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話的是吉祥,這小丫頭在外頭做活,不知道聽誰喊了一句將軍回來了,就趕跑過來告訴崔琳瑯了。
“走吧,咱們出去瞧瞧。”
崔琳瑯帶著人往前院去,不想還未走到二門,便與往後邊兒來的雲錚撞上了。
準確來說,是與掛著一只手還拄著拐杖的雲錚撞上了。
“你……”
看見崔琳瑯的雲錚呲開出自己整齊的大白牙,“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我還想去你院兒里瞧你呢。”
只是那笑里頭還帶著一點心虛。
還不等崔琳瑯問怎麼回事,雲錚就主代了。
不過對自己上的傷,十分輕描淡寫道:“我這就一點皮外傷,軍醫太夸張了,還給我綁上了。”
說著,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還一把把拐杖給扔周高懷里,單腳原地蹦了兩下。
嚇得崔琳瑯往前邁了兩步要來扶他。
面對崔琳瑯下意識出的手,雲錚順勢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還暗暗側頭瞪了一眼舉著拐杖的周高。
周高連忙天地假裝不經意地把遞出去的拐杖又收了回來。
“你都傷了,還地跑來看我做什麼?怎麼不好好歇著。”
“啊?”
雲錚瞪著大眼睛裝傻,像是在說我忘了。
傷的人,崔琳瑯不跟他計較,慢慢扶著他一點一點往後院蹦。
雲錚自然是不敢把自己整個人都在崔琳瑯上的,所以還是靠自己那一條撐著,但是他材高大,雖然已經收著自己了,但是崔琳瑯依舊扶得有點吃力。
跟在他們後頭的春櫻盯著周高手上的拐杖,一個勁兒朝他使眼,,誰知道周高就跟瞎了一樣,懷里抱著拐杖就是不撒手,也不看春櫻。
將軍和夫人都沒吩咐,那他就是不知道。
崔琳瑯手小,雲錚胳膊,所以扶著他的時候若是只用手掌本握不住,沒法使勁兒,走著走著就只能將雲錚的左胳膊抱在懷里這樣扶著。
但是雲錚不止右手,右也傷了,不能落地不能使勁兒,只能一點點往前蹦跶,兩個人就難免有些磨蹭。
沒走多遠,崔琳瑯就臉緋紅,但是手跟都傷了,又不敢撒手怕把人給摔了,只能盡力忽略前的異樣。
崔琳瑯如此關心他,雲錚一開始自然是暗暗高興,屁後邊兒要是長了尾這會兒都得搖起來了。
但很快他也到了自己胳膊之下的綿,意識到是什麼之後,雲錚那張麥的臉也不可抑制地燒了起來。
一時之間,以前在軍營中聽過的那些葷話,還有之前夢里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都一起涌了出來。
雲錚低下頭,看到的是崔琳瑯烏黑的頭發,通紅的耳廓和側臉,還有因為使勁兒而不自覺咬的牙關。
“咳!周高,把拐杖給我啊,”
雲錚心想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都什麼時候了,媳婦兒擔心自己的呢,他居然在這兒想這些七八糟的東西!
雲錚拄上拐的那一刻,兩個人都各自松了一口氣。
等終于蹦跶到屋里坐下,崔琳瑯才開口問他:“你這是怎麼傷的?大夫看過了嗎?怎麼說?”
雲錚不甚在意地說:“沒事兒,打仗嘛,有幾個不傷的,我可是活捉了那個耶利可汗,就是兩條胳膊兩條全斷了,也值了!”
他一邊說,一邊沒有傷的那只左手還朝自己上拍了一掌。
看得崔琳瑯臉都變了。
雲錚沒想到這下又把人給嚇著了,訕訕地收回手。
“開個玩笑,我這手腳都沒斷呢,軍醫看過了,不算嚴重,躺幾天就好了。”
即便是雲錚也不得不承認,耶利可汗是個有點本事的人,當時耶利可汗帶著媳婦兒和孩子跑了,雲錚自然要追。
追到後來,耶利可汗是單刀匹馬了,雲錚這邊兒也是一樣,他是單槍匹馬。為了活捉他,也有了那麼點為了較量的心思,兩人就那麼打了起來。
結果就是最後耶利可汗被他打暈拽上了馬活捉回來,他自己也傷掛彩。
養了幾日回家,臉上的皮外傷倒是好得差不多,手腳的傷只怕還得養上一陣。
“知道將軍勇猛,也知道行軍打仗,傷在所難免,但是我還是想說請將軍多保重自己,庭州不能沒有將軍。”
“那你呢?”
雲錚認真看著崔琳瑯,一字一句地說:“庭州沒有我沒關系,我大熙多的是驍勇善戰的人才,沒了雲錚還有別人。那你呢?”
桌面之下,崔琳瑯那雙細白的手絞在了一起,覺到手心微微發燙之後,才開口說:
“對于庭州的百姓來說,對軍中的將士們來說,雲錚就是雲錚,即便有別人那也是不一樣的。”
聽到這兒,雲錚難免有些喪氣,他都問得這麼明白了,看來崔琳瑯還是沒有喜歡他啊。
回家之前,雲錚先去了一趟軍營,在那兒遇到了楚燕。
楚燕跟他告狀,說崔琳瑯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連聽說他有外室都一點也不生氣。
雲錚不聽楚燕說的,但是從周高的臉上,也看到了答案。
外室是假的,但是崔琳瑯不喜歡他估計是真的。
“你甘心跟一個不你的人過一輩子嗎?”
這是楚燕最後問他的話。
雲錚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當然了,想的不單單是這個。
如果能跟崔琳瑯過一輩子,他當然是愿意的,有什麼好不甘心了,能娶上這麼好的媳婦兒他都得著樂。
他一直在想的是——
崔琳瑯跟一個自己不的人過一輩子,能開心嗎?
雲錚剛準備開口。
就聽崔琳瑯接著說:“雲錚在我心里也一樣,不可替代。”
說出這句近乎于表明心跡的話,崔琳瑯的臉忍不住又紅了。
說完就轉進了室,沒注意到雲錚唰一下亮起來的眼神。
崔琳瑯去里頭拿了一個包袱出來放到雲錚面前。
“沒有雲錚的話,我做的這兩件裳該給誰穿?”
“給我穿!除了我別人休想穿你做的裳。”
崔琳瑯被雲錚單手解包袱笨拙的樣子給逗笑了,手幫他解開了包袱後,拿出里頭已經洗干凈晾曬好疊整齊的裳。
“你怎麼這麼貪心,還有我爹我娘我的兩個哥哥呢,他們也不能穿我做的裳?”
“咳!岳父岳母當然能了,大舅子二舅子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