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一下倒在床上,把臉埋進被子里。
“你哭了啊?”系統小心翼翼道。
“滾!”
系統自知理虧,也不敢還,過了好一會兒,見姜翡肩膀還在,才忍不住道:“那這個任務你還做嗎?”
“現在別跟我提什麼任務。”
“哦。”系統想了想,又說:“那個……裴涇的小核反應堆滅了,沒反應了,但是他對你的好度一點也沒下降,停在80沒。”
哪壺不開提哪壺,姜翡這下連肩膀也不了,只是埋在被子里安安靜靜地掉眼淚,而且越掉越兇。
母胎單二十四年,好不容易竇初開,結果還要親手把這份掐滅。
都把話說得這麼狠了,那個人是傻的麼?怎麼就不知道恨一點?
姜翡越想越難,眼淚把被子都浸了一大片。
穿越到現在,系統一直覺得這個宿主沒心沒肺的,沒想到一哭就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這個宿主還是不錯的,一門心思完任務,像這麼有干勁的宿主不多了。
好多都是穿越過來直接擺爛,可能也是因為死亡時間還長的原因,如果給這個宿主十年,說不定也擺爛了。
沒辦法,系統只好道歉:“我承認是我錯了,我也是被主系統分派的任務,本沒想到任務這麼復雜。”
姜翡悶著聲音說:“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宿主……”系統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猶豫,“其實,我剛剛查了藏條款。”
姜翡沒搭理它,繼續悶頭哭。
“其實,任務規則也不是完全不能變通。”
姜翡猛地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什麼意思?”
系統道:“據藏條款,如果宿主能完終極任務目標,除了回到之前的世界這一個獎勵,還可以選擇去其他的世界。”
姜翡的心跳突然加速,那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完任務,不回去現代的話,系統還能在這里給安排一個份?
“你怎麼不早說?!”
“我話還沒說完。”系統說:“但是只能去隨機世界。以目前的世界線來看,隨機到目前這個世界的幾率是……”
系統飛快算出答案,但是有點不敢講,小聲道:“0.1%,所以系統默認不提示。”
這次姜翡連滾都懶得罵,直接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
裴涇連夜策馬離京,去了聽泉山,一路上夜風呼嘯著吹過耳畔,也沒吹散他心頭那灼燒的痛楚。
山路蜿蜒,他下馬拾階而上,爬到半山腰時,才覺夜幕已悄然褪去底,出一線魚肚白。
裴涇在路旁的石頭上坐下來,看著小路蜿蜒消失在拐角,突然意識到這個地方很悉,是姜翡曾經躺過的地方。
石面很涼,早沒有殘留的溫度,他鬼使神地學著記憶中的姿勢躺下來。
天穹被樹木寬大的枝葉遮得只剩細碎的天,從這個角度看去,世界好像也完全不一樣了。
那時還是郁郁蔥蔥的盛夏,此刻卻已是草木枯黃的金秋。
姜翡說的那些話他本不敢再想第二遍,心里被攪一團,疼得他五臟六腑翻來覆去,卻出奇地沒有失控。
段酒和暗衛一晚上都沒敢靠太近,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瞧著。
見王爺大老遠跑來也不上山,就在先前姜二小姐睡過的地方躺一躺,覺得真是心酸。
過不了多久魏明楨新房榻、人在懷,而王爺只能抱塊大石頭,那很可憐了。
暗衛小聲道:“王爺這次竟然沒發病。”
這是句好話,卻讓段酒醍醐灌頂,要是發病還好了,發完病發泄一下,就能消停些日子,就這麼憋著,反而像在醞釀什麼更大的風暴。
當日裴涇沒再往山上去,在石頭上躺了一會兒又下山回了王府。
老管家等回王爺,去擷松齋請示,被段酒擋了回來,“王爺現在不便事。”
說完就聽房中裴涇淡淡道:“讓他進來。”
老管家進了屋匯報:“王爺,繡娘已經在京城找了三十來個。”
段酒一聽這話天都塌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來人心窩子的麼?
老管家還在往裴涇心窩上,“這批繡娘都是個頂尖兒的,余下的還要從各地找,怕是要費些時間,但這三十個繡娘可以先著手裁,等到余下繡娘到了,便可接著趕工,只是裁還需要給新娘子量。”
裴涇支著額頭,臉沉,張口便報了幾個數出來,“按照這個裁。”
管家想說還是得裁親自量才最準確,瞧見段酒在一旁瘋狂使眼,趕退下了。
定遠侯府。
丫鬟梓芙給魏辭盈斟了杯茶,一臉喜地說:“王府這幾日在大張旗鼓地找繡娘,聽說要找一百個呢。”
魏辭盈正在寫信,擱下筆,含笑道:“一百個?未免太鋪張了些。”
梓芙笑道:“小姐還說呢,王爺分明是重視您,三公子的婚服用了二十個繡娘已是很隆重了。”
“圣旨都還沒下呢,急什麼?”魏辭盈故意說,耳尖卻紅了。
“圣旨是早晚的事,”梓芙湊近小聲道:“要不是板上釘釘,王爺怎會提前讓人繡喜服?”
魏辭盈這些日子以來連日張,到現在才敢真正長舒一口氣。
搞定了裴涇,下一步,就是除去江臨淵這個患,等姜如翡嫁進侯府,再和慢慢清算們的過節,一切都在按照的計劃進行。
……
王府那邊裴涇茶飯不思,姜府這頭姜翡卻在暴飲暴食。
姜翡干下三碗飯,肚子已經撐得有點難了,把碗一放,“再來半碗。”
系統忍不住道:“別人失是吃不下飯,你怎麼好像在慶祝?”
姜翡惡狠狠地拉著碗里的飯粒:“我這是化悲憤為食!”
聞竹和九桃面面相覷,看著自家小姐狼吞虎咽的樣子,活像三天沒吃飯的難民。
“這已經是第四碗了。”聞竹震驚道。
九桃連忙給自己開,“我雖然能吃,但這個是不傳染的。”
聞竹倒是知道是怎麼回事,哥找暗衛給捎了信,說是王爺和小姐決裂了。
最苦的非聞竹莫屬,現在卡在一個不尷不尬的境地。
既然決裂了,那是回王府呢,還是繼續留在小姐邊保護呢,也沒人跟說下一步怎麼辦,好像被人忘了似的。
還好王府沒人來找問姜二小姐的況,總不能說小姐自從和王爺決裂之後,每頓能吃四碗,那估計王爺氣得更吃不下飯了。
姜翡撐到有點想吐,總算放了碗,了道:“裴涇怎麼樣了?”
聞竹心說姑您總算開這個口了,到時候王爺問起來的話,匯報的時候興許這句話能保一命。
“王爺當晚傷心絕,”聞竹添油加醋道:“覺無可去,便去了聽泉山,在半山腰小姐躺過的地方躺到天亮才回來,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這幾日什麼也沒吃,酒倒是下肚了好幾壇。”
聞竹想說這總該心疼了吧?多可憐多深的王爺啊?
接著就聽見姜翡道:“再來一碗。”
聞竹、九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