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不,你求我
——試試?
檀禾的臉“騰”一下燒紅了, 心底卻悄悄松了口氣,幸好不是又沒收。
謝清硯好整以暇地看著。
“那……”檀禾半垂了眸,指尖點在書冊上, 準無誤地翻找出幾頁。
赧地溫聲:“這個, 這個, 唔還有這種, 用手的一律不行。”
說到最後,更是直接含糊不清地低聲嘟噥著。
現在回想起驛館那次, 檀禾的手還會不由自主地抖。
說完眼去看謝清硯,恰見到他一言難盡的臉。
聲雖小, 謝清硯卻聽得無比清楚。
那張俊清冷,甚至有些淩厲的面容上,浮現出凝固一般的神。
謝清硯眸沉沉落在檀禾臉上, 一時語塞,半晌才從裏出兩個字:“檀禾。”
檀禾睜大一雙無辜亮的眼睛, 輕眨一下,似乎在催他繼續說。
面對這般直勾勾的眼神, 謝清硯無法裝聾作啞。
明明該知道心思路與常人不同, 被噎了這麽多回還重蹈覆轍。
謝清硯有求必應:“自然可以,只要是阿禾, 不管是任何要求我會都應允。”
他甚至大度的將選擇權予, 似笑非笑地勸哄:“不若你來挑。”
檀禾仿佛被他引般,就著他的手, 竟還真若有所思地翻起來。
屋舍中,日肆意窗而,塵埃在下浮。
在晃的影中,咬著紅, 細眉微蹙,一副難以抉擇的模樣。
纖細皓腕上,冰涼的白玉鐲不時磕到青年手腕。
謝清硯淡眸微垂,落在微蓬蓬的發頂,不由得微微一笑。
片刻後,見視線落定在一頁園林亭閣上,曲徑通幽,輕紗幔帳也難掩其中春。
謝清硯瞥了一眼:“不可。”
檀禾面一困,擡起頭來,眸中波轉。
看著謝清硯問:“為何?”
謝清硯沉片刻,緩聲道:“天化日之下,若是被人瞧見呢。”
檀禾頓了一瞬,認為他說的有道理。
謝清硯瞧見這副模樣,深有意思得很。
那便是關起門來怎麽做都行了,檀禾心想,複又低頭重新翻尋。
等等——
檀禾臉一變,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為何突然要同他討論這些?
驀地合上圖冊,正看向謝清硯。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檀禾看清他眸底明晃晃的調笑,靜思一瞬,立馬反應過來。
從一開始,他就在逗自己玩兒。
檀禾雙頰有如胭脂暈染,眸裏混雜著惱怒:“壞心眼!”
“嗯。就當是吧。”謝清硯沒忍住笑了起來,手裏還著避火圖。
檀禾沒好氣地瞪著他,水漾漾的眼眸勾得人往裏溺去。
謝清硯覺心裏被撓了一下,指腹輕輕過氣鼓鼓的臉頰,逗弄之心又被勾起來。
“不過,冊子是你的,我人也屬于你。”他低聲道,“都任你恣意為了,還甚。”
話音剛落,檀禾撲倒他上,擡手勾住脖子,用力堵住他的:“你不許說話。”
謝清硯被親得後仰著頸,勁腰靠在桌案上。
并非是潤綿的舌糾纏,只是單純的讓他閉,彼此間唯有熾熱的呼吸融著。
很久過去,溫的封條暫啓,被抵得發麻,渾卻在沸騰燃燒。
謝清硯閉了閉眼,頭滾,暗啞聲:“下來,聽話。”
他抱著檀禾調整了一下姿勢,向的幽眸中滾著濃郁暗,神忍。
檀禾不曾注意到這抹變化,只留他息一瞬,複又重重地碾覆在上。
“不,你求我。”得意地翹起尾,揚眉輕哼,“求我就放過你。”
謝清硯看了一眼,間溢出一聲低笑,十足的耐人尋味。
不過一瞬,他長指住下,極富技巧地一抵,舌長驅直,帶著咄咄人的親昵深重。
檀禾猝不及防,嗚咽了一聲,雙眸瞪大,推搡著錮的堅軀。
滿收斂的強勁釋放出,全數使在上。
……
翌日正是月初,醫館還剩幾位沒痊愈的病患。
如今疫病已幾乎消退,不必擔心安危,衆人倒也不似先前那般氣氛凝重,一邊忙活一邊說說笑笑。
許蘄正收拾著剛送來的藥材,略略擡目,霎時奇怪道:“檀郎,三日不見,你這是怎的了?”
