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煙!
崔琳瑯當然知道狼煙是什麼,定定地看向雲錚視線的方向,一道直直的孤煙好似從戈壁盡頭升起,沖破雲霄。
以前只在詩中讀到過的狼煙,竟然這樣出現在眼前。
雲錚直接翻也上了崔琳瑯的馬,從後抓住韁繩。
“我現在得馬上回軍營,我帶你一起,到了軍營,我會讓人送你回府。”
天快黑了,雲錚不放心讓崔琳瑯就這樣一個人回家。
兩人此刻靠得極近,說話時呼吸相聞,但是沒有人有心旖旎。
崔琳瑯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知道雲錚是不放心一個人回家,單獨騎一匹馬還會耽誤他的時間。
也快速出兩只手一起用力拽住韁繩,努力鎮定道:“我知道,我會抓韁繩的,你可以騎快些,不用顧忌我。”
“好,你知道嗎?有些時候雲朵其實能跑得比雲錦還快。”
說完,他一勒韁繩,雲朵仰天嘶鳴一聲,馬蹄也高高舉起,接著便以極快的速度往前跑。
雲錦跟著嘶鳴一聲,跟在雲朵後。
崔琳瑯被迎面而來的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便用力閉著,雙手握得發白。
“別怕,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雲錚一只手拽住韁繩,另一只手攔在崔琳瑯腰間,用最快的速度朝軍營奔去。
將士們駐扎的地方,同樣是在庭州城以西,距離兩人所在的戈壁不遠,所以很快就到了。
“將軍!斥候已前去探查,另有五百輕騎,均已整裝完畢!可速往!”
“即刻出發,其余人等待命。”
“是!”
崔琳瑯原本以為,要起戰事,將士們即使不害怕,也會張,但是剛才一路過來看到的人,他們臉上只有一種表,便是堅毅。
軍營中,一切井然有序,沒有一點混的樣子,崔琳瑯也被這種鎮定所染,松開了被冷汗浸的手心。
“周遠!”
雲錚揚聲來一人,若非聽到剛才雲錚的稱呼,都要以為是周高來了。
看長相,兩人應當是雙生兄弟。
“周遠,即刻送夫人回府。我的命令是不管發生什麼事,護好將軍府,護好夫人。”
“是!”
崔琳瑯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兒給雲錚添,看著雲錚,最後也只說了一句話。
“我在家等你。”
雲錚對揚起笑臉,“放心吧。”
等崔琳瑯坐好,雲錚拍了拍馬背,對崔琳瑯笑笑,便牽著雲錦轉大步離開。
崔琳瑯被雲朵帶著向前走,與雲錚相背而行。
等再回過頭,想去尋找雲錚的影,卻遍尋不見。
恍然覺到,心里好像有什麼地方空了一塊。
這時周遠對崔琳瑯道:“夫人,咱們得快些進城。若是敵軍來勢洶洶,到時會關上城門。”
“好,走吧。”
崔琳瑯點頭,再一次握手里的韁繩,這次的後沒有雲錚,但依舊在馬背上坐得穩穩當當,脊背直。
兩人進城時,城門守軍還未接到關城門的訊號,但也得知了城外之事,如今城門邊已經沒有百姓在此。
但進到城中,百姓們依舊像是早些時候崔琳瑯出城時那樣,輕松祥和。
兩人到將軍府時,幾府門都關著,想來是有人特意吩咐過,周遠上前門,門房看到他和夫人,才趕將門打開。
周遠將崔琳瑯一直送到住的院門外,才垂首道:
“夫人,屬下與周高會守在院外,若有事,您直接吩咐便是。”
“好,辛苦。”
崔琳瑯對他點了點頭,轉進院。
院子里,崔琳瑯的幾個丫鬟看回來,早就迎上來,見與護衛說完話,轉過頭來才一起上前。
秋果一見著便說:“主子,管家說可能要起戰事了,我們待在府中不可隨意外出。奴婢當時想到您還在外面,都擔心死了。”
臉上的驚慌藏都藏不住。
再看另外三人,雖然比秋果好些,但同樣面焦急。
崔琳瑯聲道:“將軍跟我在一起,我能有什麼事兒?咱們就聽管家的,待在府中不跑就是了。”
說完,又對秋果說:“晚上還沒來得及吃,你去給我做點兒吃的。”
崔琳瑯想到那三個餅,如今大概還在雲錚的懷里揣著呢,不過雲錚現在大概也沒空用飯,這幾個餅還能填填肚子。
秋果一聽這個,果然也顧不上別的了。
“奴婢這就去!好在府里米面都有不,菜也夠吃幾天。”
秋果想到廚房存糧,就不張了,要不說心大了,這就把旁的事兒忘了。
春櫻也上前對崔琳瑯說:“管家讓我跟您說,府中下人們他都吩咐下去了,人暫時不許隨意出府。,西院那邊也人看著,不讓孩子們跑。”
“好。”
剛才崔琳瑯還想要不去西院那邊看看,府里人不多,但西院那邊都是孩子自然要更上心些。
但今日天已晚,孩子們說不定都睡了,崔琳瑯就不打算晚上過去了。
只吩咐春櫻:“你再去跟那邊跟照料他們的人打個招呼,一定要把人看了。”
崔琳瑯知道,那些孩子里頭有那麼兩個特別調皮的,三猴子也是其中之一,都得重點關照。
“夏蟬,我記著將軍府庫房里,有不布匹,里頭有一匹玄雲紋的,你去找來。”
“冬梅,咱們來時,還帶了不菜種子,你去拿出來,明日咱們看看在府里辟出塊地來。”
崔琳瑯把事一一吩咐下去,讓丫鬟們各自都忙活起來,免得閑下來胡思想。
崔琳瑯自己其實也一樣,吩咐過丫鬟們,自己去室換了裳,散了頭發,又去將剪子針線都拿出來。
如今外頭是真實況無知曉,與其坐著胡思想,整日憂愁,不如給自己找點事做。
晚上,崔琳瑯簡單用過飯,便讓夏蟬幫著一起裁剪布料,準備再給雲錚做一件裳。
剛拿起剪子,春櫻就來稟告,說周遠要見。
崔琳瑯立馬起,走出房門看見周遠時還愣了一下,因為他此時兩只手一手拎著一個撲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