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提前告知你
元簪瑤也被的疑反問弄得稍怔, 結解釋著：“就是同榻而眠，然後去夜會幾次周公，什麽抵足相纏, 水融……”
任是臉皮再厚的, 也漸漸窘得說不下去, 卻見檀禾清泠泠的眼珠漾著細碎的亮。
一副聚會神, 認真聽講的稚純模樣。
檀禾想，每晚都同殿下睡在一起, 親摟抱後會相擁而眠。
但檀禾不解，為何半夜睡得好好的, 要起去找什麽周公。
元簪瑤還有許多未盡之詞憋在嚨中，言又止，但見檀禾神如常, 不由噤了聲，轉而問：“我之前送去的話本, 你沒見著裏頭有寫過嗎？”
說到這個，檀禾也是痛心疾首, 唉聲嘆氣道：“還沒看完, 殿下說是書，被收走了。”
前些日一個晌午, 照常想翻閱幾章後再去午睡, 卻翻遍了書房也不見有那兩箱子蹤跡。
殿下不知是何時回來的，氣定神閑地站在後, 見如無頭蒼蠅般到找尋。
良久，他語氣淡淡告知：“別找了，都在庫房鎖著。”
聞言，震驚扭過頭, 憤憤不滿地朝他手：“還我。”
他沉下聲：“書，不準再看。”
如今再想起，檀禾還是蹙眉懊悔，早知道不放在他書房了。
元簪瑤心道：這有什麽好沒收的，太子怎麽跟娘似的，整日逮著看些正經的。
話本已經夠正經含蓄了，尺度再大也比不上避火圖的直白。
想到避火圖，元簪瑤杏眸圓睜，猛一拍大：“阿禾你等著！”
說罷，跳下榻，去妝奩匣裏好一通翻尋。
檀禾的視線隨之移去，見元簪瑤揣著本冊子又神神小跑回來。
四方的榻案上，小冊子被攤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展現于眼前。
這是宮裏教習嬤嬤帶出來的，教導元簪瑤依禮行事。
既要端莊守禮，還要床榻間如何細致微地侍奉那勞什子王子，耳提面命道——萬不能丟了大周的臉面。
礙于嬤嬤折磨人的手段，元簪瑤面上婉靜恬笑，背地裏狠狠啐一口唾沫。
什麽一國臉面得要人去床上掙！
都想好了，待日後離北臨，要養個幹淨俊俏的玉面小郎君，教他伺候自己。
此刻，元簪瑤不由嘖了聲，目帶單純欣賞：“這宮裏的圖冊還真與市井的不同，瞧瞧刻畫的多麽生傳神，嘖嘖，而不。”
華巧的畫上，赤條條的小人姿勢紛紛不一，相同的卻是都覆蓋纏抱在一起。
檀禾眼珠瞪得溜圓，出興趣的眼神，恍若又被人帶著推開了另一扇門扉，有些顛覆認知。
見過男各自的.圖，僅限于藥籍中，線條簡練，無板正，直地繪在紙張上。
或許如今也不再是一無所知了，檀禾約明白圖上在做甚，但不知該如何形容。
朝元簪瑤眨了眨眼，烏眸漆亮：“這是？”
“周公之禮，也是敦倫之事。”元簪瑤解釋，“俗點就是——男歡。”
檀禾暗暗慨，原來與殿下這些日還只是略懂，并未深。
如此看來，這兩人是沒有過的。
元簪瑤不免詫異，震驚他們雙方居然都能這般純克禮的嗎？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元簪瑤眼皮一跳，瞬間如臨大敵般，迅速合上避火圖，手忙腳地塞到檀禾袖中。
檀禾著小冊子，著元簪瑤的眸裏寫滿疑，又移目看向門口。
“我娘來了。”元簪瑤輕聲。
周氏推門而時，擡眸恰見榻上兩個小郎齊刷刷向自己，兒滿臉寫著做賊心虛，另一張明豔絕倫的面容上則帶著好奇。
淡笑垂眸，端著托盤走進：“方做好的冰鎮酸梅湯，祛祛暑熱。”
顧及袖中的畫冊掉落，檀禾只得單手接過，聲道謝：“多謝夫人。”
周氏目在腕間的玉鐲上滯了一瞬，而後了然于心地挪開視線，笑了笑：“郎不必客氣。”
午間，小廝來稟有位妙齡郎到訪，還詫異會是誰，不曾想竟是太子邊的人。
周氏很早便從兒口中得知這位檀郎，也知前段時日兩人還一同邀約看戲。
臨走前，檀禾狀似無意地扯扯袖，看了元簪瑤一眼。
元簪瑤朝搖了搖頭，眉弄眼示意道：你帶走吧。
還多的是。
這一切自然也都被周氏看在眼中。
目送人離開後，周氏拉過兒的手，臉微變，是見的嚴肅：“簪瑤，往後對檀郎不能這般沒大沒小。”
元簪瑤渾不在意地敷衍點頭，“我曉得，阿禾會是皇——”
周氏眼疾手快地捂住的，噓聲，指了指門外。
宮裏的嬤嬤該是要來了。
