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湊近控訴道:“好哇,琳瑯,你學壞了,都會作弄人了。”
“我可沒有,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真的沒有嗎?”
真是奇怪,明明屋里也沒點燈,崔琳瑯卻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雲錚發亮的眼睛。
想到離家前母親跟說的事,崔琳瑯小聲道:“咱們已經親了,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崔琳瑯說完,便得側過了臉,不去看雲錚。
這話雖然委婉,但是雲錚聽懂了,接著便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高興地飛到天上去了。
不過他也沒忘了自己還斷著,想飛也飛不了,而且……
雲錚還是想等到他家琳瑯自己愿意而不是因為他想的緣故,這麼好這麼珍貴,多久他都會等的。
“咳——琳瑯,我沒事,待會兒睡著了就好了,再說我的現在也不方便,你別想太多。”
“那你不難嗎?”
“沒事兒我……你給我張帕子,我去凈房。”
崔琳瑯不敢想他要用帕子做什麼,紅著臉從床頭拿了一方干凈的遞給他。
雲錚手接過時,卻順勢拉住了崔琳瑯握著帕子的手。
半晌,低下頭輕輕了一下。
“等我。”
崔琳瑯只覺得自己的手連帶著臉都燒了起來,莫名覺得雲錚此時說的這兩個字還另有它意。
等到聽到雲錚下地,崔琳瑯才又住他,“別去外頭了,里頭浴房爐子上坐著熱水呢,你就在里頭吧。”
“好,謝謝謝琳瑯,琳瑯你真好~”
雲錚作怪似的,一句話尾音拖得老長,崔琳瑯沒回頭,依舊盯著床里,卻悄悄彎了彎角。
過了一會兒,雲錚換了寢回來,又黏黏糊糊來崔琳瑯給他系帶子。
“你今兒都能做荷包了,偏偏這帶子系不得?你別是誆我的吧?”
“沒有,琳瑯你不相信我。”
雲錚解釋做荷包一個手拿著,另一個手使勁兒就行,不像系帶子,得兩個手一起使勁兒。
他解釋起來又沒完沒了地說,崔琳瑯都不知道他話怎麼這麼多的。
而且一邊說,手還不老實,實在耐他不得,只能手給他系上了。
收回手後又問他:“剛剛那帕子,你丟了吧?”
雲錚躺著搖搖頭,蹭得枕頭一陣窸窣響,惹得崔琳瑯側頭看他。
“我藏起來了。”
“藏?!”崔琳瑯語調都變了,“你藏那東西干什麼?”
“我剛才洗干凈再藏的。”雲錚語帶委屈,“琳瑯的帕子,怎麼能扔了呢?”
說完,悄悄瞄崔琳瑯一眼,小聲道:“以後還能用呢。”
“你!”
崔琳瑯本想說他怎麼臉皮這麼厚,又覺得大晚上掰扯這事兒實在讓人面紅。
“隨你吧。”
崔琳瑯扯了扯被子,閉眼只當自己睡了,不再搭理雲錚。
“琳瑯,你說咱們是不是得再一次親拜一次堂啊?上回咱倆親的時候我都不在。”
“上回我在,你要想自個兒再一次也行。”
“琳瑯——”
“琳瑯琳瑯琳瑯——”
“那我就想一個咱倆都在的,好不好?”
崔琳瑯被他煩得沒法,于是說:“親麻煩著呢,納采,納吉,納征,請期……你且慢慢備著吧。”
雲錚別的沒聽進去,只聽懂了一件事,那就是——
“這麼說你答應嫁給我了?!”
崔琳瑯真不知道說什麼了,沒嫁給他,那他們倆現在躺在一張床上算什麼?
有時候真想知道雲錚對下屬和將士們難道也這個樣子嗎?
崔琳瑯沒說話,雲錚卻已經開始考慮剛才說的親的流程了。
“麻煩一點兒不要,親這種事就得麻煩才好呢,太簡單那就沒意思了。
反正咱們也不著急,馬上冬了太冷,這個時候穿嫁肯定不行,等開春了吧,開春了天兒好,你穿嫁漂亮,咱們慢慢準備就是。”
雲錚睜著眼睛,腦子里都是想象出來的崔琳瑯穿嫁的樣子。
“到時候你穿著嫁從將軍府出嫁,我從軍營來迎你,咱們繞庭州城一整圈再回來……”
“你想坐轎子還是騎馬?新娘子一塊兒騎馬我覺得也很好,你說呢?”
“嫁你喜歡什麼樣式的?庭州繡坊的手藝肯定沒京城的好,要不讓我祖母置辦了送來?不過這樣也不好,是我要娶媳婦兒,還是不麻煩祖母了,都麻煩過一回了。”
……
雲錚說起來就沒完了,中途崔琳瑯還聽見他起來喝了一回茶。
一開始他說,崔琳瑯還答兩句,後來困極了便懶得再張。
然後發現,其實自己不答,雲錚照樣能說。
後來崔琳瑯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還聽見雲錚在那兒暢想個不停。
火氣散了的雲將軍,忽然就了話嘮。
崔琳瑯都不知他何時睡的,一覺醒來邊已經空了,一點余熱都沒有,估著已經起來很久了。
約莫是昨夜里睡得遲,睡沉了這才什麼都沒聽見。又在心里頭嘆雲錚的好力,昨晚比睡得更晚,我不知道怎麼一大早就起來的。
起來之後崔琳瑯問了春櫻,才知道雲錚一大早就興沖沖出去了,還說不回來用早膳了。
崔琳瑯聞言,便沒再多過問,自己一個人用了早膳。
上午,崔琳瑯閑下來便想著自個兒這里凈房這兒還有空當,干脆讓人去找了塊屏風來隔了一個空當出來,以後就當作雲錚的凈房。
也免得他經常大晚上的還要里里外外折騰。
晌午的時候,雲錚才從外面回來,也不說自個兒去干什麼了,但瞧著特高興的模樣,揚眉帶笑的。
還給崔琳瑯帶了好些街上的吃食回來。
“上回你說喜歡的赤豆糖水,還熱的,給你加了可多干桂花,可香了,你快嘗嘗。
“你昨晚上說你喜歡庭州的景,其實咱們庭州的吃食也很不錯,好些京城都沒有,咱們以後一樣一樣都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