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我此生只會有阿禾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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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我此生只會有阿禾一妻……

——沒有什麽?

褚淵橫眉怒目, 上下打量了謝清硯一眼,見其衫完好齊整,連鬢發都沒有毫紊

他大松了口氣, 卻還是難消門開之際, 那一瞬的驚愕與震怒。

太子深夜造訪王府, 卻不見有任何下人去通稟他, 想必走的定不是正道。

妹妹不會有錯,是長在謝清硯上的, 能奈他何。

謝清硯氣定神閑,而褚淵火氣直冒。

兩人四目相對, 迸出寒

顧忌妹妹還在一旁,褚淵按著心底對謝清硯的無數怒罵,竟生生被氣笑了。

“想不到殿下居然還是個夜半翻牆, 輕薄未出閣弱郎的浮浪之人,當真是令臣刮目相看啊!”

他心道, 生平未見過這般厚無恥之徒!

古往今來,找不出第二個能做出如此行徑的儲君, 傳出去都是天下之大稽, 真想世人瞧瞧謝清硯這副真面目。

謝清硯仿若聽不出他話裏的戲謔奚落,笑道:“孤與阿禾兩相悅, 雖未婚未嫁, 但之所至,談何輕浮?”

他略一停, 轉而出冷意:“倒是鎮北王你,背地裏三番五次橫加幹涉,又是作何意?”

話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清楚明了。

聞言,褚淵面上閃過一抹不自在。

原來他竟都知曉, 也是,除了阿禾外,他這府裏,不還有兩人也是謝清硯邊的。

但謝清硯的前言與後語,分明是兩碼事。

褚淵簡直要被他的理直氣壯震驚到了,他冷哼,意味深長地道,“殿下既然也知男未婚,未嫁,臣的意思便是,一切都還不定數。”

謝清硯盯著他,陡然間面冷峻森白,目鷙。

迄今為止,他只對檀禾毫無脾,此刻,骨子裏出來的強勢又被他強而下。

謝清硯低頭笑了笑,但笑意完全沒有出現在眼底。

他在心底反複勸誡自己——他是阿禾的親兄長。

短短幾息,天地間靜得可怕,甚至連穿廊的風仿佛也停了,而這方寬敞的屋檐,不知怎的變得極為仄狹小,空氣稀薄。

正夾雜在風暴中心的檀禾,此刻唯一的想法是——不上氣了!

掌大的小臉憋得通紅,費力地想開謝清硯的手掌。

整個人仿佛是被他挾持在懷似的,在寬而拔的肩膀對比下,檀禾顯得更為纖細弱小。

褚淵似有所看去,霎時瞳孔:“你快放開我妹!”

謝清硯閃電般松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檀禾的臉,左右巡脧,指腹抹了下臉頰上的紅痕。

他那薄抿得的,無比歉然道:“抱歉。”

久違的空氣重新湧口鼻,檀禾長吸一口氣,暈頭漲腦地擺擺手,平靜道:“我沒事,我……”

兩人挨得極近,幾乎是面著面。

褚淵看得靜了片刻,剛想繼續喝斥謝清硯的話不由得噎了回去。

嘖,這麽一瞧,的確也般配……褚淵突然一擰眉心,趕剎住冒出的荒謬念頭。

檀禾緩了一息,烏漆的眸子來回轉,觀察了下謝清硯,又覷了眼褚淵。

關切又疑地問:“嗯?你們怎麽不繼續了?”

若不是方才實在要窒息過去了,檀禾甚至還不想打斷他們。

話音剛落,兩道視線自上而下投來,不約而同地落在臉上。

檀禾猝然噤聲,咽了下口水。

下一刻,謝清硯先行開口:“有些事孤想與鎮北王商量一二,還請借一步說話。”

聽這謙遜的語氣,同先前的冰冷刺骨簡直是大相徑庭。

褚淵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挑了下眉,微微頷首。

檀禾歪頭著他們,好奇:“我不可以聽嗎?”

