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4章 拒絕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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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導誠不欺我,確實是回去講戲,且跟明天要拍的節有關。

浴室里,閔恬一邊洗澡一邊回顧劇本容。

溫熱水流從花灑傾瀉而下,氤氳的蒸汽逐漸彌漫,模糊了鏡面,也試圖安的心緒。

閉上眼,任由熱水沖刷著,腦海里卻不控制地反復勾勒明天可能面臨的場景。

臺詞、走位、緒表達...這些早已爛于心。

唯獨有一部分,與韓老師極致近的肢呈現,像一道無形枷鎖,牢牢桎梏著的表演本能。

說不忐忑是假的。

時隔三年,依舊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已經真正克服與異的心理障礙。

倘若明天不順利,頻頻NG,甚至因為的僵和抗拒影響拍攝進程。

難以想象,場面會有多尷尬。

洗完澡,閔恬穿著浴袍出來,綢緞曲線,在暖調燈下襯得白勝雪。

擺隨著的步子輕輕晃,帶起一陣混合沐浴清甜與自馨香的微弱氣流。

看到男人立在客廳窗前,背影拔卻著難以言喻的孤峭,窗外是城市璀璨而遙遠的燈火,仿佛將他與這溫暖的空間隔開。

閔恬深吸口氣,摒棄雜念。

款步走過去,從後輕輕抱住他,臉頰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上他寬闊實的背脊,手臂環住他勁瘦腰

已然進

到背後的溫合,關馭洲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他側過頭,垂眸,視線落在掩于影的臉上,沉靜眉眼間,此刻盛滿屬于“聞音”的復雜神態。

他靜視幾秒,深邃眼底辨不出緒,隨即抬手,干燥掌心覆上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腕,力道不容置疑地將人從後帶到面前。

“你以前拍攝《梨園》的時候,就是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代的?”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緩,卻像帶著細小的鉤子,準地刮過心尖。

閔恬繃不住。

捶他一下,抗議道:“能不能別出戲。”

關馭洲間溢出一聲極輕的笑,似無奈,又似某種了然。

他攤開掌心,輕而易舉包裹住那只沒什麼威脅力的小拳頭,然後牽引著,將手臂重新環回自己腰間,讓繼續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只是這次,變了面對面。

低下頭,靠近

聲音低,像是循循善的引導,但又夾雜一不易察覺的提醒:“既然郁金香和玫瑰都喜歡,那就做好聞音,更要做好自己。”

閔恬倏然抬頭,充滿詫異。

微張,一個“你”字卡在嚨里,卻沒能立刻組織起完整的語言。

起初還納悶,以關導的格和商,絕非不解風的直男,為什麼要同時送出兩種不同風格、寓意各異的花,讓去猜,去糾結。

原來...是在暗示

不管明天的對手戲演員是韓朔,還是今後演藝道路上可能遇到的任何其他人,戲里再濃烈,戲外,始終不變的,只有自己。

,永遠是那個為角灌注靈魂、保持專業素養的演員“閔恬”,不必因涉足不擅長的領域而過度焦慮,也不必因心理因素而束手束腳。

花的種類可以不同,但收花的人,始終是

有時候,人一旦鉆死胡同,就像無頭蒼蠅,四壁不得要領,需要外界一點準的提點,才能豁然開朗。

而此刻,閔恬覺得堵塞的思緒瞬間通暢。

盤踞在心頭的沉重力,似乎被這句看似簡單卻充滿力量的話語悄然驅散不

仰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導演英俊的臉龐,他深邃眸底映著頂燈暈,也清晰映出原本的模樣。

閔恬黑眸微彎,漾開淺淺笑意,狡黠反問:“所以關導,你把大家扔在聚餐現場,特意帶我回來,不是為了幫我克服障礙?”

“怎麼克服。”

關馭洲擱在後腰的手微微用力,將本就近的拉得更近,幾乎嚴

他俯首,鼻尖抵著額頭,灼熱呼吸織,沉嗓染上磁沙啞,敲擊的耳,“配合你,模擬明天的戲份,然後,把自己老公想象別的男人?”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飽含某種危險的意味。

兩人,單薄浴袍與括的襯衫布料,皮下的戰栗迅速升溫,蔓延至四肢百骸。

閔恬臉頰緋紅,被他話里含的某種假設激得蹙起秀眉,下意識反駁:“你邏輯有問題。”

“什麼問題。”

閔恬口而出:“為什麼一定是把你想象韓朔?而不是把韓朔想象——”

