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頭一回這麼無奈。
明明每句話都想好了反駁的路子，可裴涇偏偏就能把重點拉到十萬八千里外，永遠都猜不到他下一句準備說什麼。
“你想讓本王殺你全家，本王偏不殺！除非，”裴涇微抬下，“除非你嫁給我。”
有一瞬間，姜翡腦子甚至有點懵。
正常況不該是你要是不嫁給我，我就殺了你全家麼？怎麼到他們這兒，就變了你只要嫁給我，我就殺了你全家。
“嫁嫁嫁，”姜翡道：“你說怎麼嫁吧。”
裴涇思索片刻，“昨夜本王就想過了，只要你不是姜家人，就能嫁給我了。”
姜翡沒明白這里頭的邏輯，裴涇又道：“你只要不是姜如翡，你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姜翡，可以是小翠，還可以是草芽。”
裴涇盯著看了半晌，見沒明白，解釋道：“皇家其實有過類似的事，早年北境和親，宗室里沒有適齡的公主，便從大臣中挑選了一家的兒，下旨賜了封號封了公主，直接記在了宗正寺的名冊上。”
“換了新名，更了戶籍，誰還會管是哪家的姑娘。說白了，你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是誰，朝廷便認你是誰。”
“我會在京郊立個新戶，或是尋一干凈的遠親，把你記在名下做義，”他語速飛快，帶著幾分欣喜。
見姜翡定定地著他，裴涇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他反手攥的手，“你可以是任何人，但一定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小翠。”
系統此時在姜翡腦中不合時宜地提醒：“宿主，你不告訴他不論他怎麼掙扎你都嫁不嗎？”
“你閉。”姜翡對系統道：“我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怎麼會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只不過不忍他希落空罷了。
不論如何，他們都盡力過了，原本不需要任何名分，但愿意遷就他的執著。
如果能留下來，那就是故事之外的事，到時候再親也不遲，左右不過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
姜翡回了他一個笑，“好。”
等到安好裴涇，回到房中，就到了姜翡跟系統算賬的時候。
“你什麼時候上線的？”
系統畏畏道：“兩天前。”
姜翡冷哼一聲，“這兩天我喊了你多次，裝死是吧？”
系統道：“那不是知道你要找我算賬麼，你都想起來了吧？”
那天系統一上線，加載了一下沒在的這些日子的劇，好家伙，小時候的事全想起來了。
姜翡小時候穿越時就是這個系統，接下的任務是阻止裴涇黑化，結果任務沒完，系統一個作失誤，把遣送回了現代。
“怎麼，現在世界線要崩塌了，想起來把我拽回來收拾爛攤子了？”姜翡無語道：“我就奇怪了，就你這業務能力，到底是怎麼當上系統的？”
系統委委屈屈：“我，我是關系戶嘛。”
“……”姜翡：“誰的關系？”
系統小聲道：“主系統。”
姜翡差點氣笑了，“你是主系統的關系戶，它還封你的功能，你們這關系也不怎麼樣啊。”
“可不是。”系統說：“以前是朋友關系，他就找各種理由封了我的功能，我屈于他威之下，不得不改變了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什麼關系？”
系統：“被他潛規則的關系。”
姜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麼？！”
系統委屈：“所以我現在功能才這麼嘛，主系統說要想解鎖全部功能就得和他打好關系。”
“等等。”姜翡抓住了重點，“你和主系統都是有別的？你們居然還能潛規則？”
“那不然呢。”系統無語道：“難不我們都是人妖麼？”
姜翡懵了。
倆系統怎麼潛規則？翻雲覆雨全靠互相換代碼麼？
“我們在我們的世界也是有實的好不好？”系統控訴道。
姜翡想了想，有了點大概的猜測。
該不會是主系統一開始就專門挖坑讓系統跳吧，就這系統憨批的樣子，就這腦子，哪能接這麼復雜的任務？自己完全是被這貨給連累了呀。
“宿主。”系統控訴道：“你又忘了我能聽見，能不能把憨批換憨憨？”
“有差別嗎？”
系統急道：“差別大了！憨憨可點兒，憨批那是真的蠢。”
“你就是真的蠢。”姜翡肯定道：“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系統。”
系統也覺得很委屈：“我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被主系統潛規則，想告都沒地方告，上線找自己的宿主哭訴，還罵我蠢。”
姜翡忽然想起來，“你哭訴主系統聽得見嗎？”
“可以。”
“那你怎麼不直接開罵？”
系統：“因為罵他會死得更慘。”
至于怎麼慘，系統沒說，但是姜翡大概猜到了，因為已經在裴涇那兒驗過了。
姜翡問：“那你就沒通過這層關系讓他給你開個後門？比如打開點權限什麼的。”
“有的。”系統道：“他說一百次就給我恢復一個功能，我現在還差四十七次了。”
姜翡：“……倒也不必算這麼清楚。”
這系統完全就是被主系統拿得死死的，就跟哄小孩兒似的，給個玩讓玩兒著。
怪不得呢，又是打馬賽克又是付費收音，就跟裴涇一樣，連別的男人的都不讓看，男人的占有都一個樣。
姜翡扶額，“算了，指不上你，我自己想辦法吧。”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安排安平郡主和姜瑯的去了？”
姜翡點頭，“只要讓外界的人以為他們已經死了，那麼就算是沒有破壞劇。”
穿越進的這本小書看上去像是創造了一個世界，更切的說應該是記錄了一個世界中某些人的人生軌跡，所以書中得知的事都是大眾的認知。
那些未被筆墨及的角落，才藏著真正能撬局面的細節。
同一時刻，裴涇正站在廊下，指尖捻著半片枯葉把玩。
“你那本籍果真好用。”
聞竹愣了愣，反應過來眼睛都亮了，“那王爺能否細說，到底是怎麼個好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