褚淵第一個攔住,搖搖頭,輕聲說:“不能。”

他怕到時候商量得不妥,萬一再同謝清硯起手來,恐會嚇到

謝清硯略微俯,在頭頂上輕輕拍兩下,語調溫:“你先進去歇下,等我回來。”

檀禾喪氣耷拉下眉眼,“喔”了聲。

一刻鐘後。

書房。

四方長案上,燈架上的蠟燭點燃,火舌燎著周遭的黑暗。

褚淵正對著桌案對面的青年,侃侃而談。

謝清硯聽得臉愈發沉,渾寒氣四溢。

漫長的代後,褚淵端起冷茶喝了口潤嗓,繼續道:“……阿禾便留在朔州,殿下若是日理萬機,覺著月月往返耗時費力,您半年來一趟朔州也可。”

他已經一再退讓了,再退可就著實欺負人了。

畢竟倘若日後謝清硯當了皇帝,國之大事也非同小可。

謝清硯一言不發,握著茶盞的手背青筋突起,竭力抑著。

他算是發現了,褚淵和檀禾不愧是兄妹倆,如出一轍地思路清奇,語出驚人。

簡直是異想天開。

褚淵鋪墊好前,終于緩緩道出:“是以,臣再擇一個妹婿,當然,這并不影響您也是阿禾的夫婿。”

咔嚓——

茶盞遽然碎裂,聲音清脆而刺耳,茶水汩汩流淌而出。

“嗯?”褚淵被打斷,目轉向他指間的碎瓷片。

他懊惱道:“唉呀,好端端得怎碎了,沒傷著殿下罷?府裏都是人,盡采買些劣貨兒,殿下萬莫責怪。”

謝清硯垂下眼簾,掩住眸底的森然戾,慢條斯理地去指上的水漬。

“無事,繼續。”他的語氣平淡到極其不正常。

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倒要聽聽,褚淵這張裏還能吐出什麽來。

“嘶,剛說到哪兒了?”褚淵皺眉凝思,頓了頓又道,“——您也是阿禾丈夫,那便各自都寬宏大量些,除了阿禾外,殿下再娶多人,臣都不會過問。”

褚淵沒法要求他為妹妹守如玉,只要阿禾不宮,隨他如何。

他話落,謝清硯長指在桌上叩了兩下,似在沉,慢慢地問:“鎮北王說完了?”

褚淵咂著沉思:“暫且就這麽些罷。”

許是線原因,褚淵毫沒注意到,對面謝清硯的眼底仿佛結了層厚冰,連帶著臉也冰冷徹骨。

謝清硯盯著褚淵,從齒間逐字逐句地道:“鎮北王所說的,我一概都不會答應。”

聞言,褚淵先是愕然愣住,接著一怒氣直沖腦頂。

還未發作,又聽謝清硯加重語氣,冷冷道:

“其一,要阿禾留在朔州,絕無可能。”

“其二,鎮北王若是敢為阿禾擇一個,我便殺一個。”

“其三,我此生只會有阿禾一妻,永不會有人。”

屋裏驟然陷一片劍拔弩張的死靜。

褚淵氣得差點當場暴起,生生按下擼袖子的沖

他好聲好氣說了半天,全然是白費口舌。

“呵,只娶阿禾一人,你說得倒是好聽!”褚淵拍案而起,咬牙切齒地著他,“這世上只消兩片皮子一,冠冕堂皇的好話誰人不會說,你現在說不會有,往後呢,誰能說得準!”

謝清硯在褚淵充滿盛怒的注視中,不疾不徐道:“我既敢承諾,就絕不會食言。”

“鎮北王若是擔心真有那麽一天,屆時,你哪怕領兵直取上京,我也絕不會阻攔半分。”

言下之意,他若是變心,皇位可拱手相讓。

褚淵頓時心頭劇,張口無言,滿懷膨脹的怒氣被人破,剎那間消了個七七八八。

這番話實在是令人心駭耳。

褚家先祖功勳累累,子孫世代襲爵,可終是異姓,歷代帝王之心難測,瞬息萬變,早生不滿。

到了他這一代,謝清硯那皇帝老子更是唯恐他有造反之心,恨不得將他鏟除殆盡。

而今,謝清硯卻敢說出,對他謝家祖宗大逆不道的話來,褚淵還有什麽可回懟的。

平心而論,他也不想同謝清硯惡,這樣對誰都沒有好

褚淵不的目在謝清硯臉上一瞥,燭火中那份堅毅神清晰可見,無聲中散發出濃濃的

漫長的沉默之後,褚淵問:“若日後,文武百,世家權貴對殿下施,迫娶人,再對阿禾頗有微言,又當如何?”

