳加速了。”系統冷靜地指出。
姜翡澆水潑在臉上,冰涼的覺讓瞬間清醒,“你不用在這里瘋狂暗示我,好吧,我承認我對裴涇有好,但是誰讓我有個惡毒的系統呢,我本沒有選擇留在這里的權利。”
系統:“……”
……
西院主屋的燈徹底滅了,連廊下的燈籠也快燒干了燈油,火越來越微弱,最終“啪”地一聲熄滅,整個院落陷一片黑暗里。
姜翡在睡夢里翻了個,睡得并不踏實,眉心微微皺著,然後突然從夢中驚醒。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影靜默地立在床邊,如同一道凝固的影子。
短暫的驚嚇過後,姜翡已經認出了那個廓。
“裴涇?”撐起子,聲音還帶著睡意,“你怎麼來了?”
黑影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怎麼不點燈?”姜翡了眼睛,手去床頭的火折子。
剛剛拿起火折子,一只手“啪”地一下捉住的手臂,力道大得讓手腕生疼。
“別點。”裴涇聲音低沉暗啞,像是在努力抑著什麼。
姜翡這才聞到他上濃重的酒氣,混合著夜風的寒意朝襲來。
“你怎麼喝酒了?”姜翡輕聲問。
裴涇沒有回答,反而近一步,單膝跪在床沿,高大的軀將困在仄的方寸之間。
“小翠。”黑暗中,裴涇俯下,在耳邊道:“你和魏明楨親,想要本王送什麼禮?”
姜翡的心跳驟然加速,突然想起後院的暗巷,還有魏明楨的反常。
“你,你都……”
“本王耳力了得,”裴涇把頭抵在肩上,“別說三丈,就是十丈,也能把你們深似海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我……”姜翡的聲音哽在嚨里。
裴涇低笑了幾聲,聲音惻惻響在耳邊,“你還沒說你要什麼禮呢?本王答應過的,你要什麼我都能給。”
“你別——”
平日里他那麼聽的聲音,此刻卻顯的聒噪得很。
裴涇不等說完就一把扣住的下,強迫抬起頭來,“不如……把魏明楨的頭砍下來,送給你做新婚賀禮如何?”
月從窗進來,姜翡看清了他眼中的瘋狂與痛苦像浪般呼嘯翻涌。
從沒見過這樣的裴涇,像是被到絕境的野。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姜翡的大腦一片空白,那些編造的謊話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張俊臉,看著他眼中倒映出的那個滿口謊言、心懷愧疚的自己。
眼淚猝不及防地從姜翡的眼眶里滴落下來,裴涇眼中出現了一種類似狐疑的神,又在眼淚到他手指上時電般地放開。
過了片刻,又慌地拿袖子去的臉。
他得很用力,得姜翡臉頰發疼。
“舍不得啊?怕本王砍了他的頭?”裴涇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措,手上的作卻越發魯,“那本王給他留個全尸好不好?”
“裴涇……”
“你住口!”他突然惡狠狠道。
裴涇難得渾都疼,小時候被待沒這麼疼,被人牙子毒打沒這麼疼,就連草芽拋下他離開也沒這麼疼。
可現在他渾上下找不出一傷口,卻沒有一不是鉆心的疼,疼得他想把眼前這個人掐死,可握著的脖子,手指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姜小翠,你真要嫁給魏明楨?”
姜翡閉上眼,“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脖頸上的手在抖,好幾次想要使力,卻又頹然松開。
裴涇後退幾步,直到後背撞上屏風,他才停下,靠太近他怕接下來的話會讓自己控制不住地扭斷的脖子。
“你喜歡他,那這麼久以來,在你心里本王算什麼?”
月下裴涇的影搖搖墜,他向來拔如松的脊背此刻竟顯出幾分佝僂,像是被什麼無形的重擔垮了。
早該料到有今日的,也早該向他點明的,是的貪心讓事一直拖到了現在。
但是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既然注定分離,他們決裂本就該是最終的結局。
姜翡給出了深思慮後的答案:“算虛與委蛇吧。”
那幾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裴涇心上,將那顆心敲得支離破碎。
“那你有沒有……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本王?一丁點也行,或者某一瞬間也行。”
姜翡死死攥著被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敢抬頭,不敢看裴涇此刻的表。
然後咬了咬牙,忍痛道:“沒有。”
屏風被得“吱呀”一聲,搖搖墜,又堪堪穩住。
姜翡卻覺得那屏風好似已經倒了,就倒在上,得不過氣來。
“好,好得很。”裴涇的聲音居然異常平靜。
那些相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眼前晃過,從前讓他怦然心的那些話語,此刻卻像淬了毒的針。
“原來不是為了刺激我,”裴涇的聲音很低,“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廂愿,你像耍猴一樣看著我圍著你團團轉,姜如翡,你真的好厲害。”
姜翡死死咬著下,最開始的確是他一廂愿,可是後來,承認自己也了心。
心傷越難,干脆一腦把話說得更狠,長痛不如短痛。
姜翡紅著眼抬頭道:“就是你一廂愿,是我哪次沒有說明白嗎?我騙過你嗎?我說我要給他買扇子,是你借的銀子,我說等我嫁給他從嫁妝里還你,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說你喜歡我,看著我婚期在即也不慌不忙,裴涇你真的喜歡我嗎?大家都沒掏出真心,你現在憑什麼在這里指責我?你——”
“住口!”
幾乎是瞬息間,裴涇已閃上前,一把扼住的嚨,把後面那些刺人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姜翡心里也難得不行,忽然生出了一種擺爛的想法。
哪個垃圾設計的這破任務搭個破系統,這破任務誰完誰去完吧,是不想干了,讓裴涇把掐死算了。
姜翡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
脖子上的力道逐漸收,又緩緩松開,等姜翡再睜開眼,屋子里只剩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