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他們是如何想的,反正郡王爺是在將軍府住下了。
崔琳瑯為此還重新采買了幾個使丫鬟小廝,郡王邊原本就有照料的人,這倒不用將軍府心。
這也讓崔琳瑯松了口氣,還真怕一時間找不到合心意的下人呢。
不過府里住了這麼個“金疙瘩”,大家都不免賠了小心,下人們經過郡王住的院子,都下意識放輕腳步。
但這位嘉榮郡王倒是住得自在,也好伺候,來了幾日也沒提什麼要求,雲錚去作陪問他也都說好。
時常每日起來就帶人上街去吃喝買,日日帶著一大堆東西回來。
到了吳統領等人要押送耶利可汗回京的時候,這位郡王還沒有一點兒要走的意思,好似起在庭州住上癮了一般。
晚上夫妻夜話,不可避免地就說起這位嘉榮郡王。
“我總覺著,那位郡王爺不像是來……”
“不像是來干正事兒的是吧?”
崔琳瑯沒說完的話,雲錚給補全了。
來了之後日日吃喝玩樂,跟雲錚都沒打過幾回照面兒,雲錚要作陪反而是嘉榮郡王說不用。
出去玩兒也任府中護衛跟著,毫沒有躲藏的意思。
如此看來,他要麼就是真的是來玩兒的,要麼就是心思極深。
“別想太多,如今他這樣也好,到時候咱們把他安安穩穩送走就是,再不趕回京城,就要冬了,他還能在這兒過冬不?”
雲錚看媳婦兒皺著眉頭想事兒呢,便出言寬,一邊說還一邊無意識地往里蹭。
崔琳瑯心里想著事兒,一時不察,反應過來是雲錚的腦袋已經蹭到枕頭上了。
“琳瑯琳瑯琳瑯……”
“干什麼?”
崔琳瑯往里讓了讓,輕瞪他:“你昨夜不才那什麼嗎?怎的一點不知節制。”
“那什麼?琳瑯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你再裝傻,便回自個兒的院子睡。”
雲錚訕訕地退回自個兒的枕頭上躺著,口中還辯解道:“我就是想親近親近琳瑯,今夜沒別的意思。”
崔琳瑯翻了個朝里側躺著,“我要睡了。”
不知是不是洗太勤,雲錚都壞了好幾條帕子了。
現在每回白日里崔琳瑯自個兒用帕子的時候,都止不住想到雲錚,真是個壞家伙。
之前是念著他憋著不大好,可也不能如此不加節制。
思及此,崔琳瑯裹了裹被子,又往里挪了挪。
“琳瑯,你這麼睡不舒坦。”
“你不鬧騰我,就不會不舒坦了。”
好脾氣的崔琳瑯都被雲錚歪纏出了一點脾氣,但雲錚卻笑得牙不見眼兒。
琳瑯就跟他有脾氣,跟別人都沒有,他跟別人不一樣。
“那你好好睡吧琳瑯,我不吵你了。”
次日一覺睡醒,雲錚又已經不在了,這些日子常常如此,崔琳瑯都不知他哪來的好力,頭天夜里折騰完,又是洗帕子又是換裳,第二天還能一大早起來。
崔琳瑯近日較之前都起晚了不。
今兒正吃著早膳,就見春櫻一臉喜意地快步進來道:
“主子,家里頭送了好些東西來,是家里頭讓來這兒的商隊送來的,整整兩大箱呢!”
崔琳瑯一聽這個,早膳也顧不上吃了,想趕去看看爹娘送了什麼來。
“您別急,奴婢已經人將箱子抬過來了,您吃了飯慢慢兒看就是。”
崔琳瑯笑笑又坐下了,“一聽見家里頭,就急著想看呢。”
京城里頭別的崔琳瑯都不想,就想著父母親人,想家的思緒一勾起來,就沒那麼容易放下了,最後一頓早膳吃得也是沒滋沒味兒的。
兩只紅木大箱子,甫一打開,崔琳瑯眼眶就了。
箱子里的品碼得整整齊齊,箱子邊緣隙里頭都塞了油紙包起來的一個個小紙包。
崔琳瑯都能想到母親在家里對著箱子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將東西重新拿出來再擺放,就為了多給送一些。
沒讓丫鬟們手,而是自己一件件地將東西取出來。
用油紙包著的幾乎都是母親親手做的吃食,外頭都寫了有字,寫著里頭是什麼。
看字跡,應當是父親寫的。
崔琳瑯含了一顆母親做的梅子到里,那酸甜的味道一出來,崔琳瑯含在眼里的淚也掉了出來。
到庭州的時候,恰好是青梅的時節,當時母親是不是也一邊做著喜歡的漬梅子,一邊想著呢。
“主子……”
春櫻幾人想勸,可一開口自己的眼圈也紅了,又如何勸得主子?
崔琳瑯拭了拭眼角,將手中的紙包遞到春櫻手上。
“今年的梅子可比往年的酸,你們也都嘗嘗,娘做了可多。”
除了吃食零兒,崔琳瑯又接著取出另一個箱子里的裳。
看清之後,不哭了又笑。
合著自個兒送去的皮料子,母親又給做了裳送回來,像是早知道心中所想,裳里還夾了字條。
依舊是爹的字跡。
上頭說庭州比京城冷,送去的皮子多,家里人都穿不完,讓多顧著自個兒。
除了皮裳,還有四季的裳,鞋,都是娘親手做的,娘說是著人去買了京城如今最時興的料子。
崔琳瑯著裳,想想從京城到這兒的路程,娘許是從走,就一直在做這些了。
不止是的,還有給雲錚的兩裳。
其余的還有好些京城里頭時興的首飾胭脂水,都是家里頭其他家人給買的,特別是二堂姐,還特地給畫了如今京城里頭最時興的妝容打扮。
祖母就更“實在”了,直接給拿了一匣子的銀票……還有兩個哥哥,怕是將自個兒箱底的私房錢都給拿來了。
另還有家里人給寫的信件,崔琳瑯收拾完東西,洗了臉和手,才坐下來慢慢看。
到午膳時分,雲錚也從外頭回來了,他進門是崔琳瑯低頭坐著,他沒看清什麼直接就坐下了。
結果坐下之後,忽地瞥見崔琳瑯通紅的眼睛,又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