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這個,那雲錚可就來了勁了。
他打著馬往元燾邊湊了湊,“別人娶媳婦兒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媳婦兒是極好的。”
元燾覺得牙酸得不行,“知道你媳婦兒好了,這也不必句句掛在上。”
雲錚心說那咋了,好還不讓說?
“你倒是跟我說說,到底哪兒好了,除了給你做裳之外。”
元燾并不覺得會做裳算什麼好,他府上能有全大熙最好的繡娘,給他做最華貴致的裳,為何要妻子來做?
雲錚看元燾竟然還不信他,開口道:“我媳婦兒漂亮溫又善良,反正我一回家見著我媳婦兒我就渾舒坦,改天您……算了,等您日後娶妻就知曉了。”
雲錚本想說改天你見著我媳婦兒就知道了,後來一想算了……還是別見了,他家琳瑯這麼好,萬一郡王要跟他搶可怎麼辦!
出于對郡王的尊重,雲錚還是說了句真心祝福的話。
“祝郡王您日後也能娶一個樣樣兒好的妻子。”
誰知元燾聽見這話卻是一聲長嘆。
“圻安,你可知我此次為何要來?”
雲錚心中一,面上卻自若道:“不是為了傳旨?”
元燾將手一擺,“嗐,這就是個由頭,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嗎?無緣無故的我怎麼可能干正事兒呢。”
雲錚沉默不語,這話郡王自己可以說,他可不能應。
元燾也沒想著聽雲錚應,只接著道:“其實我此次來庭州,是為了逃婚。”
“逃婚?!”
元燾又搖搖頭,“其實也不能算,畢竟這婚還沒定呢。”
這會兒說起來,他還心有戚戚。
“唉!也怪我,長得太俊了。有個姑娘非要嫁給我,母後竟勸我從了人家!好在皇兄算是理解我的,趁這個機會,讓我逃了。”
竟然有人婚到嘉榮郡王頭上,雲錚覺得很驚訝,可看元燾這模樣,又不像是裝的,倒是真的很煩惱的樣子。
其實雲錚久不在京城有所不知,這哭鬧著要嫁給元燾的不是別人,就是太後娘家侄兒,也就是元燾的親表妹。
有這層關系在,也難怪太後兒子從了算了。
“可……您難道打算在庭州一輩子不?”
誰想元燾聽了這話,竟是點了點頭,“我現在覺著庭州就很好啊!一直待在這兒也不錯。”
雲錚:“……”
“反正先待幾個月吧,回頭我給皇兄送信問問況,我聽說庭州冬之後大雪封路,進不得出不得,可是真的?”
雲錚點頭,“是,若是遇上連日大雪,確實難行。”
“那正好我在這兒過了冬再說吧,最好等我回京,已經嫁人了!”
元燾前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三表妹滿京城得逮他,又是偶遇又是摔跤摔他懷里,還在家中哭鬧不能嫁他就上吊。
若是一般子,元燾也不會如此束手束腳,偏偏是三表妹,是他二舅舅最疼的兒,而母後又與兄長關系最是親厚。
元燾惹不起,便只能躲了。
“圻安,你說這事兒,若是你你怎麼辦?”
“要不您也讓圣上賜婚吧,了親不就斷了那姑娘的念想?我跟我媳婦兒就是圣上賜婚的,現在不是很好嗎?如此看來圣上著實眼獨到!”
元燾默然,雲錚這個家伙,怎麼三句話不離媳婦兒呢?聽得人牙,怎麼全天下就他有媳婦兒似的。
不過雲錚這法子想想也有道理。
“明日我給皇兄寫封信,讓他給我找找。”
他娶了妻,三表妹總不能再歪纏了吧?舅舅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個兒兒做側妃。
很好,就這麼辦!
出了城後,騎馬快了起來,兩人就沒再說話了,而是一路打馬往軍營去。
元燾一開始來庭州,確實是存了躲避京中煩擾的心思,不過來了之後,也確實是覺得這兒好,才能待下去。
就像現在,在城外盡縱馬,可比在京城馬場里頭暢快多了。
此地勢平坦開闊,遠是終年不化的巍峨雪山,西北亮的日頭照在雪山之上,竟像是給山鍍了一層金。
這樣好的風景,可是他在皇家馬場里頭看不到的,直讓他想跑得快些再快些,一直到天地盡頭。
到了地方,元燾意猶未盡地下馬,嘆道:“真是痛快極了!許久沒有這樣騎過馬了,圻安,改日咱們尋個地方,賽上一場如何?”
“樂意之至。”
元燾原先只好玩樂,連京城外的大營都從未去過,是以如今來了這庭州大營,只覺得看什麼都新鮮。
雲錚一個不察,他就鉆到了正在生火做飯的伙頭軍中間去。
“這樣大的鍋!以前從未見過,圻安!圻安,咱們今日午膳就吃這個吧?”
“軍中飲食陋……”
羊湯燴菜配上大馕餅,這樣的伙食在軍中自然是極好的了,他們也不是日日都能吃上的。
但是對于嘉榮郡王來說,確實算是陋的飲食了,怕是他從生下來就沒吃過這樣的飯食。
“怎麼這樣說。”元燾打斷雲錚,“大熙的將士們吃得,我怎麼吃不得了?再說,這聞起來香的嘛!”
元燾剛才還興沖沖四看,這會兒見著做飯了又蹲下不走了,一直盯著鍋看。
“將軍?!您回來了?!您的傷完全好了嗎?”
楚燕方才帶著一隊人路過,看到雲錚回來了趕忙上前問候。
相較于楚燕的熱切,雲錚顯得冷淡不,只淡淡嗯了一聲。
“你去忙吧。”
楚燕還想再說話,結果聽見雲錚這麼說,而且旁邊還有屬下看著,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好帶著人走了。
元燾本來一直蹲在鍋邊看煮羊湯呢,方才楚燕的出現讓他瞇起了眼睛,看看楚燕又看看雲錚,覺得頗為有趣。
楚燕走了,他立馬跑到雲錚邊,小聲調侃道:“圻安,我看出來了,方才那個姑娘看上你了!”
他頗為幸災樂禍道:“我這麼俊一個人在旁邊,居然都沒看我,那眼睛就盯著你呢。”
雲錚干脆席地一坐,跟他說:“我有我媳婦兒了,你可別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