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太子妃的母親是……何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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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太子妃的母親是……何姓……

“你是說, 鎮北王褚淵?”

靜寂的書房中,響起一道低沉疑聲。

雪鸮面謹慎,道:“屬下也只是懷疑。今晨打探到幾位幸存者, 從他們口中意外得知一人——先鎮北王的王妃。”

這段時日, 雪鸮幾乎是翻遍了朔州城, 卻始終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作罷之際陡然得知有這麽一異常之人。

頓了下,繼續說道。

“打聽後發現, 當年先鎮北王是突然對外宣布婚,而關于這位王妃, 姓甚名誰,氏族何人,一概無人知曉。更甚至, 對外拋頭面過。”

謝清硯一言不發聽著,直到說完停下, 眉心才慢慢擰了起來。

大周無論是親王還是異姓王婚娶,照道理, 都應該上奏朝廷, 再由皇帝授以服冊誥儀。[注]

如今看來,的確是從未聽聞過這位先王妃, 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思及此, 謝清硯目稍沉,案邊燭影順著他眉骨鼻梁落下, 華幽微。

褚家滿門只剩褚淵一人。

謝清硯默然片刻,問:“除了褚淵外,可還有其他子?”

雪鸮搖了搖頭,心一時也驚疑難言, 遲疑了下道:“但據他們所言,當年北臨兵臨城下時,王妃也自刎而死。”

謝清硯慢慢垂下眼簾,思緒似乎已飄向前塵往事,他忽然想到了提也古。

燭臺上,燭火“噼啪”一聲輕輕開,謝清硯腦海中有什麽東西猛地牽扯了一下。

……

此時已近子夜,月流瀉在重重樹影之上,四下一片寂靜。

深長的回廊下行著一形高大峻的青年 ,夜半蕭瑟的風穿廊而過,吹得他袍鼓,姿貌出衆的面容上神凝重。

待走到一著昏暝燈火之的寢屋時,謝清硯漸漸放慢了腳步。

屋門“吱呀”一聲推開,又被輕輕合上。

夜深人靜,帳幔靜靜垂落,床頭燭影搖曳,將榻上睡的勾勒得若若現。

謝清硯行至床邊坐下,微微低頭,視線半垂落在腰間,長眸瞇了一下。

時令已近夏末初秋,西北氣候晝熱夜寒,檀禾斜躺著,占據整張床,腰上只堪堪搭了床薄被。

綢寢被蹭得微散,鎖骨半遮,白皙的頸項和肩膀在燭火下倍顯單薄。

檀禾閉著眼睛,呼吸綿長,長睫乖巧地垂下一片影。

睡覺時卻極不安分,喜歡將翹在他上,若是不抱得些,睡著睡著,半夜甚至能橫到他上,歪著腦袋垂在床邊。

謝清硯手將被子輕輕拉到檀禾肩頸,細致地掖好被角。

他不由自主地出食指,撥開檀禾的長發,沿著頸項往上,挲了一下的臉頰。

謝清硯的目掠過細膩無暇的玉面,狹長幽深的眸裏帶了一莫測之

如若檀禾真與褚淵有緣關系。

那麽,提也古的所作所為也有了解釋。

這一刻細想下來,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恐怕提也古并非是想要檀禾的命,而是想用牽制住褚淵。

哪怕是睡夢中,檀禾依舊約察覺到了悉的氣息,睜著惺忪的睡眼去。

眼前景象朦朧虛幻,依稀可辨出謝清硯的形,眉眼冷峻深邃如舊。

半睡半醒之間,爬起不自地往人懷裏湊去,手臂乖乖抱住他的肩膀。

“殿下……”不知想說什麽,因困倦而一時卡殼,懵怔著小臉。

那雙漂亮的眸子蒙了層淡霧,顯得人呆呆的。

謝清硯心底的疼惜泛濫災,摟和的子,低頭吻了吻的眼尾。

中仿若有無數的話,一時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睡吧。明日再告知你這一事。”他附耳輕聲道。

床頭的燈燭倏然熄滅,謝清硯擁著人躺下,聽得耳畔輕緩呼吸聲,卻始終難以眠。

翌日天還未亮,謝清硯到了軍營議事堂,褚淵已經等候在了。

四方桌案上,正平鋪著西北各城與北臨的地圖,就著燭火,褚淵正在翻看軍

此時此刻,謝清硯暫時停下腳步,擡起眼,目地凝落在不遠的青年臉上。

平心而論,檀禾與他雖然都生得一副天人之姿,但五上并無相似之

褚淵注意到門口肅立卻不進的太子,忙站起,忽見謝清硯眉頭深鎖,眼神較之以往多了幾分打量。

那目盯得他脊背發,褚淵一時有些不著頭腦,面上浮起困,道:“殿下,怎麽了?”

