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怎的了?怎麼大清早就在愣神兒了?”
秋果剛才進屋送茶水,看見自家主子坐在書桌前發呆,手上拿著筆卻沒在寫字,讓人想不明白。
春櫻對秋果搖搖頭,這事兒也沒頭緒,也發現了,主子確實一早起來就心不在焉的,還試探著問了問,不過也沒問出個什麼結果來。
秋果看春櫻不說話,倒是老神在在道:“我倒是覺著,八跟將軍有關。”
秋果還要再說,就被春櫻呵斥,“主子的事兒,不許胡說,咱們就記著好好伺候主子就行了。”
秋果從來都聽春櫻的,也不敢再說什麼。
只道:“那我還是去小廚房給主子做好吃的吧。”
屋里,崔琳瑯的確是在想事,原還打算給母親寫封信,只是提筆卻不知從何寫起。
從一開始,就是自愿嫁到庭州來的,只是這份自愿里頭,又有許多的私心和考量。
到了庭州之後,跟雲錚相得也越來越好,雲錚英勇,善良,人也有趣,很多時候又孩子氣,崔琳瑯從前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個這樣的丈夫。
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也甚有這樣子的。
崔琳瑯坐在書桌前發呆,是因為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對雲錚生出了,就像是從前娘跟說過的——
“不知何所起,覺來已深。”
是想到這個,崔琳瑯就覺得心跳得飛快,就像昨夜里,最後聽到雲錚說那句話時的覺。
娘說,“”是很珍貴很的,現在到了。
崔琳瑯想到這兒,突然知道該給娘寫什麼了。
提筆蘸墨,告訴娘,找到了那種而珍貴的東西。
外頭,春櫻看天兒好,就把此前新做的預備過冬用的厚棉花被子拿到院子里頭曬曬。
剛曬上就看到冬梅從外頭進來,臉還不大好。
趕上前將人拉住,小聲問怎麼了。
“你剛才不是去後頭菜園子了嗎?怎的了?咱們的白菘長得不好嗎?”
冬梅不答反問:“主子在屋里?”
春櫻點了下頭,“主子好似在寫信呢,怎麼了?有事兒跟主子說?”
冬梅點點頭,又搖搖頭,反手拉住春櫻,將拉到平時們住的屋子,才小聲開口。
“是有個事兒,春櫻你幫著拿個主意,該不該告訴主子。”
“什麼事兒?”
春櫻不用想都能讓冬梅這樣兒的,肯定不是小事兒,的臉也嚴肅起來。
冬梅開口時,還帶著氣,怕被外頭聽見,怕被外頭聽見,又不敢大聲說,倒把自個兒難得不行。
“是吉祥那丫頭告訴我的。說……說近些日子,有人看到將軍老往城中一家繡坊去,外頭都有人說閑話了,說將軍在外頭有了相好的。”
春櫻狠狠皺了下眉頭,聯想到們主子今天一大早就在愣神,心里頭便以為主子先知道了這事兒。
可看將軍一直以來的樣子,又覺得不像是有什麼外心的樣子。
讓冬梅把事兒說清楚。
“外頭的閑話?哪個外頭?誰告訴你的?你把事兒細細跟我說一遍。把那人跟你說的話一字不落告訴我。”
冬梅點點頭,看到春櫻,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趕把自己聽到的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吉祥剛才跟我說的,吉祥那丫頭是庭州本地的人,昨日歇息回家,就聽家附近坊間都在說,說將軍在繡坊有個相好的。”
冬梅越說越生氣,臉還十分不忿,為自家主子生氣,們主子多好啊,要是這事兒是真的,將軍也太對不起們主子了!
急切地問:“春櫻,你說怎麼辦?吉祥知道那個繡坊在哪兒,要不我讓帶我過去,咱們先去探探虛實,之後再告訴主子。”
“不能去繡坊。”春櫻嚴厲起來,“就是真要去繡坊探,也得回頭主子吩咐了才行,而且要去也得多帶人,不可一個人過去。
再說,如今只是吉祥的一面之詞,不知真假,你怎麼就慌上了?萬一人家就是想引你或是引咱們主子去繡坊呢?誰知道那里是個什麼地方。”
吉祥那個丫頭,因為上次給春櫻帶路去請大夫的事兒,平日里春櫻照顧不。
也一直覺得吉祥是個好的,但是不代表就要完全相信吉祥說的話。
冬梅又問:“那照你這麼說,咱們就直接告訴主子嗎?”
春櫻又搖頭。
“吉祥說有傳聞就一定有嗎?你就不想萬一事是假的,就是想讓咱們主子跟將軍離心呢?
咱們總得弄明白了,若坊間真有這樣兒的傳聞,咱們再把這事兒告訴主子也不遲。”
總不能在府里聽見點什麼不論真假的靜都得傳到主子耳朵里,當然,若這事是真的,那就絕對不可瞞著主子了。
春櫻讓冬梅在院子里頭守著不人打攪崔琳瑯,就在外頭等吩咐。
“我出去想法子打聽打聽這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主子待會兒若是問起我,就說上回買的棉花不大夠,我再出去看看。”
“你……現在就去啊?”
冬梅沒想到春櫻這就要出門,還以為還要繼續計劃一番。
“不然要等到什麼時候?這事兒不管是真是假,都不是個好事兒。要是假的,咱們就得再查查吉祥這丫頭了,要是真的,咱們也得盡快想法子應對,哪里拖得。”
此事查證出來不論真假,春櫻都會回來稟告給自家主子的,之後怎麼辦,由主子決定。
春櫻說完,就回房去很快地換了一不顯眼的布裳,又重新梳了頭發,給自己上了個妝掩了掩才出門。
如今們主僕在庭州沒有心腹,除了一塊兒從京城過來的冬梅們,春櫻誰都不想相信。
因此這樣兒的事兒只能自己去做,只是如此一來,其實還是有些不便之,們需要一個沒那麼顯眼的人。
想著,若是吉祥說的是真的,那這丫頭倒是個可培養的,回頭可以跟主子提一提,不過那是之後要考慮的了,眼下顯然有更重要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