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抬頭, 對上景淮的視線
一時間，兩人只顧對視, 誰都沒出聲
他的氧氣面罩呼出的熱霧打在表面，比平時更激烈
明寐坐起，滿腔的擔心和慶幸堆在嚨，一開口又是別扭：“知道躺了多久嗎？”
“醫生都快讓我準備後事了”
“你不要命別讓我們這麼多人陪著你提心吊膽啊”
“你以為你是無私，其實你最自私了景淮”
說到最後，咽了口酸，語氣抖：“…你嚇死我了”
景淮就看著數落自己這麼一大通，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反而聽著聽著，眼尾越來越彎
他單手指指自己的氧氣面罩，瞇著眼笑
明寐無奈，嘆口氣，起湊近，幫他把面罩摘掉
垂眸，發現景淮始終深盯自己
靠得很近，黑直發帶著香味撲鼻而來，景淮牽著明寐的視線，偏頭
明明能說的，該說的話有那麼多
他卻只是說：“看，拂曉了”
太從城市樓宇中升起，把鋼筋玻璃烤得更熱，也給臟巷里坑洼水面倒映旭空的資格
明寐回頭，看向他所看的景，景淮就在此刻，看向被朝暉的臉龐，喃一句：“是你醒我的”
不止今天，你已經醒我很多次了
明寐聽聞看他，“聽見了？不是你說的，讓我到時候拼盡全力醒你”
景淮點頭，握著的手不撒開，“所以，你很棒”
“冷不丁夸我干嘛”明寐怪不好意思的，低頭，雙手都握住他的左手，玩著，有些委屈：“你嚇壞我了，罰你這輩子不許睡覺”
景淮碎笑兩聲，說：“那我不就你了？”
明寐停頓反應兩秒，然後沒忍住也笑了
其實拯救景淮的方法很簡單，但也僅僅只有明寐可以做到
明寐沒有拉開兩人的距離，反而撲上去，整個人覆在他上，抱住了景淮
突然的溫熱與重量在上，讓景淮原本松弛的神有幾分怔，他拍拍明寐的後背，“怎麼了”
“以前有沒有人說過你矯，還傻”明寐在他膛上，能聽到景淮說話時的腔共鳴，覺奇特，“你們搞藝的是不是都這樣，簡單一句話，要搞那麼多彎彎繞來表達”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就沒想過親口告訴我？”
景淮順著後背，盯著天花板，隔了好幾秒才回應：“畢竟還是我對不起你多一些”
“狗屁”明寐反駁，抱得更：“你什麼都不欠我”
“真的？”
“……有的話，我也已經原諒你了”
景淮笑道：“與其我像邀功似的告訴你，不如等你親自發現，這樣對我後知後覺的還能深刻一些”
“好啊你”明寐支起頭，橫眉不滿：“你個心機男”
“我這樣算犯規嗎？”景淮頗為無辜地說完上半句，又帶著蠱人的微笑說出下半句：“要討厭我嗎？”
不得不說，明寐偏偏就吃死他這一套
囁喏再說不出半句話，墜在他那醉釀桃花潭般的眼眸，“玩個游戲吧，下一句話，我說什麼，你就照著說一遍”
不知道要干什麼，但他一向喜歡奉陪，景淮點頭
心跳開始增快，咚咚咚敲的太，明寐咽了下嚨，對他認真說：“我喜歡你”
“說”
四個尋常無比的字構一句需要多年奔赴的鋪墊，才能實現的諾言
景淮的眼神變了，像潭水底掀起了漩渦，隨著緩慢眨眼，山林響，萬復靈
手心好像出了汗，這句七年間現實夢中多次都想說的話，此刻如待發的箭，繃在舌之間
帶著試探和不確定，他復述的語氣比明寐的那遍要弱些，“我喜歡你”
“說得這麼猶豫，”明寐挑眉：“你真喜歡我嗎？”
他點頭：“喜歡”
心里泛了似的，沒想到這句被幻想過無數次的話，真被他說出口時，能好聽到這種程度，明寐忍著笑：“我得不得了了嗎？”
景淮看見憋來憋去結果更靈的笑意，這才有些真實，也忍不住牽角：“很你”
明寐點頭：“好，那我們往”
答應得太爽快，而且又主引導，讓剛從昏迷中清醒的景淮半夢半醒的
說白了，還是覺得不現實
景淮心思深，又是容易多慮的人，他把明寐的健康快樂放在一切之上，比是否可以得到還重要
“明寐，我還是解釋一下，無論做什麼，是我自愿”他垂眸，繼續說：“所以如果你…”
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半句話被突然襲來的溫熱吞沒
明寐扯著他病服的領子，撲上去，毫不猶豫地把了上去
瓣相的瞬間二人皆是一僵，下一秒，萬千化學反應如煙花般炸開，在明寐的腦海里翻涌狂躁
他的涼涼的，也很，後瞬間升溫，帶著一能將所有淹沒的吸引力
陌生的緒和覺讓明寐瞬間清醒過來，下意識想親一下就趕結束，誰知剛要退離，覆在背上的那只手猛然發力，把剛產生的距離再次推回洶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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