謝清硯收回視線,聲音沉然:“今日,除了軍務外,孤還想與王爺另外商議一件私事。”

私事?

褚淵咂著這二字,又見他神凝重,不免疑道:“殿下請說。”

往事沉重,謝清硯無法貿然去問他,思量了一陣,便只道:“事關子。”

褚淵聽到這裏,一雙劍眉不知不覺挑了起來。

他心道,太子這是突然跟他在……談心?

憶起在岷州看到那一掌,難不是他們之間還生著嫌隙,沒和好?

但這同他說,他也無能無力啊。

謝清硯看向褚淵,言簡意賅道:“子是孤,此番來朔州是為尋親,的父母親人喪命在十七年前與北臨的戰役中,那時不過滿月,尚未記事。如今只知其母是苗疆人,名‘阿靈’。”

當年朔州死了許多嬰孩,戰後那滿地的殘肢與頭顱還是他去一一收殮的。

褚淵正想,能逃出去,真是幸運。

不像阿妤。

可愈往後聽,褚淵愈為震驚,呼吸一度停滯。

半晌安靜,他的表比謝清硯預想的要失態,甚至已到了渾然未覺的狀態。

謝清硯神也有點複雜,此刻,心下已了然。

袍袖之下,褚淵十指倏然收,反複握又松開,良久,低聲試探地問道:“冒昧問殿下,太子妃的母親是……何姓?”

了幾口氣,聲音中帶了不易察覺的驚

謝清硯不確定地道:“許是姓南。”

此前只查到過苗疆剿滅霜家的大祭司正是此姓氏。

隨著謝清硯最後一字出,褚淵的眼睛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

天高日回,煙霏雲斂。

謝清硯再回到澍水巷時已是巳時初刻,恰見府中那棵刺槐樹下搭了架木梯,枝葉花朵落了一地。

他頓住腳步,擡起朝上看去:“阿禾?”

枝繁葉茂的樹間傳來輕輕“啊”的一聲,隨後檀禾歡快的聲音散開:“我在這裏。”

一陣窸窣聲響起,伴隨著樹葉樸樸簌簌落下,風的枝葉被人拉開。

檀禾小心翼翼坐到樹幹上,雙足晃著,日過葉隙傾瀉而下,照得烏發如漆,明豔照人。

一襲青碧的絹幾乎與槐樹葉融為一作間搖漾生姿。

“你為何這個點回來了?”檀禾與他相視一眼,彎眸笑道,“那殿下晌午會留下用飯麽,姆媽說這是最後一茬槐花了,要摘下來給我做槐花餅。”

謝清硯深邃的幽眸倒映出點點日,笑意淺顯但清晰可見,他角輕扯起:“下來,我有要事與你說,再帶你去見一人。”

不知為何,檀禾一下收起笑來,莫名覺得是與世有關。

腳踩在木梯時,低沉嗓音在後響起:“不急,留意腳下。”

檀禾順著梯.子慢慢而下,離地還有三尺距離時,便被人掐著腰輕而易舉地抱下來。

謝清硯將人放下地,手撣去額發間的槐樹葉。

“是見、見誰啊?”檀禾一目不錯地盯著他,一時間竟有些屏息靜氣。

話音剛落,似有所,驀然擡眼,正見回廊盡頭還站著一俊絕倫的陌生男子。

他眼角的刀疤有些眼,似乎前不久在何見過,檀禾苦思冥想。

視線相的一瞬間,褚淵漆黑的瞳孔猛地一膛劇烈起伏。

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敲下,腦中一片空白,唯餘回憶中,這張思念過千千萬萬次的悉面容。

他面容凝定,神僵滯,宛若一尊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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