到了天家,姻事與朝政向來都是聯系,盤錯節的。

謝清硯淡淡道:“我的家事,不會容無關之人,有半點威脅和指手畫腳的可能。”

語氣中出一不易察覺的肅殺之氣。

“殿下也是皇宮裏出來的,應當知道宮廷規矩繁多,阿禾長于山野,天自由散漫,恐會拘束了。”

“我與阿禾同尋常夫妻無二異,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生活,照樣可以隨心所,我也照舊會伺候穿,用飯,沐浴——”

“夠了!”

褚淵臉上閃過難以覺察的紅,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麽。

你大可不必同我說得這般細致微!

忒不要臉!

提起這,褚淵便氣不打一來。

仗著妹妹不知男有別,無親依仗,他便敢肆意妄為,什麽都做了!

頃,謝清硯問他:“鎮北王還有旁的問題麽,眼下也一并問了罷。”

褚淵略略思忖,腦中倏地模糊一閃,還真讓他想到一事。

他哂笑,幽幽道:“婚姻自古乃人生大事,殿下未有三書六禮,就想娶走臣的妹妹,未免過于糊弄草率。”

謝清硯仿若早已料到,有條不紊地一一告知。

“聘書、禮書回頭予鎮北王,納征聘禮只能待回京後再奉上,正式迎親。”

他略過幾道流程,納彩、納吉都需男方至親。

褚淵也知道他們二人與常人不同,若要嚴格按照禮數,并不可能。

此刻,褚淵揚眉吐氣,語氣頗為大度道:“既如此,臣也沒甚好問的了。”

聞言,謝清硯面上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松懈。

接著下一刻,他聽見褚淵又道:“萬殿下知,如今,你我之間可不僅君臣關系,還是郎舅關系。”

謝清硯定定地看著他,頷首道:“當然。”

“如此甚好,所以,在沒婚的這段期間,你若是敢讓阿禾有孕——”褚淵嚴聲奉勸他,“我定敢打你!”

管他是太子還是皇帝。

謝清硯霎時語塞,那張冷峻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瞬凝滯和波

他深深吸了口氣,心底再一次告誡自己,他是阿禾的兄長。

已近子時,漫漫長夜裏盡是嘈雜風雨聲。

廊燈微照,深遠黢黑的長廊朦朧不清。

謝清硯再回到檀禾起居之時,輕輕一叩,才發現檀禾給他留了門,并未閂上。

他輕手輕腳地合上屋門,不曾發出一點聲響。

直到上雨水寒氣消散,才擡腳走向裏間。

越過屏風,恰見床榻上隆起一小團,嚴的錦被敞開條,裏頭出一雙明澈眼眸,留意著外面的一舉一

裏間靜悄悄的,猝不及防地,謝清硯與四目相對。

被衾隙裏,出一只雪白荑,向他招招手:“快點過來。”

他微愣在原地,見狀,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

床架上的蠟燭已將要燃盡,燭照出青年俊的面容。

袍聲響窸窸窣窣,謝清硯利索地褪去衫,只著一素淨中,躺焐了半晌的溫暖被窩中。

獨屬于上的淡淡馨香瞬間包裹了他。

檀禾從被中鑽出顆腦袋,趴在謝清硯膛上,笑嘻嘻地著他。

“我還以為,你今夜不回來了,要被阿兄趕去別的屋子睡呢。”

“他是這般說的,不過我沒同意。”

謝清硯摟著人,手掌在後背上習慣地輕輕

一刻鐘前,兩人事事談妥後,正準備離開書房。

褚淵掩好書房門,隨口說:“臣讓下人現在去收拾間屋舍出來,殿下今晚便宿在那兒罷。”