元簪瑤點頭不疊，雙手捧起那些藥罐放在周氏眼前，雀躍地悄悄說：“阿禾送我防的，我要是能尋到機會，一定毒死他們！”
聽說得這般高興，周氏原該笑一笑的，眼眶卻是一陣發熱，疼惜地了兒的額發。
駛離元府的馬車穿過銅駝大街，慢悠悠向北朝東宮行去。
午後酷暑難耐，街市上寥寥行人，臨街兩側商鋪只餘茶樓還敞著門。
一座二層重樓茶鋪，滴水瓦檐下，雕花木窗半闔。
一奇裝異服的男人靠坐在窗後，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樓下。
馬車行駛間帶一陣風，微起車簾，裏頭的人并不醒目，只依稀能看出半邊側。
提也古死死盯著那一晃而過的側面，詭異地用北臨語問：“查清楚是誰了嗎？”
普天之下，竟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側侍從低聲音道：“回王，是大周太子的人，與南公主走得很近。”
提也古瞇了瞇眼，想起自己首次隨父攻打大周時，曾見過與這張幾乎是如出一轍的面容。
用大周文縐縐的詞調來形容，是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傾國傾城之姿。
一染的素服，在凜風碎雪中卻更顯綺麗生輝，的聲音和袂長發一同飄忽：“今都城破，夫亡子亦亡，魂兮歸來，我豈能委于仇敵，茍且生在人間！”
隨著話音落下，劍刎頸項，如折翼輕燕墜落城樓。
風嘯雪渺，魂上九天。
這一幕是提也古至今難忘的記憶。
再想到那個多次與他手的桀驁狂徒，提也古冷笑，臉瞬間大變，一雙眼瞪著那輛駛遠的馬車，像要吃人。
“在離開大周前，想辦法弄到手，我要帶去會會故人。”
馬車穿街走巷，車馭位坐著倆尋常的灰衫馬夫。
黃雀著男裝，屈起一條坐在前轅，遮鬥笠掩蓋下，收回敏銳視線。
手中無鞭，只能握韁繩，擡腳踹了下馬屁，問向側：“瞧見了？”
朱鹮目視前方，揚鞭打馬，催著馬車快快向前駛去。
隨著駿馬的嘶鳴聲，他抿，言簡意賅：“北臨人。”
……
檀禾回到東宮後，徑直前去寢殿。
殿中沉檀香裊，一室明淨，一個姿巋然的男人立在近前，面容沉靜淡然。
檀禾提過門檻，擡眸見之愣忡了片刻，下意識雙臂張開想抱住他。
再一想到袖中的避火圖，檀禾一瞬下翹起的角，目不斜視地從他旁飄過。
謝清硯不懂為何驟然翻臉，惘然失笑。
檀禾竟自起簾幕，快速將冊子在枕下。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先藏好，萬不能再被沒收了。
這段時日，都是宿在殿下的床上，左右這間屋子除了外，無人會踏足。
扯過錦被嚴嚴實實蓋好後，檀禾安下心來，再次來到隔壁，撲上前去抱住青年。
來回變化之快，謝清硯低眸覷著，視線在眉眼間巡脧。
水眸底盡是躍躍試的狡黠之，謝清硯早已能辨清，知道又想做壞事。
檀禾輕描淡寫問：“殿下今個怎麽回來了？”
謝清硯眼眸深邃地于：“想同你說說話。”
這幾日檀禾在藥閣，而他白日要去軍中，時常夜至深更才能回，翌日起時，還在夢鄉。
兩人雖晚間相擁，但確實是許久未有談。
檀禾在心裏默默盤算，忽地眉眼微彎，雙眸宛若一池春水：“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更進一步了？”
謝清硯心道果真是沒猜錯：“……”
“還沒夠？”
低沉的聲音落耳中，一如蠱。
檀禾雙臂藤蔓般勾住脖頸，順勢讓他垂首，小聲附在耳邊道：“不是不是，是做些歡好之事。”
一人在馬車上可是從頭到尾翻遍了畫冊，許是喜新厭舊，越發覺得話本太沒意思，來來去去只那幾招。
和檀禾相時，謝清硯原以為自己已漸漸煉就了一銅筋鐵骨，無論從口中聽到甚，都不會再波瀾他半分。
可他發現，本做不到。
遙想半月之前，他還在為檀禾不開竅而頭疼，如今已今非昔比。
殿中半晌靜寂無聲。
歡好……
謝清硯不清楚自己有無聽錯，他啞聲問：“你是說，現在，要白日宣？”
檀禾晃晃他的脖頸，婉然生笑，聲音清潤而溫——
“當然不是，我明白，晚上嘛，現在只是提前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