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7章 芳心縱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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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兩周的集訓練暫告段落。

指導老師走後,趁著天尚明,閔恬獨自在三樓舞蹈室進行鞏固。

落地窗正對波粼粼的海港,采極佳,左側整面墻壁鑲嵌著潔鏡面,能夠清晰映照出閔恬纖秾合度的段。

下午四點,關馭洲上樓。

習慣先屈指叩門,里面久無回應,才輕輕擰把手。

練舞室,閔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音樂流淌,足尖點地,舒緩的阿拉貝斯克,手臂與線條延展至極,帶著芭蕾特有的“開、繃、直”韌勁,卻又因深厚的古典舞底子,在那份準規制之外,平添了一抹行雲流水般的斂氣韻。

旋轉時,擺劃出小小的圓弧,穩定而輕盈,看得出核心力量在這些時日的錘煉下,已有了明顯進步。

關馭洲靜立門邊,沒有打擾。

想起這幾周,偶爾深夜歸家,經過房門外,總能從門底下瞥見未熄的燈

清晨起床,常見對著鏡子,不厭其煩地重復某個基礎手位或腳位,有時甚至忘記樓下換了一遍又一遍的早餐。

對待認定之事,有種近乎執拗的專注與堅持。

閔恬過于投,加之音樂環繞,并未察覺門外有人駐足。

直至一曲結束,氣息微地停下作,不經意間抬眸向鏡中,才赫然映出男人拔清雋的影。

大導演盡責,每次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查驗的功課,審視有無寸進。

今日同往常一樣。

悄無聲息地出現,不急著走,不打斷,亦不輕易置評。只在授課老師離開時,朝對方微微頷首,道句“有勞”。

閔恬心下不免嘀咕,難道就不辛苦?

果然,演員這行當,天生勞碌命。

隔著鏡面對視一陣,關馭洲邁,目平和落在泛著健康紅暈的臉上,溫聲問:“晚上想吃什麼。”

“我隨意,讓白叔安排就行。”閔恬擱下巾,穿好拖鞋。

關馭洲視線未離,“最近胃口不好?”

被他瞧出來了。

“沒關系,就算胃口差點,四個月增重五斤,對于我這種質而言,也沒什麼難度。”閔恬狀若無事道。

眼里,關導是關導,丈夫是丈夫,兩者無法混為一談。

所以下意識認為,男人一席關心,僅出于對進組前的例行考察。

自然,以關馭洲的格,不會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做多余解釋。

大概,半生半的夫妻關系,還沒到因一段信息差而產生嫌隙的地步。

晚飯時,閔恬擱在旁邊的手機屏幕頻頻亮起,跳出幾十條未讀訊息。

隨手劃開,工作群聊得熱火朝天,容卻與無干。

是港區某一線演員的訪談視頻,長達十分鐘,團隊員截取幾張帶有繁字幕的圖片。

容大抵是,主持人詢問演員,如果能自主擇戲,最希與哪位導演合作。

采訪,尤其涉及娛樂八卦,向來言辭無忌,風格潑辣。

演員幾乎未假思索,口便道:“關馭洲。”

主持人聞言笑開,面帶促狹:“恕我冒昧多問一句,你是鐘關導的相貌,還是欽慕其才華?”

演員沉片刻,繼而刻意低嗓音,營造出私氛圍:“拋開值與才華,關導從不外魄,似乎更吸引力。”

看到這里,閔恬沉默了...

緩緩抬起眼簾,向對面正安靜用餐的男人,眼神復雜難言。

察覺到的注視,關馭洲神未變,只問:“怎麼了。”

沒說話,強迫自己淡定一點,臉平靜地熄掉手機,心里給出評價,關導可真是,電影圈行走的“芳心縱火犯”。

靜視幾秒,關馭洲放下餐,目掃過擱在一旁的手機,低問:“方才在看什麼。”

沒什麼。

閔恬氣定神閑,“一段盛贊你的視頻。”

關馭洲微蹙了下眉,隨即,在緒不明的緘默中,取過手機,給助理發信息。

五分鐘左右。

收到近期所有與他相關的報道鏈接,合計二十七條。

其中最新一則標題,與關太太口中的‘盛贊’影像極為相似。

也沒避著閔恬,關馭洲面無表點開鏈接,播放,將音量調大。

管家恰在此時走進餐廳,見到這樣一幅景象。

平素清冷寡言的用餐氛圍,今晚倒格外熱鬧,細聽之下,原來是手機里傳出的陣陣觀眾哄笑。

主持人與演員全程以粵語對答,除卻群里截取的片段,余下容,閔恬聽不真切,但從臺下愈發高漲的反應推斷,只怕更為炸裂。

垂眸,繼續用餐。

關馭洲面沉靜靠著椅背,眼底無波無瀾,仿佛聽得專注,又好似一字都沒耳。

視頻里,對話仍在進行。

主持人笑聲未止:“哇,這麼直接?那我要八卦一下,聽說你之前參演關導的《暗礁》時,有場戲NG了四十多次,是不是真的?”

演員擺手,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何止NG,說出來你都不信,那場戲是我被按在墻上審問,關導對‘恐懼中游離著一倔強’的狀態不滿意,我就一遍遍演啊,到最後,不是演戲,是真的快被他嚇到心臟驟停。”

臺下大笑。

主持人:“關導在片場是不是很恐怖?”

演員立刻清嗓,模仿關馭洲的語氣:“他不會罵人,但會用那種...嗯,冰渣般的眼神看著你,然後非常冷靜地問你,‘你覺得,剛才是在表達緒,還是在排泄緒。’”

觀眾笑聲更大。

主持人笑出的眼淚:“那除了嚴格,關導有沒有什麼...嗯...比較讓人心的一面,比如紳士?”

演員挑眉,調侃道:“有啊,有一次拍雨戲,為呈現出更真實的生理抖,我主提議掉外套,凍得直哆嗦。他走過來,我誤認為是送溫暖,結果他盯著監視,頭也不抬地對助理說,保留上一條。”

臺下笑。

了個寂寞。

主持人忍俊不:“看來‘片場暴君’的稱號確實名不虛傳,最後一個問題,假設,我是說假設,關導現在未婚且單,你會不會主追求?”

演員大笑,隨即故作正經:“試想一下,和那樣苛刻又嚴肅的人談一場,恐怕會比拍他的戲更刺激,畢竟藝人中,饞他子的不在數...”

視頻未播完,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歸于寧靜。

閔恬用完餐,拿過手機,正走人,對面傳來男人沉冽低嗓:“這段影像,我會盡快理。”

腳步一頓,不解。

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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