廊下漆寒,謝清硯只對他道:“天轉涼,阿禾弱畏寒,晚間離不得我。”

他忘了褚淵當時是何表,總之,臉同漆黑的夜不遑多讓。

此刻,謝清硯擡起檀禾的下頜,在烏漆的瞳仁中,清晰地看到自己揚起的角。

檀禾蹭上去,臉頰著他冰涼的左臉,這邊挲幾番,又忙不疊換到另一面,整個人跟掛在他上似的。

小聲問:“那我阿兄是不是同意你的提親了?”

謝清硯笑著反問:“你怎知道。”

蹭到下頜線時,檀禾空親了親他那溫涼的薄,“我就知道!要是你被拒了,怎還能出現我房中。”

靜謐溫馨的床幃,兩人靠得極近,如對頸鴛鴦般。

熱了謝清硯的,檀禾那纖薄的寢也松松垮垮地掛在肩上,出細長的頸項和致鎖骨。

謝清硯的呼吸一滯,眼神也變得非常深。

他擡手,一不茍地將領整理好。

檀禾毫不覺,他的咽:“再給我焐焐。”

“別。”謝清硯的表卻有種異常的淡定,側過,將人地摁進懷中。

直到,檀禾才覺出異樣,薄而白皙的面上浮現薄紅。

只是想將人弄得熱些,抱著睡暖和。

誰知道他這般敏

此刻,檀禾背對著他,後背靠在他炙熱的膛上。

斂聲屏息,靜靜地提醒道:“不能,否則明晨起晚了,他們會知道的。”

許久,耳畔只聽得聲聲沉重的呼吸聲,隨後,脖頸一

謝清硯低頭,咬了口頸後的,臉埋在墨發間,啞聲:“明日起就收拾回去。”

灼熱的呼吸上,檀禾紅著臉,囁嚅地“嗯”了一聲。

蠟燭倏地燃盡,燭芯冒出一縷細細青煙,一同遁夢境。

雨落了整夜,清晨才歇,秋雨一簌,天氣陡地就變冷了。

翌日,瓦藍的天空萬裏無雲,晴正好。

雕花扇窗被從裏推開,初升的熹探進屋中,窺得幾分閨閣陳設布局。

悠悠傳出俏的一聲推拒,還帶著晨起的慵懶。

“這太沉了,換另一。”

紅木妝臺前,謝清硯長玉立,錦袍勾勒出勁瘦的腰,屋外窗而的日照在他的側臉上,襯得劍眉鼻,廓鮮明。

檀禾將金釵收回去,挑挑揀揀,取出一支白玉嵌珠鏤花簪。

謝清硯順手拿起妝奩裏的玉梳,大手撈起長垂的順青,順著發頂梳至發尾。

修長白皙的手指挑起一綹,向右盤旋,稔地綰了個致的單螺髻,翹然聳立。

“喏。”檀禾將簪子遞向後,晃了晃。

菱花鏡裏,看著青年低眉斂目,一臉認真地將玉簪在發髻間。

頭頂上,謝清硯聲音低沉地問:“ 傻笑什麽?”

“殿下的手可真巧,我還不會綰呢。”

檀禾搖搖腦袋,同鏡中的自己大眼瞪小眼,甚是滿意。

一把攥過他的手,印在青筋伏的手背上,如賞賜般。

謝清硯薄勾起弧度,順勢出兩指的臉頰。

檀禾抻抻領袖口,綴著雲鳥花紋的石榴紅羅,隨著起簌簌而

襯得雪白的晃眼,一張薄施黛的面容明豔不可方

門外傳來和緩的腳步聲,謝清硯稍稍側目。

劉姆媽匆匆而至,叩兩下敞開的屋門,聽得裏頭進來。

剛擡腳邁過門檻,登時傻在原地。

小姐閨房裏怎多了個男人?!

遠瞧得倒是與小姐郎才貌,甚是般配。

檀禾也隨之扭頭過去,朝靜婉一笑:“姆媽早,我今日要回去了,過幾日再回府住。”

一副呆怔模樣,檀禾疑:“姆媽是有何要事嗎?”