猛地剎住,沒有說出口。

但意思明了

空氣凝滯,窗外的車流,遠的霓虹閃爍,都模糊的背景。

房間里,只剩彼此紊的心跳聲。

關馭洲不自覺屏息,深黑眼底像是驟然掠過洶涌暗流,又被他極力制下去。

靜默蔓延。

他低下頭,一個輕得如同羽拂過的吻,落在潔的額頭。

接著,吻細地向下,來到張而微的眼睫,輕的鼻梁,最後,懸停在兩片嫣紅瓣上方。

氣息又熱又近,仿佛隨時要被吞噬。

閔恬心跳如雷,眼睫,垂下眸,不敢看他。

半晌,開口:“其實,如果腦子里自換臉,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

這句話如同解除令。

關馭洲低頭,無聲卻堅定地覆上微啟的紅

纏,氣息融。

閔恬閉眼,沉浸于這令人心悸的中。

遲疑幾秒,最終順應心驅使,笨拙而主地回應起來。

雙手原本抵在他前,不知不覺間攀上他寬闊的肩膀,一路向後,環住他線條流暢的脖頸,將自己更近地送他懷中。

下,一件件散落,悄無聲息。

迷間,微涼的手,執拗而生巍巍向金屬皮帶扣。

卻發現,比想象中難。

解著解著,逐漸放棄。

然而,指尖沒來得及離,手腕便被溫熱有力的大手握住。

關馭洲制止作。

牽引著的手,緩緩放下。

隨即,愈加滾燙的吻,伴隨暗啞低嗓的頸後,“慢慢來,我教你。”

...

十一月初,閔恬生日。

關馭洲給劇組放兩天假,帶回港慶生。

當晚,位于中環商業區的一家法式餐廳,他包下整整一層。

向外延的懸空臺,是最佳觀景位。

腳下是香江璀璨流淌的燈火,頭頂是深邃無垠的夜空。

當第一朵絢爛煙花在維港上空轟然綻放,劃破寂靜,繼而連綿一片姹紫嫣紅的盛大花海時,閔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五彩斑斕的芒在清澈眸底不斷閃爍,綻放,如同墜萬千星辰。

微微側,將頭輕輕靠在他堅實可靠的肩膀上,思緒陷回憶,“上次這樣看煙花,還是母親在世,我八歲生日的時候。”

當晚一家四口,在郊區草坪的營帳篷里,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把家里小狗捂在懷里,生怕凍著它。

那時,媽媽健康,爸爸每天準時回家,哥哥隨年紀增長,雖變得言寡語,但至臉上有笑。

一眨眼,是人非。

那些關于溫暖和幸福的記憶,歷經十六年,早已被歲月蒙上塵埃。

真的真的好懷念過去,一家人團團圓圓,無憂無慮,連夢里都是甜的。

關馭洲側過頭,一個溫而珍視的吻落在發間,聲線低沉而篤定:“以後想看,隨時可以。”

隨時麼?

對了,港區對煙花的管控,確實比京市要寬松許多。

只是,難得忙里閑,該不該趁著今晚這個特別的日子,做點別的。

凝神間,夜空天際慢慢點亮星

無人機群靈活地穿梭于姹紫嫣紅的煙花叢中,準地排列組合,逐漸形一串清晰的英文花字。

——Happy Birthday, Mrs.Guan.

閔恬輕笑。

這可真不像關導的風格。

就在這時,突然靈一現,抱住邊男人的手臂,提議道:“要不,等會兒我們去看電影?”

