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一共兩件,一件墨帶雲紋的,還有一件石青的。
可惜這會兒雲錚手腳都不方便,從外頭回來也沒好好洗漱,自然不好試裳,只好拿眼睛看著過過癮了。
“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雲錚把視線從新裳上移開,看回崔琳瑯,“我活捉耶利可汗的捷報一早就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宮中,昨日也收到了京中加急送到的圣旨。”
“圣上此次必會派人來庭州,一是要將耶利可汗押送至京城,再一個就是對我論功行賞了。”
說到這兒,雲錚笑得開懷,“我的職是封無可封了,不過別的獎賞不了,這回應該能給你掙個誥命,說不定還能賞咱們黃金千兩呢。”
崔琳瑯最在意的卻不是這個。
“那他們大概多久能到?咱們也好提前準備。”
“快則二十天,慢則一個月吧,比你當時來肯定要快些。”
崔琳瑯點點頭,這個明白,畢竟是出差,肯定會急著趕路,不像那樣慢慢走。
雲錚看這會兒就琢磨上了,對道:“不用太費心,京城的人也不會在這兒待很久,禮數到了就行。”
崔琳琳卻不贊同他說的,“到底是圣上派來的人,咱們不說十分熱,也不好敷衍了事的。到時候人回去了,你這兒如何如何,都是要跟圣上說的。”
當今是個寬和兼聽的人,越是如此,底下的人說什麼就越發重要。
“我行得正坐得直,他能說什麼就說唄。”
雲錚這麼念叨了一句,但還是同意了崔琳瑯說的,“那到時候咱們好好接待就是。”
雲錚在崔琳瑯這兒坐了一個下午,晚膳也是在這邊吃的,因他手傷,崔琳瑯讓秋果給做了不補氣養的東西,親時從京城帶來的那些滋補的藥材,這回都用雲錚上了。
一頓飯下來,雲錚灌了四五碗湯下去,肚子里都直晃。
“我在你這兒多待會啊。”雲錚瞄崔琳瑯一眼,著自己的肚子說,“我這肚子里頭都是水,再蹦回去怕是要濺出來。”
崔琳瑯憋著笑回他:“這兒是將軍府,我難道還能趕你嗎?”
雲錚聽了嘟囔了一句,“那晚上我也不走,看你趕不趕我。”
崔琳瑯沒聽清他的話。
“你說什麼?”
“我說……咱們要不再下兩盤棋?”
崔琳瑯看一眼他的手,遲疑道:“你的手?”
“還有這只啊。”
雲錚舉起左手晃了晃,他兩只手都很靈活,剛才吃飯他就是用的左手吃的,吃完了才想起來自己其實可以裝左手不會用筷子……
可惜了……
雲錚心下憾。
……
雲錚的棋藝自然是沒有什麼長進的,連輸三盤才在崔琳瑯有意相讓之下艱難贏了一盤。
不過雲錚的心思本來就不在棋盤上。
“立馬巷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雲錚說完,抬眼去看崔琳瑯神,只見神平淡,又落下一子。
“我沒有外室!那個人我都沒見過。”
崔琳瑯也抬起頭,“嗯,我自然是相信將軍的。”
隨著戰事結束,那人的份也清楚了,確實是別人的外室,但不是雲錚的。
立馬巷那邊偏僻,回紇在庭州的探子就住在那附近,崔琳瑯一直閉門不出,其中有個人臨時想出來了這麼一個法子,假借了那子的份,想讓崔琳瑯了分寸,去那兒找人。
他們到底是在不了解現實況,就算真抓到了丈夫的外室,貴夫人們也沒有自己親自上門去捉的。
雲錚心里有話想問,他是個肚子里藏不住事兒的人,兩手棋過後,還是沒憋住。
“你當時就沒想過萬一是真的,你怎麼辦?”
“啪——”棋子落下。
崔琳瑯低頭,眉心皺起,下錯了,今天晚上要輸給雲錚兩次了。
“萬一是真的,將軍今日就沒機會坐在這兒跟我下棋了。”
這話雲錚聽著舒坦了,舒坦到棋盤上老大一個破綻他都沒有發現。
他故意對崔琳瑯說:“你剛才還說這是將軍府不會趕我走呢,怎麼這會兒又說……”
“不能趕你走,還不能不搭理你嗎?”
“放心,我可不給你不搭理我的機會。”
雲錚只顧著樂,完全就在下了,崔琳瑯覺得跟他下棋下久了自己棋藝都得變差了。
落下最後一顆子,“你又輸了,雲錚。”
“輸了就輸了,我下棋沒你厲害嘛。”
……
次日,雲錚還記得崔琳瑯說的話,所以把雲山過去,代他讓人提前收拾出一個院子來,到時候京城來人有地方住。
代完這些事兒,雲錚又拄著拐杖去後頭找崔琳瑯了。
他了傷,不好去軍營,軍營里頭若是有重要的事兒,他就在家里理,再給下面的人去辦。
看著雲錚拄著拐杖的背影遠去,有兩個在外頭干活的小丫頭湊在一塊說起了悄悄話。
“你說,咱們將軍和夫人怎麼沒有住在一起啊?”
“將軍了傷,住在一起容易再傷著唄,主子們的事兒,不能說。”
“可是以前將軍沒傷,他們也沒住在一起啊……”
“你們倒是膽子大,竟然在這兒嚼主子的舌子!”
兩個小丫鬟也沒想到們說小話還讓夫人邊的冬梅給抓個正著。
“冬梅姐姐,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這個時候再求饒,自然是來不及了。
冬梅來跟崔琳瑯稟告這事兒的時候,雲錚也在,冬梅也不好意思把剛才那兩個小丫鬟說的話直接說出來,只說是們二人在背後議論主子們。
“這樣的丫鬟,府里是留不得了,跟管家說一聲,再重新挑兩個回來吧。”
這兩個是外頭做活的,并不是一開始買人的時候挑進來的,而是後來因為人手還不夠雇來的人,如今便是從哪兒雇的送回哪去。
簽訂的期限未滿便被送回去,可不是個小事。
等到雲錚因為有公事回了前院之後,冬梅才跟崔琳瑯說了那兩個小丫頭的話。
“主子,就這般趕們回去,們會不會去外頭說話?”
“這話們敢說,外頭人敢信嗎?”
這個崔琳瑯倒是不擔心,丫鬟的一面之詞,外頭的人難不還真能趴到跟雲錚床底下求證不?
但這事兒倒是給崔琳瑯提了個醒,不久之後京城就要來人了,與雲錚是圣上賜婚,若是被圣上派來的人知道他們二人一直是分房而居……
戰事結束,要善後的事有不,雲錚人在家里,要理的事兒還真不,還有各種文書奏折。
雖然他反手也能寫字,但到底不如正手靈活,所以寫得他是滿面愁容。
毫沒有想到,巨大的“幸福”正在等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