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05章 你懂的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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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公務,理完就回。”裴涇指尖在臉頰上蹭了蹭,“你安心睡個回籠覺,醒來我就回來了。”

姜翡沒再多問,但大致猜到他要去做什麼,“給我帶海棠回來。”

裴涇笑了笑,“還有什麼?”

姜翡想了想,“還有不許聞竹和九桃進來。”

“好。”裴涇眼底的笑意更深,哪能不明白的心思,只怕是害了,還沒緩過勁來。

看著裴涇走到門口,姜翡又忍不住開口道:“裴涇。”

裴涇回過頭看了一眼,又折返回來,“怎麼了?”

姜翡拉住他垂在榻邊的手指,“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人。”

裴涇指尖頓了頓,他沉默片刻,間低低應了聲“好”,卻沒回手,反而反握住的指尖輕輕

就這樣被輕輕勾著手指,一顆心就如同被泡在了罐里。

“睡吧。”他干脆在床邊坐下來,“你睡著了我再走,等我回來興許你還沒醒,還能吃上城南那家鋪子新做的海棠。”

姜翡從沒想過裴涇這樣一個人,能為了一個人這樣。

“那我睡了。”

裴涇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看著閉上眼。

直到聽見呼吸漸勻,裴涇才緩緩回手。

走出房門,方才眼底的溫盡數褪去,只剩一片冷冽的沉暗。

廊下晨正好,聞竹和九桃守在石階旁,見裴涇出來,忙要上前行禮。

裴涇抬了抬手,低聲音,“剛睡著,你們在外面守著,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得進去打擾。”

一句話,直接堵死了聞竹沖進去讓姜翡說說細節的路子,臉上的興勁兒頓時蔫了大半。

“還有,畏寒。”裴涇繼續吩咐,“吩咐下去,將地龍燒起來。”

段酒應下。

王爺習武多年,格強健,往年王爺嫌地龍燥熱,都是臨到下雪之後最冷的那幾天才開始燒起來。

如今也不嫌燥熱了,只管小姐怕不怕冷。

聞竹言又止,剛想說話,便被裴涇橫了一眼,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等裴涇帶著段酒離開,聞竹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咱們王爺,還是年輕了呀。”

九桃似懂非懂,“你不是十八嗎?王爺比你大呢。”

“你不懂。”聞竹語重心長道:“這地龍不能燒啊。”

“為什麼?”

聞竹湊過去,小聲道:“燒了地龍小姐不怕冷了,還怎麼往王爺懷里鉆。”

說完就從九桃眼中看到了崇拜,“聞竹姐姐,你懂的真多。”

聞竹“嘿嘿”笑了兩聲,謙虛道:“別無所長,唯看書,書中自有‘黃’金屋。”

兩人在檐下站了會兒,聞竹便有些蠢蠢

旁的九桃,眉弄眼地小聲道:“王爺走了,咱瞅機會?”

九桃膽兒小,忙說:“王爺說不能呢。”

“王爺只說不能進去打擾,那咱們在外面打擾也是一樣的吧?弄點靜出來,把小姐吵醒。”

九桃連連搖頭,“我不敢,你敢嗎?”

聞竹想了想這樣做的後果,頓時泄了氣。

……

過高窗斜切進來,照得案上卷宗浮著層細塵。

小吏們正埋頭謄抄文書,衙署的大門突然“哐當”一聲打開,小吏們抬眼一看,頓時嚇破了膽。

這位爺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活閻王,怎麼今日到這來了?

裴涇徑直走到主位前,袍子一掀,穩穩落座,指尖隨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眼底沒什麼緒。

當值的小吏慌忙沏了茶上來,雙手捧著送到案前:“王、王爺,請用茶。”

裴涇起茶盞,卻沒掀蓋,目緩緩掃過廳眾人,“你們這當值的,都在這兒了?”

雀無聲,誰也不敢貿然接話。

正這時,後堂匆匆跑出個著青袍的中年男人,正是此的掾史,後還跟著幾個屬

瞧見主位上的昭寧王,幾人臉都白了,忙不迭躬行禮,“下參見王爺,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裴涇眼皮都沒抬,指尖在茶盞邊緣輕輕挲了會兒,“魏明楨今日不當值?”

掾史心里“咯噔”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昭寧王是沖著魏明楨來的。

京中的傳言他們也有所耳聞,先前要許給魏明楨的是姜家二小姐,後來定遠侯府卻對外說,至始至終定的都是姜家三小姐。

這話哄得了旁人,卻瞞不過他們這些浸在京圈里的人。

誰不知道里怎麼回事?明擺著就是昭寧王把人劫了去,換了姜家三小姐來頂替。

兩人早就結了怨,看今日昭寧王這陣仗,分明是新仇舊恨要一塊兒算,只要不連累他們這些旁人便好。

掾史哪敢怠慢,忙不迭應著,“他今日正當值,下這就讓人去喚他。”

片刻後,魏明楨跟在小吏後走來,見是裴涇,躬行了個揖禮。

裴涇角勾起一抹冷嘲,沒再說話,掀開蓋子撇了撇浮沫。

他低頭呷了一口,隨即手腕一揚,青瓷茶盞“哐啷”一砸在青磚上,茶水混著碎瓷濺了一地。

送茶的小吏嚇得噗通跪下,其余幾人也忙跟著跪地,大氣都不敢

裴涇的目越過眾人,直直落在仍然站著的魏明楨上:“旁人見了本王都得跪,怎麼?魏三公子的膝蓋是金鑄的?”

掾史連忙扯了扯魏明楨的袖子,示意他跪下。

魏明楨臉青白加,攥著拳站得筆直。

他當然知道裴涇是沖著辱他而來,當著眾人的面他下跪,是要踩碎他的臉面。

周圍的目像針似的扎在上,有同,有嘲諷,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魏明楨深吸一口氣,腔里像是堵著一團火,燒得他嚨發

他死死盯著地面青磚的紋路,終是咬牙。

“咚”的一聲,膝蓋重重磕在冰涼的磚地上。

裴涇沒再看他,任他跪著,指尖在扶手上輕敲,直到地上的茶漬漸漸浸進青磚里,他才緩緩起

“你,跟本王過來。”

魏明楨遲疑著抬頭,對上裴涇冰冷的視線,終究是還是按捺下不甘,起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衙門外的老槐樹下,段酒守在幾步開外,其余人遠遠著,誰也不敢靠近。

魏明楨走到樹下,喊了聲:“王爺。”

話音未落,裴涇忽然轉

帶起凌厲的勁風,狠狠踹在魏明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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