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不出痛快的臟話，于是只能笨拙的，扯著最大的嗓門，滿眼淚水對著親媽一遍遍喊：“你在干什麼！！！”
“你在干什麼！”
“你在干什麼啊！！！”
媽媽看見瞬間掉下去的笑容，大概是明寐斷送自己對家庭盼的最後一刀，殘忍又利落
之後的一路上，才算是正式離家出走的橋段
緒劇烈激後，大腦是放空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邊走，只是哪里人多就去哪
等再有意識回顧四周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無窮的陌生環繞
因為從小回來看外公外婆的次數很有限，對鄉下這個小鎮不悉
十一月，都快下雪的月份竟然又下起了小雨，像是雨夾雪
以前一直不懂雨夾雪的意思，蹲在陌生小賣鋪門口著越來越冷清的街道的時候，忽然懂了
雨夾雪就是現在的心，明寐那時候覺得，自己所有的都在哭，像小雨，淅淅瀝瀝地哭
哭泣的里，包裹的是一顆被凍壞的心
上學不帶手機，兜里的零花錢都買了車票，現在流落到這兒，像是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
其實可以拜托小賣部的老板打一個電話回家，可是不愿意，就想自己待一會兒
不知道怎麼面對爸爸，也不知道以後還要不要再去見媽媽
的家庭本就是七零八碎的，只是被老爸用紙在背後勉強粘住了裂痕，展示給圓圓滿滿的樣子罷了
明寐不知道自己在這里蹲了多久，雨隨著風，多弄了的頭發和服，昏昏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息聲，像是有人跑近
小賣部外面只掛了一盞破舊的老燈，打出一束，抬起酸脹的眼睛，見還穿著校服的景淮，撐著傘，迎著唯一的奔向自己
在陌生的老街里，他是唯一認識的人，是在未知恐懼中帶給安全的人
他的臉很嚴肅，甚至有些沉，在確切看見無虞之後肩膀放松了幾分
景淮跑到邊，把傘面傾斜到上頭，眉頭鎖，嗓音帶著運後的綿啞：“多大了還離家出走，不要命嗎！”
明寐喜歡看他出人類七六的表的樣子，就像他偶爾笑，就覺得特生，特別好看
現在他這樣，是真的生氣了嗎？有人生氣也這麼帥嗎？
原本被凍傷的心，好像遇到了春天的風，像是被撕開的果凍，噗地一下，小溪汩汩往外流
明寐的心里好像有頭小綿羊在撞
垂喪著哭花的臉，手，默默住他的
景淮垂頭，盯著拉自己服的手，然後過了幾秒聽見說
“景淮，我想喝小酸了”語氣淡淡的，還有些可憐
他抿線，因為俯視看不清的表，“等著，我去買”說罷就要轉往小賣部里走
剛，景淮被用力拽住，他頓住
明寐緩緩抬頭，仰著臉，這下，滿眼積蓄的委屈，紅潤的悲傷明明白白落他眼底
“這里沒有，得回去買”聲線抖，明明快哭了，卻一臉倔強：“我現在特別特別想喝小酸，只有家那邊才有賣的那種”
明寐眼淚簌簌往下掉，哭得都變音了：“景淮…你帶我回去買行嗎？”
“…求你了”
眼前好模糊，沒怎麼看清那時景淮的表
但是明寐記得很清楚，他的那雙桃花眼，很黑很亮，比往常看自己時的眼神都要深
然後，景淮向出了手
他說：“我就是來接你回家的”
把手遞到他掌心，溫溫熱熱的大手，帶自己回家
……
下課了
明寐睡得不錯，本來想抬起屁走人的，結果讓鄭思維又給攔下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沒人注意他們
鄭思維走到面前，先是打量了臉頰的布，小心問：“你，你的臉，沒事吧”
明寐很不耐煩地扯瓣，有時候吧，真覺得用“沒事吧”來詢問關心別人的都是耍流氓，你問沒事吧，別人難道還能回你“我有事”啊？
正視他，問：“你有事兒，就說事兒，行嗎？”
“我 我也是想關心你”鄭思維總是不敢直視的眼睛，說：“我聽說你最近再找房子，你給我，我幫你找，我認識朋友多，就讓我幫幫你吧，行嗎？”
“那個景……聽說他背景很復雜，你還是別和他糾纏太多，怕你吃虧”
就在明寐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教室前門的門口，一道嗓音停了這番對話
“明寐——”
明寐倏忽抬眼，隔著數米與靠在教室門邊的景淮對上視線
他手里提著電腦包，看向的眼神始終溫，引著，不許再多一分關注給鄭思維：“來我這兒”
本也不想和這人再多說，與鄭思維肩而過的時候，明寐撂下一句：“我現在覺得我這輩子做過最腦殘的一件事兒”
“就是答應你的表白，真的”
也不管後面那人什麼反應，慢悠悠走向等待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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