“公共影院?”關馭洲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用力點頭,眼神充滿期待和躍躍試。

自從踏進娛樂圈,基本很難像普通人一樣,隨意跟著朋友或家人,在熱鬧的放映廳,分一桶米花,沉浸在影世界里。

今晚,口罩帽子齊全,全副武裝。

想到這里,迫不及待站起來,拉住男人的手,帶著他朝餐廳門口走去,腳步輕快得像只小鳥。

關馭洲步伐沉穩,任由牽著,深邃目落在兩人握的手上。能清晰到,這一個月以來,關太太上潛移默化的改變。

他不由得想起那夜在酒店。

趴在他懷里,眼尾泛著人紅暈,沉浸投,香汗沾滿鬢角。

那刻,作為導演的理幾乎被洶涌的陌生沖垮。第一次,竟生出近乎不負責任的想法。

用替

然而,第二天的替,卻并未派上用場。

關馭洲臨時決定,更改構圖設計,首次在充滿視覺與張力的鏡頭中,采用逆和剪影的敘述手法。

聞音跟蔣承霖之間,除了冰冷的相互利用關系,還有一層連人都難以察覺的底層彩。

他們彼此,總能在平靜鮮的外殼下,用盡手段,將對方骨子里藏的人暗面,剝離得一干二凈。

所以,這場新婚夜的戲份,就像白晝的灰地帶。

既昏昧,又清醒。

清場後,除攝影師之外,只留關馭洲一人在現場親自把控。

房門閉,隔音極好。

外面等待的人,幾乎能想象到里面的低氣

直到一小時後,門終于打開。

所有嚴陣以待的工作人員這才齊齊呼出口氣,只覺烏雲散盡,天大亮。

劇組里私下流傳著小道消息,說主角對親戲有生理排異,氣得關導差點不顧原則用替

好在,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主角不僅克服難關,出地完了拍攝,據說還到大導演意外的表揚。

表揚的結果是,十一月份,本該屬于閔恬的特殊假期,索連帶整個劇組,都跟著一起沾

這可是,帶薪休假。

劇組近千號人,連休兩天,制片方估計頭發都愁白了。

而此刻,關馭洲看著邊興致規劃等會兒看什麼電影的關太太,眸底填滿和寵溺。

他永遠忘不了,拍攝當日,閔恬在看到替時的反應。

直視他的眼睛,認真而嚴肅地說:“有你陪在邊,我很安心。關導,請給我一次長的機會。”

長的過程很痛苦。

但倘若,有一個值得信賴的執導者,閔恬想,鏡頭一定很

...

臨近春節,私家偵探傳回消息,經過多方排查,確認兩年前從商家離職的保姆張姨,極可能知曉一些陳年

拿到地址時,閔恬幾乎沒做猶豫,稍作收拾一番,便帶著司機匆匆前往。

張姨的老家,恰巧就在廣府,從酒店出發,大約三小時車程。

抵達目的地,已是下午四點。

狹窄的巷弄里,閔恬叩響老舊的鐵門,靜心等待。

片刻。

門被打開一條,探出一張悉面孔。

正是張姨。

比兩年前蒼老不,眼角皺紋深刻,在認出閔恬的瞬間,臉上閃過一顯而易見的驚訝。

“張姨。”

閔恬禮貌開口,“冒昧打擾,我今天特意過來,有事找您,方便讓我進去坐坐嗎。”

“大小姐,你怎麼來了。”

張姨遲鈍幾秒後,連忙反應過來,將門敞開,熱地迎進去。

客廳里,閔恬坐在椅子上,旁邊木質茶幾擺著剛泡好的熱茶。

簡單的問候寒暄後,開門見山,直接道明來意。

張姨聽講完,除了一聲長嘆,眼神竟無毫意外。

看來,對方早就猜到會登門造訪。

“其實,先生他當年,是用了些不彩的手段,才...才娶到夫人的。”

張姨措辭謹慎,語速緩慢,“那夜,先生喝了很多酒,之後就發生了關系。夫人醒來後,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天,滴水未沾。”

閔恬的心猛地一沉。

從未想過,父母所謂的“恩”背後,竟是這樣不堪的開始。

“後來,夫人迫于家中長輩施,也為了名聲,只能答應先生的求婚。一個月後,兩人去領了證。”

張姨娓娓道來,聲音愈發低沉,“可是...就在領證當晚,夫人...卻出去,見了的初,溫先生。”

溫先生?

閔恬呼吸驟

“這件事,不知怎麼被先生知道。他當時沒發作,但心里終究是埋下了刺。”

張姨頓了頓,觀察著閔恬略顯蒼白的臉,于心不忍,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再後來,夫人查出孕。孕後期,孩子各項指標與實際孕周偏差較大,而且早于預產期兩周提前發。先生那時候,就開始懷疑,孩子的來歷。”

“他起初...著夫人,心里或許愧疚,甚至私下里打過主意,不管孩子是不是親生,都認了,當作自己的來養,他覺得這是他欠夫人的。”

張姨語氣復雜,“可是...後來,夫人一走,先生好像就徹底冷了心,對大爺,也就漸漸淡漠起來。”

張姨抬眼,目里帶著深深的無奈和憐憫:“先生他...始終不敢去做親子鑒定。他怕,怕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他無法接那個可能是真相的真相。”

話音落下,客廳陷沉寂。

閔恬整個人僵在原地,仿佛被無形的冰水從頭澆到腳,趨于凝固。

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

記憶深,父母一直是一對璧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母親臉上溫嫻靜的笑容,分明做不得假,哪有毫對婚姻不滿,心痛苦的跡象?

領證當晚,媽媽為什麼要去見溫叔叔。

即便見了,又能說明什麼?

絕不相信,的母親,會做出婚出軌,背叛家庭的事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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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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