門口,正姍姍來遲一青羅的郎,往日還能見著眉眼額頭,今兒全上下遮得嚴嚴實實的。
幕籬下傳來輕一聲:“暑,起了熱疹,不方便見人。”
許蘄略一頷首,捋著花白的胡須,忽地嘶了一聲:“你這嗓子也不對勁啊,別是染了風寒,這般熱的天,風寒可不容小覷。”
檀禾被口水嗆著,咳了幾咳,擺手連否:“無、無妨,我喝過藥了。”
疫後還需對染病區域煮醋消毒,藥館配好艾葉和蒼後,分發至百姓手中,又以煙熏屋舍履,防止餘毒屆時再次死灰複燃,傳染擴散。
及至傍晚,塵土飛揚的城門外傳來馬蹄踏響,一隊著常服的軍縱馬歸城。
前頭,兩個高大峻的青年并駕齊驅。
謝清硯目視著漫天黃沙,靜然道:“孤對西北不甚了解,再者,同北臨作戰還是鎮北王更有經驗,晉州城外的大軍,你盡可調遣。”
這些天在岷州,幾乎將周遭勘察了遍。
褚淵知他是在謙遜,拱手道:“殿下折煞臣了。”
行至藥館不遠,正見一頭戴幕籬的郎肩挎藥箱,要離去。
昨日謝清硯服侍過火,將人給惹惱了,如何哄也不搭理他。
檀禾被他啃得差點連骨頭都不剩,渾上下沒有一塊能眼的皮。
因著醒來時也沒用飯,以至于最後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戰栗不止,頭昏腦漲得一度要暈睡過去。
隔著幕籬,謝清硯甚至都能清晰可見那無聲的譴責。
他對側的褚淵作揖先行一步,而後翻下馬,健步走上前。
藥館無事,檀禾今日得以早早離開。
提步過門檻的瞬間,恰見謝清硯朝大步而來。
謝清硯握住的手腕,輕輕挲,低聲同道歉:“日後我定會注意分寸。”
他聲線沉穩從容,渾然不見昨日的輕佻放縱,任百般求饒,也充耳不聞。
檀禾抿了抿,艱難的板著臉:“你沒有日後了。”
腕上的手著實惱人,檀禾想甩掉,怎奈如何也掙不開,啪的一聲拍在上。
謝清硯卻順勢將瑩白素手握在掌中,無聲地笑了笑。
那響亮一下,跟在後方的褚淵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嚯——又漲見識了。
……
晚間。
燈火葳蕤,書案邊端坐的郎若白瓷,正纖手執筆,伏案書寫。
檀禾照例補充醫志,記錄下疫病期間變化的癥狀和所用藥。
這是師父從前的習慣,也將其延續了下來。
筆尖落下最後一字時,檀禾方從紙上擡起頭,晃晃腦袋,擡手要泛酸的肩頸。
卻有一雙手掌先一步搭在肩上。
檀禾一怔,警覺擡頭,見是謝清硯,悄然松了口氣。
燭下,青年的俊容在半明半昧的影中,視線落進訝異眸底。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竟相對無言,只餘燈架上蠟燭燃燒的聲響。
檀禾扭過去,錯愕地問:“殿下是何時進來的?”
不曾聽見門聲,神不知鬼不覺地竟站在了自己後。
“一盞茶前,這個力度可滿意?”
謝清硯垂著眼,手下作不停。
修長白皙的手指從上至下,收束著力道,不輕不重地按。
檀禾舒服地瞇起雙眼,一臉。
“夠了,夠了。”檀禾肆意地舒展雙臂。
在見人出心滿意足的表時,謝清硯將檀禾抱坐在上,忽而徑自解開腰帶,慢條斯理地敞開襟,出素白的中。
檀禾目瞪口呆:“你、你這是作甚?”
