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了可以“玩”的東西,雲錚也安靜下來了。
不知不覺半個多時辰過去,崔琳瑯覺得眼睛有點兒發酸,才想起去看雲錚。
卻見此前拿著繡花針的雲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來了,崔琳瑯抬頭的時候他正盯著看呢。
見抬頭,便立馬綻出個笑來,還將手里的東西顯擺出來。
“琳瑯,看我做的荷包,還不錯吧?”
崔琳瑯手接過“荷包”,意外,雲錚做的這個居然算是不錯的了,針腳確實野,不過確實是上了。
到時候做個收口,也確實能當荷包使了。
崔琳瑯看著雲錚一副求夸的神,笑著贊他道:“將軍手真巧,看來日後可以自己做裳了。”
“等我再練練,肯定可以!”
雲錚說完,又察覺不對,“我給你做,你給我做呀,琳瑯。”
帶著笑意的一雙眼睛盯著崔琳瑯,讓不自覺就紅了臉。
卻又聽雲錚笑嘻嘻地說:“我覺得這個好做的,我再做幾個,送給岳父岳母,再給我祖母一個,給雲銳那小子一個。”
“好,我給你裁剪幾塊料子。既是送給他們,就不能用這種拼湊的料子了。”
他有興致,崔琳瑯也不潑冷水,想當年自己學工的時候,全家人都得了的帕子,連伯父和小叔都有,約莫雲錚現在也是這樣吧。
“那我再用好料子重新給你做一個!”
雲錚著針,一下子就許出去好幾個荷包,口氣倒是不小。
崔琳瑯忍著笑意說:“你先做我爹娘和祖母的吧,要送到京城得早些送去,我的不急。”
雲錚自然滿口答應。
且他正在興頭上,差點兒連飯都顧不上吃了,到吃晚膳時還依依不舍的,不肯放下手里的針。
“我這快好了,還有兩針。”
崔琳瑯心想,到時給母親的信中,一定要寫上這是婿顧不上吃飯也要給做的荷包。
如此,也能放心些了吧。
方才雲錚還著針舍不得撒手,這吃完飯了倒是不說要接著做了,而且他吃飯也比崔琳瑯快多了,吃飽了也不走,就坐在飯桌上看崔琳瑯。
他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果然,崔琳瑯剛放下筷子,雲錚就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
“我都有點困了,要不今晚早些歇息吧?”
崔琳瑯只當不懂,對他道:“那你先去洗漱睡吧,剛吃完飯,我還想出去走走。小廚房就有熱水,你要洗漱就人。”
雲錚現在洗漱得人伺候,小廝又不方便進崔琳瑯的浴房,所以給雲錚單獨騰了一間屋子出來讓他洗漱用。
崔琳瑯說完起,要帶著春櫻和冬梅出去,打算去後園子那兒看看們此前種下的白菘。
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後噠噠噠的聲音,這兩天這種聲音太悉了。
除了拄拐的雲錚,還有誰?
“你又不困了?”
“吃飽了活活,不然睡不著。”
崔琳瑯看他打定主意要跟著了,無奈道:“那你在院子里活就是了,後園子那麼遠,你這樣怎麼過去?”
“我這坐了一整日,渾難都,琳瑯,你就讓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人高馬大的,還撒起來了。
崔琳瑯拿他沒辦法,只能任他跟著了。
十六的圓月依舊亮,晚上都不必打燈,也不擔心看不清路。
春櫻和冬梅很有眼力見兒的,只在後頭遠遠跟著。
空曠的將軍府夜里十分安靜,崔琳瑯現下只能聽見雲錚的拐杖敲擊在石板路上的聲音。
聽著還有意思的,玩笑道:
“我還記著你讓周高跟我說,等著你回來翻地的。”
“翻,我說到做到!”
崔琳瑯上下掃他一眼,“你用什麼翻?難不用你的拐杖嗎?”
雲錚卻賣了個關子,只道:“我自有辦法,你把地留著,別找別人翻。”
“不急,等你好了再翻也不遲。”
左右現下天涼了,也沒什麼好種的。
之前種下的白菘,上次來看還是細細的一苗,上頭兩片葉子。
這次卻已經是大變樣了,桿子了,葉子也大了不,而且也不止有兩片了。
“怎麼就種這麼一點?”
雲錚心說就這點菜,他兩筷子就夾沒了。
“這園子以前都是荒廢著,你若是喜歡,整個園子都能種。”
“一開始還不知能不能種活呢,這就是先試試。”
這將軍府也無景可賞,崔琳瑯本意就是出來消消食的,如今菜也看了,食也消了,自然要打道回府了。
後那串“噠噠噠”,跟著來,又跟著回。
這回回來,雲錚沒聽見崔琳瑯有別的“指示”,喜滋滋地人打水幫他洗漱去了。
雲錚洗漱快,完事兒的時候崔琳瑯還在浴房沒出來,等坐到房里了,倒是難得起來,只老實坐著,不敢看。
夏蟬在里頭伺候崔琳瑯沐浴,春櫻給雲錚上了盞安神茶之後就退下了。
崔琳瑯從浴房出來,繞過屏風,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雲錚,端著杯子呆坐著。
也不做聲,走到妝臺前坐下,讓夏蟬幫通頭發。
沐浴時怕弄了頭發晚上不好睡,所以都是盤著頭的。這會兒再解下來梳開了。
崔琳瑯上穿著煙的綢緞寢,在燭下淌著亮的,雲錚盯著看了一會兒,視線開始朦朧起來。
他不自覺了眼睛,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等他再睜開眼,崔琳瑯已經起了。
“好了,你們也去睡吧,有事兒我會你的。”
“是,主子。”
夏蟬對兩人都福了福,才輕步退出門外。
寢雖寬大,但是綢緞的料子順服帖,雲錚看著崔琳瑯此時的模樣。
紅白皙的臉,修長纖細的頸……
再往下……
雲錚眨了眨眼,狼狽地瞥開不敢再看。
他只覺得崔琳瑯太了,得像一個夢。
以前夢到的那些形也一幕幕從他腦子里過。
雲錚剛想說話,就聽見崔琳瑯喊丫鬟進來。
嚇得雲錚以為自己剛才不小心對崔琳瑯做了夢里的事。
張了張想說話,卻覺一陣溫熱淌進里。
“別雲錚,你流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