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銳在崔家也沒有多留,崔老夫人還留他吃飯,不過雲銳說家中祖母定等著他呢,所以他得趕回家去。
崔老夫人這才知道雲銳竟一到京城就到崔家來了,還未家去,便也沒留他了。
雲銳走後,李氏手里握著信和畫,也急著要回自個兒院子看。但是婆婆還沒說話,自然也是不能走的。
崔老夫人也在看孫兒寫回來的信件,看了一遍還不夠,又要看第二遍。
“母親,您怎的顧著自己看,倒把咱們都拋到腦後了,咱家三姑娘信里說什麼了?”
崔老夫這才抬起頭,看到一家人都盯著手里頭的信呢。
于是對二孫兒招了招手,“阿璃啊,你來,給大家讀讀你妹妹寫來的信。”
崔琳璃上前接過信紙,又聽祖母吩咐,“大點聲。”
崔老夫人此舉也是為了鍛煉鍛煉這個孫兒,子弱又是庶出,膽子最小,說話都細聲細氣的。
但即便是庶出,也是崔家的兒,他們崔家可不許有這般畏畏的姑娘。
崔琳璃深吸一口氣,開始讀信,一開始因為張還磕絆了兩下,等讀到崔琳瑯在信中寫到的長河落日,戈壁草場時,的聲音也更大更清晰了。
好像也過三妹寫下的文字,去到了遙遠的玉門關外,看到牛羊在夕下的草場散步,看到落日映紅了寬廣的河面。
李氏原本急著回院子去,當時老夫人讓崔琳璃讀信時,又耐心坐好,恨不得豎起耳朵去聽,想要將兒寫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
崔琳璃讀完一遍,廳堂里久久無人說話,好一會兒大夫人才第一個開口:“再想不到庭州竟是這樣的,如此咱們也能放心些了。”
大夫人知道,若是按照長,去庭州的就該是兒琳玥了。
也疼從小就乖巧懂事的侄,但是侄跟兒還是不一樣的。一邊慶幸自己的兒不用去,一邊又有些歉疚。
琳玥如今和婿十分恩,月初那會兒還診出了孕,如今婆婆都將當眼珠子似的看著。
兒過得好,大夫人便盼著侄也要過得好,否則都不知該怎麼面對二弟妹了。
“你難道聽不出,阿留這是凈挑好事兒寫呢,就為了不讓咱們憂心。”
被婆婆這麼一說,大夫人臉訕訕,不敢再說話。
崔老夫人也不是針對大兒媳婦,只是思念孫兒,難免開口沖了些。
隨即又下語氣,“阿留還讓人送了好些庭州土產來,你去看看給各院送去。”
“是。”
“老二媳婦兒,你先回去吧,阿留給你寫了不信。”
崔老夫人早就看出了二兒媳的急切,也是呢,自個兒閨,怎麼不急呢。
回到院子里,還沒坐下,李氏就拆開了其中一封信,看到最後又是忍不住“埋怨”。
“這孩子,怎麼樣樣都好,照這麼說,庭州竟是比京城還好了。”
待看到兒說雲錚待很好時,又忍不住口中念起佛來。
幾封信和幾張畫,李氏整整看了一下午,臉上眼淚干了又,了又干。
直到晚上崔琳瑯父親的散值回來了,還在桌前坐著。
“夫人,我聽說咱們阿留寫信回來了?”
崔博言一進院子,便大聲道。
待進了屋子,見自家夫人眼睛紅腫,嚇了一大跳。
“怎的了?阿留說什麼了?難不在外頭欺負了?”
崔父一邊問,一邊趕去拿桌上的信看。
他以為兒寫信回來訴苦,看得很急,幾乎是一目十行了。
“這,阿留不是說好的嗎?”
崔父從自己懷里出帕子,要給媳婦兒眼淚。
手還未到臉上,便被一掌拍開。
“你知道什麼?!閨這是報喜不報憂,真有這麼好,怎麼別人都不嫁?”
崔父順回,“別人想嫁也嫁不啊!”
看到媳婦兒瞪眼,又趕忙改口,一點點解釋給媳婦兒聽:“我的夫人,就算是報喜不報憂,那也得有喜才行啊,你說是嗎?若是還不放心,咱們還能去庭州看阿留啊。”
李攸竹沒好氣道:“要去也是我去,你怎麼去?”
“等老大老二都娶媳婦兒了,我就辭,跟你一塊兒去看閨。”
“你說什麼?!”
李攸竹聽了這話,非但不高興,還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崔父嚇了一跳。
“你竟然敢辭?虧得閨接下賜婚圣旨的時候還跟我說呢,嫁給定國公府,這回你那個上峰再不敢打你了。
你不說好好干,爭取升兒,你竟然要辭?!你對得起阿留嗎?”
“這……阿留怎麼會這麼想?我以前從未聽你說過。”
“那是阿留不我告訴你。你要是還心疼你的兒,就該好好干!給你兒撐腰。”
“我會的,我會的攸竹。”
崔父在心里重復,他一定得好好干。
——定國公府
雲銳一回家,立馬就被祖母去了。
他一見到祖母,立馬嬉皮笑臉地上前行禮。
“祖母,孫兒回來了!祖母想孫孫兒了吧?”
“家里沒你這個皮猴子,都清靜多了。”雲老夫人話是這麼說,手上卻拉著孫子仔細瞧,看他黑瘦了不很是心疼。
“怎的瘦了這麼多?下次還去不去了?”
“去啊!”雲銳呲著牙點頭,“哥說了,若我明年能考上國子學,就讓我去庭州住一個月!”
“國子學?”
國子學多難考老夫人可知道,自家這個孫子什麼樣兒也知道。
以往孫子不好好讀書都不說什麼,只要想到他小小年紀沒了父母,便不舍得著他了,隨他怎麼高興怎麼來。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潑冷水。
“好,那祖母就等著看你的本事了。”
“您等著吧,我肯定能考上。”
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孫兒的手,又問他:“你看你哥哥和你嫂嫂,兩人得如何?”
“好的啊!嫂嫂人特別好特別溫,一開始咱們快到了,哥哥沒空來接,讓別人來的,嫂嫂也沒生氣。”
老夫人急忙問:“為何不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