劉姆媽回過神,一時不知所措:“啊……王爺為您相看的幾位郎君,正在廳堂裏候著呢。”

話音剛落,小姐旁的那位郎君霎時臉沉得可怕,仿佛要提刀殺人似的。

下一刻,只聽他惻惻地問道:“鎮北王是如何說的?”

語聲含著威嚴迫

不知為何,劉姆媽心底到陣陣懼怕,一五一十如實道:“王爺說,既然來都來了,讓奴婢請小姐過去瞅上幾眼。”

謝清硯劍眉,袍袖之下的手掌拳。

檀禾眉眼生笑,仿佛有所知般,手進他袖中,毫不費力地掰開,與他十指相扣,

道:“既然如此,我去瞧上幾眼,讓阿兄安心,往後掀過這章再不提了。”

謝清硯手中的,滿腹的怒火被下。

王府廳堂

褚淵大馬金刀地坐于上首,笑看著他挑的這幾位青年才俊,心卻在滴

——唉,著實是可惜。

昨晚事發突然,等今晨再想起來時,人都已經到了。

留下坐談幾句,正好剎剎謝清硯的氣焰。

念起昨夜臨走時,謝清硯那句無從反駁的話,褚淵做夢都在慪氣。

一盞茶的功夫後,劉姆媽的影出現,小聲稟道:“王爺,小姐到了。”

老人家面糾結萬分,一把年紀了還從未見過這等陣仗。

正候坐的六位青年,頓時各個正襟危坐。

褚淵側目,果不其然看見謝清硯攜著妹妹而來,擡腳過門檻,舉止從容和緩,不見半分氣急敗壞。

他心底冷哼:裝,接著裝!

兩人坐在事先備好的屏風後,外頭的人并不能窺見半分,而裏頭卻能將外面的一舉一盡收眼底。

一陣紛沓的腳步聲傳來,向來湊熱鬧的元簪瑤也忙不疊趕到了。

在覷見檀禾旁的男人時,差點驚掉了下,默默斂起臉上想要看戲的竊笑。

可惜了,若不是礙于太子在場,否則真要拉上檀禾細細探討一番。

元簪瑤搬來繡墩,貓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盡量小存在

隨後掏出一把南瓜子,咔吧咔吧地嗑上。

廳堂左側,一弱冠之年的俊逸青年起,拱手謙遜道:“在下乃晉州檁雲府,燕游道之子燕肅,家父特命草民前來拜會王爺。”

檁雲府,西北赫赫有名的大商幫,家業遍布全境,放眼整個大周,也是數一數二的闊綽人家。

且,隔三差五就往褚淵的西北軍中撒錢,說是恤犒勞將士們。

為此,常常弄得褚淵頗不好意思。

褚淵沖他一笑:“燕小弟見外了,回頭告訴燕家主,本王改日去找他敘敘舊。”

在燕肅坐下後,對面男子接上。

其滿儒雅的書卷氣,聲嗓幹淨清潤:“在下是朔方書院的講學邳雲臺……”

褚淵知曉,這是他時教書先生的兒子。

若是阿禾在朔州長大,應當也由邳老先生教導,這二人興許還能青梅竹馬。

在這之後,其餘幾位陸陸續續站起

屏風,謝清硯冷眼靜觀,整個人散發出晦幽深的氣息。

此時此刻,檀禾才覺得如坐針氈,額頭汗出。

且聽兄長又揚聲問:“阿禾,可有合眼緣的?”

腰間錮的手臂堅如鐵,在聽到這句話後,力道又加重幾分。

“阿禾瞧上哪一位了?”謝清硯漫不經心掃過去,只用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還是都想收走?”

檀禾極為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弱聲:“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只要你一個。”

“那你回他。”

檀禾嘆了口氣:“阿兄,我——”

“能否把那位書生留給我呀?”

褚淵等了幾息,只聽屏風後一聲輕不可聞的無奈嘆息傳來。

與此同時,另一道聲若鶯啼的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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