為何一言不發便要服?
謝清硯面容沉靜,拉過的手,進自己襟,攀附在薄韌上。
順著微微震的膛,指腹慢慢而下,最後停留在理勻實的腹部,按住不。
檀禾不明就裏:“你是哪兒病了,想讓我瞧瞧?”
謝清硯的目如有實質,人心弦,他溫聲:“可消氣了?”
他知道,更喜歡他這。
消氣?
消哪門子的氣?
檀禾被他這一番舉措弄得雲裏霧裏,滿腦子不控制地開始冒出壞念頭。
謝清硯言簡意賅地提醒:“昨日。”
檀禾輕輕地“啊”了聲,若是不提,都快忘了。
不過看在.的份上,檀禾勉為其難原諒他:“記住,下不為例。”
……
解決完疫病,回到朔州後,謝清硯便開始著手調兵城。
一連幾日,檀禾都只在深更半夜夢醒時分,方察覺到枕邊人歸來。
似是覺得驚醒了,每每這時,男人總是將摟懷中,輕拍慢哄。
翌日醒來,側又早已冰涼一片。
檀禾頸間的印記還未消褪幹淨,于見人,加之擔心還會有北臨死士,這幾日只窩在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午後靜謐的屋,榻上橫躺著兩人,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阿禾,你知道那位鎮北王嗎?”
謝清硯不在府中,元簪瑤得以一人霸占著檀禾。
“前幾日在岷州治疫,倒是見過幾面。”
檀禾傾聽著元簪瑤在耳邊侃侃而談:“……你不知道,當時他拎我跟拎崽似的,還抖我,可氣死我了!”
“不過,他長得真是俊俏,我在京中可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郎君。”
元簪瑤抱以欣賞的眼去觀瞻他。
檀禾努力回想他長何模樣,可惜實在沒印象,在岷州時人人都以麻布遮面,哪瞧得見對方真容。
鎮北王府。
褚淵時隔近一個月才歸府。
他很回府。
哪怕王府離軍營跑馬不過半個時辰,他也常年宿在軍營中,除非是想得極了,才回家待上幾日。
這座巍峨的府邸一如既往的冷清。
褚淵健步如飛地朝西院走去,行至回廊拐角,突然想起府中還擱著一金尊玉貴的公主。
恰上劉姆媽端茶送水走來,他隨口問道:“誒,那什麽公主呢?”
劉姆媽被他問住,心道哪來的公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回道:“元郎說,去找阿禾玩了,今兒一早便去隔壁澍水巷了。”
褚淵眉尖微挑,謝清硯似乎就住那地兒,想來這公主是找表嫂去了。
褚淵接過手中茶盤,向西院正房邁去。
念及姆媽年紀大了,腳不利索,他刻意放緩步伐。
褚淵關切問:“鐘伯近來如何?”
鐘伯正是府中那位斷的管事。
劉姆媽跟在他側,嘆息一聲:“老病了,逢上雨天連床都不能下,催他去找郎中瞧瞧,死活不肯。還得是您去勸他。”
褚淵心中有數,點點頭:“既然如此,晚間我去找鐘伯,您甭提前知會他。”
頃到了正房,褚淵在門前站定了幾息,眉宇間一閃而過黯然神傷,緩步走向裏去。
劉姆媽識趣止步,順道掩上屋門,噤聲守在外。
滿室馨香約,薰爐輕煙裊裊,外間幾案上擺放著茶點果品,俱是新鮮出爐的。
屋中安靜至極,打眼看去,宛若還有人居住。再環顧四周,卻發現半點人跡都無。
褚淵起珠簾,繞過錦屏,站在紅木妝臺前,垂首而立。
鎏金菱花鏡倒映出他微微泛紅的眼睛。
褚淵取出還未上的小魚,珍惜地將它放錦盒中。
著滿目大小不一卻無異的木雕,褚淵眸微。
闃靜無聲的屋中響起他低不可聞的輕聲。
“阿妤……”
“就快了,再和爹娘等上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