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德正要下去吩咐。
“慢著!”昭文帝突然住他,“此事要進行,不得走半點風聲。”
孟元德立刻吩咐下去,回來之後連忙上前勸,“皇上息怒,龍要。”
“裴翊和定遠侯……”昭文帝喃喃道:“朕竟然毫無察覺。”
孟元德收拾著桌面,“若此事為真,可見昭寧王也是心思亮之人。”
昭文帝道:“若非當年朕與知荷較勁,也不會苦了這孩子,若他是個正常人就好了。”
“皇上這話,奴才聽著也心疼。”孟元德說:“當年的事,也并非皇上之過,錯差罷了,外間傳王爺瘋,可王爺心里清明著呢,再說了,哪有什麼正常人的定數呢,王爺棱是棱,角是角,倒比那些面上溜、心里頭轉著十八個彎的人,讓人瞧著踏實。”
他這話算是說到了昭文帝的心坎上了。
昭文帝生多疑,尋常帝王看朝臣是看忠,他看誰都在心里畫個圈,圈里是算計,是患。
他信權怕失權,見不得半分失控,大皇子此舉無疑是到了昭文帝的逆鱗。
“你說得對。”昭文帝嘆道:“涇兒這孩子,雖然子執拗了些,但至對朕從無二心,他也不稀罕朕這位子。”
孟元德趁機進言,“其實此番王爺求娶姜家姑娘,未嘗不是件好事,人總得有個肋才像個活生生的人。”
孟元德畢竟跟了昭文帝這麼多年,句句話都能說進昭文帝心坎里。
心之人是裴涇的肋,又何嘗不是昭文帝的肋。
昭文帝道:“有個人能收著他,也好,這幾個月他惹事都了。”
……
裴涇離開宮里,乘著馬車慢慢晃悠在街上。
“本王已把裴翊和定遠侯勾結的事告訴了皇上,點到即止,想必不出幾日,皇上便會主提起退婚一事。”
段酒坐在靠近車門,聞言道:“皇上多疑,此舉既能讓皇上對大皇子起疑,又能順理章地退婚,可謂一箭雙雕。”
“他最見不得任何事離他的掌控。”裴涇幽幽地說。
昭文帝這皇位本就是搶來的,所以他看到結黨鉆營的皇子就會想到當年的自己。
越是心鉆營便越顯功利,反倒是裴涇這些年四犯渾,全仰仗著天恩才能活得如此自在,這樣反而讓昭文帝更加放心。
馬車轉過街角,裴涇的目不由自主落在一條岔路口上。
段酒一看就明白了,“這條路通往姜府,王爺可要去看看姜二小姐?”
裴涇看了他一眼,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方才的深沉立刻不復存在。
“是你想聞竹了吧?既然如此,本王閑著也是閑著,順道去看看也無妨。”
段酒吩咐下去,馬車立刻調了個頭往姜府去。
到了姜府後門,段酒先下車,回頭卻見王爺還四平八穩地坐在馬車里,完全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王爺不進去?”
裴涇側耳聽了聽聲音,院還有丫鬟走,想必還沒睡。
“本王是順道來的,便不進去了,你去吧,和聞竹多聊會兒。”
段酒覺得這也心得有點過分了,抱著一肚子狐疑溜進了姜府。
聞竹本來都準備睡了,見段酒來,下意識往他後面看了一眼,小聲問:“王爺沒來?”
段酒朝後巷一指,“在巷子里坐冷板凳呢,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兩兄妹前一天才見過面,該分的八卦早就分完了,這一天也沒別的新鮮八卦產出,親兄妹坐在廊子下竟然相顧無言。
聞竹打了個哈欠,“你還不走?”
段酒干坐著,“再等等,王爺讓我多聊會兒。”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坐到聞竹頭困得頭一點一點的,看樣子今晚王爺是鐵了心不來了,段酒才起道:“我走了。”
姜翡從窗里看著段酒離開,又躺回了床上,喃喃道:“奇怪,段酒都來了,裴涇竟然不進來。”
系統道:“別是害了吧?”
想起裴涇天不亮就溜了,倒還真有這種可能。
段酒出了姜府回到馬車上,“屬下和聞竹聊好了,走吧。”
“再等等。”裴涇巋然不。
段酒哪敢反駁,等到夜越來越深,裴涇才慢悠悠下了馬車,一個飛便進了姜府。
段酒:“……”
是誰說的不進去來著?
四下已經完全安靜下來,西院所有房中的燈都已經滅了。
裴涇輕車路地進姜翡房中,來到床邊輕輕坐下來。
床上的人側臥在床上,面朝著里頭,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在一塊兒的時候想把送走,見不著了日思夜想,如今都見著了,卻只能看個背影,同樣讓人抓心撓肝。
經過昨夜的事,原本害得不敢見,想著趁睡著之後來瞧一瞧,可真來了卻又貪心,要是能起來跟他說說話就好了。
裴涇替掖了掖被角,低聲道:“本王知道你醒了。”
姜翡立馬翻了個,“你怎麼知道?”
裴涇抿了抿,自然是因為夜里進房中的次數多了,分外悉睡著和醒著的時候呼吸的區別。
“本王今日已進宮向皇上說明退婚,再委屈你一陣子,本王欠你的,以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姜翡心里甜滋滋的,“其實不親也好的。”
“那不行。”裴涇嚴肅道:“本王要麼不娶,要娶便得給你最好的。”
這話原本讓人的,但是現在的姜翡不了一點兒。
下藥都沒把這人給拿下,大哥,等你來娶我,這副可能都快土了,像現代人那樣先談個同個居不好麼?
“我沒開玩笑。”姜翡拍了拍床,“你要不上來躺會兒?”
裴涇呼吸都滯了半拍,“你……”
他還沒見過哪個子邀請男子上床歇息,語氣隨意得像是在問要不要喝茶一般。
“又不是沒睡過,昨——”
裴涇一把捂住的,“不許說!”
他的掌心溫熱,帶著薄繭,輕輕在的上,“就這麼定了,你安心等著便好,出去惹事,還有,魏明楨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你需得避嫌,不許見他。”
“那要是他陪姜如琳回娘家呢?”
“你當本王是傻的?三日回門早就過了。”裴涇略微得意。
說完抖了抖袖子,徑直走了。
“哎,多癡的男人。”系統道:“你真不嫁啊?”
姜翡躺回床上,“這是我想不想嫁的問題嗎?劇在那擺著呢,到書完結裴涇都沒娶妻。也就是說,那是我穿越進行干預之後必然的結果。”
系統:“那你們注定要為一對苦命鴛鴦了。”
裴涇走出院子才想起有個東西忘了給姜翡,剛折返回去,就聽見房中又傳來姜翡自言自語的聲音。
“我雖然不想嫁給他,但是我想睡他呀。”
裴涇立時呆愣在門。
不想嫁給他,卻想睡他,這實在是一個好消息不是嗎?
至沒想睡別人,饞的是他的子,怪不得要對他下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