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時候，總聽人說庭州如何荒涼，所以來時還帶了不菜種子，後來來了這兒才發現傳言并不真實。
庭州這邊兒產饒，果子香甜，京城有的菜蔬這邊兒基本也都有，不過既然都帶來了，干脆就種上，不然枉費大老遠帶過來。
還有一個，就是將軍府實在太空曠，崔琳瑯覺得想法子弄什麼假山亭臺，還不如種點菜實在。
“咱們過去看看，這個時候正好可以種白菘了，試試看能不能種出來。”
崔琳瑯在家時，從未試過種菜，來庭州的路上看了幾本農書，倒是來了點種地的興致了。
出嫁前，崔琳瑯學的是工，算賬，管家。
出嫁後，將軍府沒多銀子，沒多人，算賬管家都費不了什麼事兒，每日都覺得清閑，便開始琢磨將軍府這塊地盤了。
冬梅口中說的好地，在將軍府東南角，原本將軍府花園所在，只是如今花園子荒廢了，留下一片荒地。
這塊地原先崔琳瑯并未細看過，今天過來轉了一圈才知這塊地方著實不小，大概有一畝多一點兒。
不過種菜的話，崔琳瑯打算暫時就先開個一兩分地試試，要是能種出來，再多種點。
“主子，奴婢這就去找人來把地翻了。”
“不用。”
今天有翻地的人選。
崔琳瑯讓人把三猴子和虎子來，一人分他們一把鋤頭，兩人往那兒一站人還沒鋤頭高。
要翻的地已經讓人劃出來了。
“你們二人，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塊地翻了。會嗎？”
“別小看我！”
三猴子哼一聲，甩起鋤頭就開挖，勁頭十足，作還像模像樣的。
虎子也學著三猴子的樣子，兩人一人一邊，只是才過一炷香的工夫，揮鋤頭的作就慢下來了。
三猴子還拿眼睛瞄崔琳瑯，發現也盯著他，又瞥開頭，猛揮兩下鋤頭。
“冬梅，你在這兒監工，誰都不許幫忙。”
花園一角，一分多點的地，累不壞人，正好給兩個皮小子一點教訓。
周遠也在旁盯著，防止這倆壞小子逃走，他心里覺得夫人這法子不錯，就該累一累，晚上就沒力氣翻墻了。
果然，崔琳瑯走了，三猴子這小子就不老實了，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又要上茅房。
但是周高一直跟著他，上茅房也盯著，兩回下來就老實了。
崔琳瑯回了院子，昨晚沒做裳今兒接著做，結果剛拿起針線，春櫻便過來說周高求見。
“夫人，昨日夜里屬下去蒔花苑找虎子的姐姐，但是沒見到人。”
昨夜里他去的時候，虎子姐姐正在……接客，他自然不好去找。
“今日屬下又去了一回，點名找，與說了虎子的事兒。”
崔琳瑯以為這事兒就這般了了，但周高卻又走近了兩步，低聲音道：“但跟屬下說了一件事，說近日在蒔花苑接的客里頭，有人不大對勁。”
虎子的姐姐，如今在蒔花苑里頭紅袖的，原本杏兒。
杏兒告訴周高，約莫半個月前，有一群人時常顧蒔花苑，出手很大方。
看他們長相與庭州這邊的人并無二致，但晚間杏兒卻看見有人心口有一個狼頭刺青，後來悄悄問了其它姐妹，果然也都接過有狼頭刺青的人。
他們會說漢話，但是杏兒曾經聽到過那群人在一塊兒的時候，說的是聽不懂的話。
庭州這邊，除了漢人，自然也有其它外族人住在此，但他們說的那種話，杏兒很確定自己沒有在庭州聽見過。
那麼意思就是，如今庭州城里出現了一群外族人。
“屬下已經讓人在蒔花苑附近埋伏了，看看能不能悄悄跟上他們，看看他們老巢在哪兒。”
這事兒，周高比在行，崔琳瑯自然沒有意見，不過看周高好似還有話說。
崔琳瑯主開口說：“這段時日，我不會出門。”
如今這庭州城中混了不明不白的人，做不了別的，能做的就是保證自己不會落危險的境地，不會給敵人機會用來威脅雲錚。
崔琳瑯說了周高想說的，他十分鄭重地躬行了一禮。
“這事兒可有法子告知將軍？”
周高接到的命令就是守好將軍府，外頭的事兒也沒得到消息的，但這種時候，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屬下明日去趟軍營。”
……
“他娘的，這群烏厥人跑得倒快！這回定然抓住他們，他們斷子絕孫！”
營帳，曹校尉罵罵咧咧，看起來氣得不輕。
兩日前，雲錚率五百輕騎往北追擊敵人，後頭另有三千騎，外加若干弩車，弓箭手斷後，斥候確認那伙敵人是烏厥人，約莫四五千人馬，從西北方向突襲庭州。
雲錚率領輕騎追擊後，對方卻并不戰，而且飛快回了額齊河谷深的營地。
“將軍！此次烏厥殘部幾乎傾巢而出，大好的機會，咱們乘勝追擊，一舉殲滅這群蠻子。”
雲錚盯著地圖，抬手示意他先別說話。
“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將軍可是擔心有埋伏？”
雲錚搖頭，“他們幾乎出了五千騎兵，就是埋伏，還能有多人馬
？但是他們確實想將我們引過去。”
五千人馬，幾乎都是輕騎，沒有重騎兵，難不上來送死嗎？
而且幾乎未手，遭遇他們之後轉就跑。
思索過後，雲錚做下決定。
“先按兵不。”
此次確實是個殲滅烏厥殘部的好機會，但是他肯定這里頭有詐。
是夜，雲錚率領的軍隊仍然駐扎在原地，雲錚坐在營帳之，仍然盯著地圖在思考，烏厥此次意何為？
忽的，他的營帳外傳來護衛孫羽的聲音。
“進來。”
營帳被掀開，進來的卻不止孫羽一人。
“周高，你怎麼來了？”
雲錚心頭狠跳了一下，“府里出事了？”
周高趕搖頭，“并未，府中一切安好。是屬下有要事稟告將軍！”
周高將此前與崔琳瑯匯報過的事，又跟雲錚說了一遍。
“屬下使人暗中打聽過，那伙人約莫是半個月前，開始在城中出現的。”
狼圖騰……
雲錚皺了皺眉，再次陷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